病娇宠:黑萌嫡医(225)+番外
但是,有一个人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抬起头,一瞬间没认出来站在她眼前的这个俊美公子是谁,看了半天,才恍惚而不敢置信地想起来,这竟然是杨昕。
杨昕撑着一把二十四骨素面油纸伞,披着一身竹青色羽缎风毛斗篷,静静地站在雪中。
他瘦得跟以前判若两人,尽管两个多月的时间太短,还没有达到标准身材,但披着宽大的斗篷,也看不大出来。
那一张面容却是几乎已经恢复了当年倾倒京都无数少女的颜值。墨眉如画,星眸如海,五官犹如鬼手天工精雕细琢而成,肌肤比刚刚飘落下来的新雪还要纯白剔透几分。
他执伞站在漫天落雪之中,背后是京都城外莽莽苍苍铺展开去的水墨色群山,夹着细雪雨滴的微风,给他飘扬起来的长发沾上钻石般闪烁的光芒,风采翩然卓绝。
不远处进城出城的人群里,不知多少小妇人大姑娘倾慕的目光都在往这边瞟过来,想看这是哪家的俊美公子,为哪个苦役犯来送行。
谢明敏呆呆地望着杨昕,像是根本不认识他了一样,直到半晌之后,官差开始不耐烦地催促,让苦役犯们赶紧上路,送行的亲人们哭声响成一片,她才突然朝杨昕扑了过去。
“杨昕……救救我……”她哭了出来,“我知道错了……救救我,不要让我被流放到西北去……或者帮我去向宁霏他们求求情也好,她会医术会毒术,我知道我身上的怪病是她对我下的手……求求你,我不要这副样子,不要这么一点点烂掉……”
杨昕望着她,一句话都没有说,也没有任何动作,面容上看不出一点表情。
官差上来驱赶送行的人群,他移开目光,转过身,缓缓朝京都城门的方向走去。
地上都是积雪,他走得很慢,但没有丝毫留恋之意。
谢明敏在背后睁大眼睛望着他的背影,她的哭求停了下来,片刻之后,突然开始大声地尖叫咒骂。
“你就是故意来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我变成这样,你是不是很开心?是不是很得意?你这个……”
但她没有骂完,官差们哪容得她这么撒泼放肆,上来劈头盖脸地给了她一顿鞭子,抓着她身上的锁链把她拖回了队伍中。
“吵吵什么!还不快走!”
其中一个官差狠狠踢了她一脚,结果正好踢中她身上的一处伤口,官靴上面沾满脓液,恶心得他连忙抓起两把雪擦了擦靴子。
“呸!真他妈晦气!烂得跟癞皮狗一样的贱货!”
苦役犯的长长一串队伍终于动身,朝北方走去。杨昕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城门里。
半个月后,押送苦役犯的队伍传来消息,谢明敏病死在半路上。
040 黑云压城城欲摧
到三月初的时候,杨昕的身材已经完全回到了健康的标准水平。
白书夜告诉他他已经不用治疗了,他是因为体内激素不正常才会发胖,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没办法根治,要想保持身材的话,除了控制饮食和固定运动量以外,回去后还得一直吃药。
一边看着杨昕瘦下来之后的盛世美颜暗自感叹,胖子果然是潜力股,虽然比他还是差那么一点点,不过只要能保持这样的逆天颜值,别说吃药了,就是让他吃一辈子的屎他估计都愿意啊。
宁霏虽然是看着杨昕一天天瘦下来的,但也免不了感叹,长成这副祸国殃民的容貌,难怪当年能被称为京都第一美男子。
杨侍郎和杨夫人十分感激,带着谢礼,来白府上门拜谢了好几次。
他们高兴了,有人却是不爽得很。
谢渊渟看着杨昕经常在白府进进出出,每一次都变得越来越俊美,还常常跟宁霏在一起说话,似乎是感到了严峻的威胁,现在来白府也来得特别勤快,而且每次看见杨昕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还老是一遍遍地问宁霏:“我跟他谁好看?”
