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天下之将门冷后(192)
此女不温柔,不体贴,毒舌,狡猾,坏心眼,却有如罂粟诱人,聪慧,细致,柔善,动人。叶挽有多狡猾,就有多可爱,大抵情人眼里出西施就是这样了吧。
她鼻间被霸道气息肆意掠夺,那吮吸自己唇瓣的触感凌厉又温柔,嚣张又甜蜜,像是要把她拆吃入腹一般,一个劲的索取。
“挽挽。”好半晌,褚洄才微微拉开距离,眸光深邃地紧盯着叶挽,呼吸之间一片灼热气息。“挽挽……”
……
叶挽昏昏沉沉地睡到下午,才在一阵乒乒乓乓地敲门声中醒来。天色已近昏暗,她的房中空无一人。
赤裸的肌肤紧贴着粗糙的棉被,在微凉的空气中引起一阵战栗。她床边放着干净的衣物,身上暧昧的水渍已经被擦拭干净。
那个王八蛋,居然……叶挽懊恼地将衣衫穿好,走上前拉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鲜红的衣袂。那张漂亮的不似凡人的脸幽幽凑在门口,若有所思地上下打量了她几眼。
花无渐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哼道:“回来大半天了也不知道来找我,真是个死没良心的。我在这将军府呆的可是快要生霉蛆了。”
叶挽将身后房门掩好,推开花无渐走至院中,问道:“我倒是听说你在这玉岩关呆的好生安定,吃喝玩乐的可不像是要发霉的模样。怎么,与将军谈妥了没?”
“你不在,他连见都懒得见我。”花无渐无奈一摊手,委屈道,“无眠,你看他对我这么过分,怎的也要帮我报个仇才好。”他从那日跟着运粮的中护军回了玉岩关之后,就被赤羽安排住在了谢将军府上,被人严加看管,不得出府半步,连褚洄的面都没有见着一下,真是委屈死了。虽说那些看管对他来说形同无物,但是被人盯着的感觉总归是不好受的嘛。
叶挽抽了抽嘴角,暗自腹诽,别说他对你过分了,对我也是过分的不行……想到几个时辰之前发生的事,叶挽顿时面皮发紧。她轻咳一声,漫不经心嘟囔道:“也许是你长得太好看了,他自卑害羞,不敢见你。”
暗中,听从主子吩咐守着叶挽的某人不由脚一滑,险些从树上滑下去。
虽说花无渐的确长得很好看,一张脸具有足够不食人间烟火的假象,但要说主子长得比他差那简直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主子那张脸也是十分惑人有欺骗性的呀,只是主子的气质实在冷冰冰了点,才让人觉得他拒人于千里之外,没有花无渐那么和蔼可亲罢了。
朱桓面无表情,脑中思绪已经拐了好几个弯。他紧盯着花无渐,在他慢条斯理地出手想要亲昵地搂抱叶挽之时飞速地射出一粒石子。叶挽是个姑娘,又是主子的心上人,怎么可以被这些不知所谓的咸猪手玷污。
花无渐勾唇一笑,那笑靥如花顿时引得天地失色。他任由那粒小石子打上自己手腕,吃痛地“嘶”了一声。
当然叶挽也看见了破空射来的小石子,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提醒。她头疼地扫了一眼朱桓的方向,没什么诚意地问道:“你没事吧?”朱桓的确武功高强,比她更甚,但以花无渐的身手若说看不见这颗石子那也太假了点。她没什么心情和这些无聊的男人玩这种把戏,还不等花无渐回答便转身离开自己的小院子。
天色昏黄,日渐西斜。夕阳的余晖将空荡荡不见任何人影的将军府映衬的格外萧索,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小兵站岗。
叶挽在府中转了一圈,只有冯凭这个监军的院子里还有些人气,连曾宁宇都不见了人影。她心中存疑,也不知道人都去了哪里?
后头的花无渐幽幽跟上,笑嘻嘻地道:“怎么了无眠,你在找什么?”
“人呢?”叶挽问。
“哦,一个时辰前北汉大军倾巢而出发起战斗,城里所有人除了守城的全去迎战了。”花无渐亦步亦趋地跟在叶挽的身后,一派悠然自得的模样。
叶挽脸色一沉,喊道:“朱桓!”
