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宠:黑萌嫡医(306)+番外
建兴帝更怒,哗啦啦伸手一扫,桌上的文房四宝全部被扫落了下去,一块砚台就摔碎在太子的面前。
“刑部大牢出事是因为防守不够严密,这次大理寺朕已经亲自派了守卫过去,有什么可担心的?你们是觉得朕的下面都是一群草包废物,连区区一个人都守不住?”
太子连忙道:“儿臣不敢……”
“况且刑部大牢投毒一事到底是谁干的,现在还未查明,有没有你们所谓的危险还是两说!无论如何,朕已经明明白白下了旨,你们还敢带人逃跑,公然抗旨,是不是觉得朕的旨意是耳边风,可以不当一回事?”
太子被骂得不敢抬头:“儿臣知罪!求父皇责罚!”
建兴帝恨铁不成钢地一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被气得不行。
“朕的几个皇子,本来以为只有你最知轻重明事理,没犯过什么大错,你倒好,一来就给朕来这么大的一出!抗旨之罪,不是什么小打小闹,你让朕怎么放你一马!”
太子完全是一副老老实实做小伏低的样子:“儿臣自知罪该万死,不敢求父皇轻饶,父皇该如何责罚便如何责罚。儿臣身为长子,也理应为其他皇子们做警示,让他们不敢恃宠而骄,妄尊自大,触及父皇的天威。”
最后这句话,似乎是触动了建兴帝的某一根神经,让他微微停滞了一下。刚刚的暴怒,就像是熊熊腾起的火焰突然被迎头泼了一桶冰水,一下子熄灭下去一大截。
建兴帝停顿了片刻,眉头微蹙,脸上神色变幻不定,像是在飞快地权衡考量着什么。太子也不出声,仍然埋头跪在地上,像是听天由命地在等着建兴帝的宣判。
建兴帝没有沉默太长时间,终于没好气地开了口。
“抗旨不遵本来是大罪,但念在你们夫妻不是主犯,对七皇孙妃有管教不严之过,可以从轻发落。从现在起,削去你的所有职权,太子府所有人在府中闭门思过,没有朕的允许,谁也不准擅自踏出一步。”
这抗旨不遵的罪名直接关系的是帝王的威严,到底是轻是重,完全就是看建兴帝的一张嘴。
他想判得重,就说宁霏带谢渊渟潜逃是太子夫妻教唆,太子要为她的行为负责任,同样要定抗旨之罪;他想判得轻,就说太子夫妻不是主犯,罪名只是没有管教好儿媳,这比抗旨不遵轻了不知道多少倍。
按理来说,如果以抗旨之罪来判的话,太子至少也要被贬为庶人,甚至是监禁流放。而削权禁足,只是皇帝对于皇子最普通的处罚形式之一,能判成这样,已经算是很大程度上放了水了。
当然,起决定因素的,就是太子最后那句“恃宠而骄,妄尊自大,触及天威”提醒了建兴帝。
建兴帝担心太子要是彻底废了,庆王的野心可能比太子更大,也比太子更不好压制。只是削权禁足的话,不至于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过段时间还可以再重新提拔太子起来。
毕竟除了太子以外,现在的皇子里面,再想栽培一个新的起来,实在是无人可以栽培,他也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太子暗暗地松了半口气。
他本来最担心的是建兴帝把他们也关进大牢,这样庆王完全可以故技重施,趁他们在大牢里的时候对他们下手。只是禁足在太子府的话,还稍好一些,太子府地广人多,也有他们自己的府兵,暗杀总没有那么容易。
不过,削权禁足,明面上一般也就意味着一个皇子的败局已定,前面的睿王和益王都是如此。
现在夺嫡的局势已经明朗化,庆王成为最后的赢家,接下来就等着庆王的动作了。
真正凶险的道路,才刚刚从前方开始。
078 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
宁霏、辛夷和执箫带着谢渊渟,在太子拖延住御林军的那几个时辰里,先去了一趟谢渊渟的桃花小院,乔装打扮之后,立刻出城离开京都。