宁霏感觉自己就跟白雪公主里的魔镜似的,而谢渊渟就是那个恶毒的后妈皇后,天天问她谁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人。
说实话,他们两个的好看不是同一种类型的,一个张扬耀眼,一个温润蕴藉,就跟一团火和一块玉一样,没法比较。
不过宁霏每次还是得诚诚恳恳地回答谢渊渟:“你比他好看。”不然这神经病搞不好哪天会去弄个毒苹果来害死杨昕。
距离他们大婚的日子只剩下不到两个月,谢渊渟的精神状态开始显得越来越不正常,跟间歇性抽风一样,老是动不动跑来宁霏的院子里,在窗口外面看她半天,然后一句话不说就走了,好像在确认宁霏是不是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一晚上有时候能来个好几次,搞得宁霏自己也紧张兮兮的,夜里都睡不好觉。
据说他在太子府的时候,也把府里的人折腾得焦头烂额。太子要忙公务实在没有空,把谢渊渟大婚的一应琐事交给了唐侧妃操持,唐侧妃这段时间头发都掉了好几把,简直快要被逼疯了。
此外一样倒霉的是礼部。皇子皇孙的婚事筹备礼部也要参与。谢渊渟常常大半夜的去杨家把杨侍郎从被窝里揪出来,拎着他去礼部官衙把婚礼的流程核对一遍,确保一切顺畅无误。然后杨侍郎回家睡了一个时辰之后,谢渊渟又再次来杨家把他从被窝里揪出来,把一个时辰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再拎着他去一趟礼部。杨侍郎要不是看在宁霏刚刚救了杨昕的份上,迟早得掐死谢渊渟然后同归于尽。
白书夜说谢渊渟这是婚前焦虑症,因为过度的紧张不安以及对未来的不确定性而引起的,让宁霏跟他多交流交流,聊聊婚后的事情。
但宁霏也不知道跟他能聊什么。她设想了一下他们未来的婚后生活,结果一点也想象不出来,感觉不就是天底下的夫妻们怎么过他们就也怎么过呗。啥也说不了。
谢渊渟在这种抽风性精神状态下更没法打开话头,就是坐在那里,神经质地盯着窗户外面的一片嫩叶子,好像打定主意要看到它长大变黄然后落下来似的。
两人以前碰面还能很自然地聊天,现在第一次面对面坐着无话可说,坐了足有半个时辰,像是在比赛一样,一个比一个拼命地往肚子里没完没了灌茶,喝干了三壶水。
宁霏感觉再这么坐下去,尴尬癌都要犯了,咳了一声:“要不我们出去练练剑法?”
谢渊渟如遇大赦:“走。”
然后这两人就练了整整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的剑。效果显著,两人夜里回去之后都是倒头就睡,宁霏没有被惊醒过,谢渊渟也没有半夜起来到处晃悠搅得众人不得安宁。
这以后他们每天都是练一整天的武,半个月下来,谢渊渟的婚前焦虑症没有多少好转,两人的武功倒是突飞猛进。
白书夜看得直摇头:“知道的说你们要结婚,不知道的看你们这么勤奋刻苦,还以为你们是在准备一统江湖呢。”
宁霏刚跟谢渊渟练了三个时辰的暗器回来,累得瘫在美人榻上,无奈地:“那我还能怎么办,这样至少能保证他没有那个时间精力到处祸害人。”
白书夜啧了一声:“你对你们的婚姻就那么没有向往?像我当年刚碰到长烟的第一眼,就把以后孩子的名字都取出来了。”
宁霏:“叫什么名字?”
白书夜:“我忘了。”
宁霏:“……”
她觉得白书夜其实是说到点子上了。她信任和喜欢谢渊渟,愿意把自己的一生托付给他,嫁给他之后,也会尽到她作为妻子的一切责任义务。但她感觉谢渊渟真正想听的应该并不是这个。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大部分是有事说事,除了那一次他向她保证她嫁给他绝不会后悔,而且她也只能嫁给他,两人很少说起关于感情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