暗中立刻有一道黑色人影落下,悄无声息地站在叶挽对面。
“既然兵起,为何不叫醒我?”叶挽气极。全城的人都出去迎战了,她堂堂一个校尉却缩在房间里睡大觉,还毫无所知,简直可笑。
朱桓冷冷地瞪了一边好整以暇看戏的花无渐一眼,道:“主子说你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吩咐我不要叫醒你。”
叶挽嘴角一抽,她累?她为什么会累褚洄心里没有点甲乙丙丁数吗?
☆、141
玉岩关外金鼓连天,昏沉的斜阳在广袤无垠的沙场之上洒下一片片孤寂不甘离去的橙光。
喝声与兵戈声相交织,敌我两方倾囊相出,在这片疆场上洒下最后一滴期盼和平的汗水与血泪。
直到真正身临其境,才能体会到铮铮兵马之声中什么叫将军金甲夜不脱,半夜军行戈相拨,风头如刀面如割。在这北境,烈日曝晒,飞沙走石,所有男儿当以身相填,以血肉相搏。
这可以说是北汉与大燕的最后一战,双方都派出了所有的兵马。北汉那边那木亚已然被逼至绝境,无论是已经断了一日的水粮,还是这些日子以来被阴险狡诈的褚洄屡次突袭,亦或是他主动出兵被打的满地找牙,两个月了,大小二十战役,竟无一场胜利,简直就是一记狠狠闪在那木亚脸上的耳光。
他堂堂北汉第一猛将呼察汗之子,苦习武习兵法十年,他以为自己已有了与褚洄一战之力。可真当面临战争之时,他才不得不承认,有一种人天生就是草原的头狼,天生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他学的再多都无法与之匹敌。因为那种人,从一开始就站在了顶端,你在进步,他也未必会退步,即使再努力拉近两者的距离也相差甚远。他这次是主动请缨来此侵略北境的,到头来竟然没有一丝办法替自己的父亲和大伯报仇雪恨。
那木亚站在高处,遥望低端奋战厮杀的将士们,还有人群中那鹤立鸡群的墨甲男子。
他如一汪深潭中的一块巨石,气质超然,让人难以移开目光。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了,营中粮草已经断绝,派出去接应王庭来的运粮大军的人迟迟没有回音,连人影都见不得一个。北境的平岭边缘又没有半点生物出没的景象,他们可以说是半点食物的来源都没有。若今日一败,不是灰头土脸落荒而逃,就是成为这些燕狗的刀下亡魂。压在那木亚身上的压力宛若一块铁锭,让他艰难的喘不过气来。
底下交织拼杀的将士们,无论是北汉人或是大燕人,仿佛在沙盘上被打乱的棋子,颠三倒四的交织在一起。
近四十万人的大战,厮杀震天。
褚洄没有像那木亚那样在后方指挥,而是亲自带兵提枪打马上前。照夜四蹄如风,所及之处无不哀嚎连天鲜血飞溅。
一袭墨衣黑铠,一杆乌枪,已成了这个战场上敌军日夜难以逃离的噩梦。
强,真的太强了。他所流露出的惊人的爆发力和带给所有人的压迫感,不是传闻中随意喊几句“大燕战神”就能体会到的。当身处这位魔鬼一般的大将跟前,才能领略其中无限的杀意和震撼力。嘲风将军褚洄,当属当代武将第一,也许当年的威远大将军也难以匹敌。
连城骑马紧跟其后,他受谢远吩咐保护褚洄,见之场景不由震撼咂舌。褚将军这所向披靡的厉鬼模样,哪里需要别人的保护。他们碍手碍脚的给褚将军添乱需要褚将军的保护还差不多吧。
但到底拿下一军主帅人头的诱惑力实在太大,纵使褚洄再如何使人胆寒,也禁不住那一堆又一堆为了名利功绩前仆后继地扑上来的北汉壮汉们。连城跟在褚洄身后,是人人都要顺便招呼一下的目标,他提刀劈砍着,大喊道:“褚将军,你还是去后方坐镇吧?前线太危险了,你要是有点闪失,末将不好跟谢将军交代呀!”谢远是历经三皇的老将,有些年纪了,自从那日从鹰涧峡回来之后身体就一直没有大好,故才将主帅之位交予褚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