宁霏知道建兴帝很快就会派出追兵拦截,这时候去凌绝峰九重门肯定是最安全的,朝廷的官兵和江湖门派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一般不会追到凌绝峰上面去。
但凌绝峰距离京都太远,来回都要两天,要是京都这边发生什么变故,在凌绝峰来不及反应,而且她也有必须要留在京都做的事情。
所以她只是带着谢渊渟去了京都郊外的一座庄子上。这是九重门在京都的据点之一,明面上是位置偏僻的普通农庄,但地下建有暗室和密道,外面只有一条道路能通向庄子,随时有人看守,即便官兵追到这里来,也能躲进暗室或者从密道离开。
谢渊渟在第二天终于醒来,还不大能下地行动,不过只要意识能保持清醒,就说明他体内中的毒正在顺利退去,接下来静养个三五天就没事了。
“我先进城一趟。”宁霏说,“你就暂时留在这里养病,身体所有部位的知觉恢复之前,不准剧烈动作,也不准离开庄子,除非你想余毒发作落下终生残疾。我会让辛夷和执箫监督你。等完全恢复之后,再来京都跟我会合。”
谢渊渟问道:“你进城干什么?”
“从庆王那里讨点债回来。”宁霏淡淡说,“我自损了一大片黑子,空出棋局,现在应该到了重新开始落子的时候了。”
……
距离阮府灭门案和刑部大牢投毒案已经过去十来天,眼看年关将近,尽管建兴帝下令年前必须要有结果,但无论哪个案子,至今还是没有查出什么实质性的线索来。
建兴帝派了御林军去抓捕谢渊渟和宁霏,也是连个人影都没有找到,这两人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问太子府的人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对太子和太子妃一家人总不可能严刑逼供,他们只说什么都不知道,拿他们也没有办法。
一连串重大事件都停滞不前,毫无进展,建兴帝心情烦闷,又开始变得暴躁易怒。再加上最近一段时间天气格外寒冷,身体更是每况愈下,从小年过后就暂停了早朝,卧床不起。
建兴帝也不知是不是终于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这一病来势汹汹,不像以前那样还有挽回的余地,病情像是滑坡般一路恶化下去。
病得越重,眼看着死亡的阴影一天天迫近,建兴帝就越害怕越焦急;越害怕越焦急,心理压力越大,就病得越重。
太医院的太医们急得焦头烂额,用尽了全身解数,灵丹妙药奇方异术不知道用了多少,都像是石沉大海一样。
以前医术最高的两个人,宁霏带着谢渊渟逃了,不知所踪;白书夜和李家一起去了漠北,传信过去把人叫过来至少要一个月时间,那时候黄花菜都已经凉了。
建兴帝情急暴怒之下,处置了好几个太医,但高压也无法逼出急中生智的妙方,他的病情仍然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
皇宫里渐渐传出风声,皇上这一次怕是大限将至,撑不过去了。
礼部那边悄悄开始暗中准备建兴帝的后事,朝廷里也是暗潮汹涌,议论纷纷。建兴帝得知之后大怒,打压过一次,但事实摆在那里,还是阻止不了这风声的扩散。
大元眼看就要改朝换代了。
最重要的自然是皇位的继承人。建兴帝到现在还死活不肯承认自己寿数将尽,也没有要立传位遗旨的意思,但眼下能继承皇位的,除了太子就是庆王。
太子刚刚被建兴帝处罚,被削去了职权,现在还禁足在太子府。而庆王因为出身问题,一直以来并不受建兴帝看好,以前也没有要传位给他的意思。
现在这情况,建兴帝的遗旨到底会传位给太子还是庆王,还是个未知数。
去年过年的时候,益王和镇西王领兵围攻京都,今年也没好到哪里去。大元朝中上上下下的百官朝臣,在忐忑不安中过了这一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