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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天下之将门冷后(194)

作者: 斑蛰 阅读记录

那把弓箭,正毫不留情地对着叶挽,还有他身后无数同样调转了方向的箭矢,数百个箭头,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朝他们飞奔而去的叶挽。

叶挽在途中看见曾宁宇的冷笑就察觉到不对劲,她上当了!冯凭根本不会在这个时候蠢到去杀褚洄,今日一战毕后褚洄定当是全北境爱戴的对象,或者说,就算没有今日的胜仗,有往日的战役垫基,有谢将军在,也不可能让冯凭动褚洄。他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自己!只是自己关心则乱,没有想通其中的意思,从看到曾宁宇用弓箭瞄准褚洄的时候就慌了神,才会被他三言两语吓到自投罗网。

叶挽硬生生地中途停下,不动声色地四处寻找可以遮挡箭矢的地方。可是四周空无一物,只有离她几十米远的正在与北汉人相战的谢家军的人群。她不可能躲到谢家军的人群中以他们为肉盾!叶挽站在空旷的路中,脑中百转千回,考虑要不要在他们射出箭矢的一瞬间趴下来躲避。但危险性还是极其惊人。

难道她要先接近曾宁宇挟持他?只怕还没等自己靠近曾宁宇就能先带人把她射成个马蜂窝了。

正在叶挽还没想出方法之际,曾宁宇冷笑一声,顿时一声令下,百支箭矢以利极之势朝叶挽飞了出去。

尖利的破空声,在这厮杀震天的战场之上根本就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就在叶挽估算着时间准备趴下躲开那些箭矢的同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出现在头顶:“曾宁宇,你找死。”随即一道罡风擦着叶挽而过,朝着对面飞射而来的箭矢冲了过去。

她身子一晃,落入了那个熟悉的怀抱。叶挽眨眼道:“你不是在和那木亚单挑吗,怎么跑过来了?”

“折腾你一下午你还有力气乱跑,看来是本将军要再接再厉才是。”褚洄冷哼,将叶挽护在胸前,赏了她一个大毛栗子。叫朱桓不要喊醒她,在将军府有朱桓和那个没用的花无渐两个人守着还安全些,几乎没有人能从那两人手下作什么妖。

叶挽满头黑线地抿着嘴唇,他竟然还好意思提那茬的吗?不过这个泛着寒气的怀抱却充满了无限的安全感,让叶挽很羞耻地觉得心里甜滋滋的。

远处,曾宁宇只见一道黑影猛然出现,那些箭矢就好像不听话一样调转了射出的方向猛地朝自己冲了过来!曾宁宇的瞳孔瞬间放大,漫天漆黑的箭矢就仿佛一张巨网,毫不避讳地像他压了过来,如这天的黑幕一样令人喘不过气。他的喉间溢出了一丝胆颤的惊呼声,只是还没等发出,一股凉意便在心头涌现,剧痛蔓延,热流汩汩。

紧接着又是一下,又是一下,还有一下。

方才还气势汹汹指挥身后士兵围袭叶挽的曾宁宇,在顷刻之间被扎成了个刺猬。

数十箭穿身而过,有的扎在胸口,有的从脖颈间穿过,有的刺穿四肢,那劲道完全不比从一开始射出来那般刚劲有力的差。除了曾宁宇,被数百道箭雨刺穿的还有曾宁宇身后的几百武州守卫,死的死伤的伤,站在后排没受到伤害的顿时像逃出地狱一般,一个个蹲在地上动弹不得,吓得后襟的衣衫全湿。

他们是中了什么邪,为什么在褚洄几乎将那两三万围剿叶挽的武州守军打得半死之后,还要鬼迷心窍地跟着曾宁宇来这里使计陷害叶挽?就凭曾宁宇空口白话说的回燕京之后给他们加官进爵么!

曾宁宇的惨状就在他们眼前,那个往日意气风发的曾家公子,那个受人敬仰的京畿营首领,此时被数箭穿身,身体被箭矢的巨力惯性拉着摔倒,整个人呈大字型倒在地上,眼睛瞪的无比巨大,口中鲜血染红了衣襟。

曾宁宇只怕到死了才明白,褚洄若是想杀他只不过是轻而易举挥挥手的功夫。之前都没有动他不是因为他背后有曾后、有曾家撑腰,是褚洄根本就不屑于他罢了。他敢光天化日地对叶挽动手,就要做好死的准备。

远处,那一黑一白默默在原地站立的两人,衣襟被晚风吹拂,发丝飞舞,表情冷漠。

褚洄摸了摸叶挽的头,将她提起带上城墙。他没有再重回战场,因为战事已成定局。

身后,朱桓喘着粗气将冯凭压在腿下,脸上身上受了不少伤。他在叶挽离开的同时就欲挟持冯凭以逼迫曾宁宇停手,只是这个冯凭实在跟泥鳅一般滑不溜手,若不是他先前受了伤,只怕今日还难以制服他。

冯凭屈辱地趴在地上,声音如摩擦的砂纸一般难听:“你们敢杀了曾家大公子,曾家不会放过你们的!”

“曾宁宇勇气可嘉,有勇有谋,死与战场,跟曾宁宇不听军规,意图内讧,小肚鸡肠,因为私怨刺杀重将比起来,你以为百姓会更喜欢听哪一个?”褚洄懒懒地掀起唇角,眼中流出一丝不容置疑的杀气。

☆、第143章 大战告捷

大燕元康六年四月,北汉发兵侵中原,攻玉岩关。

燕皇遣嘲风将军以驱之,同年七月,北汉大军战败。北汉的入侵大战历时三月,堪称有史以来最短的战役。

燕军俘虏北汉军十万,欲往北汉攻打之时,收北汉降书一封,燕宫急令一封,勒令停军回朝。

玉岩关内洋溢着欢脱又郁闷的复杂气氛,一方面欢喜短短三个月就战败了北汉,一方面又生气朝廷居然一言不合的就命令他们停止继续向北汉进攻。要知道,那木亚这一行三十万大军战败,死伤无数,只有十万人活下来被俘虏,可以说是大伤了北汉的元气。竟然不趁现在乘胜追击,也不知道燕宫里那位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东西?

将军府中气氛更是诡异,都在为班师回朝的事情而烦恼着。

此次胜仗,北汉投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朝廷竟然会接受北汉的降书,让谢家军郁闷不已。

谢远道:“朝廷的旨意已经到了,我们没两日就要归京,我这老头子的心里七上八下的难受,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越老越摸不清上面的心思。北汉与我们为敌多年,这次大好的机会也放过了……”有了三十年前楚将军的先例,谢远对朝廷根本就不抱半点期待了。要说这次回京是受赏听封的……呵呵,不把他们往死里整就不错了。

“听说曾后预备在战胜之后为瑞嘉帝举办弱冠之礼,并在礼后选妃。各国都要入燕祝贺,想必曾后是不想在今年多事吧。”叶挽看了谢远一眼说道。厅中只有自己人,曾宁宇已经死了,冯凭也被褚洄派人守着,说话用不着避讳太多。瑞嘉帝萧万疆今年过后便是真正的成人,若在北汉投降之后还与他们开站,只怕会引人诟病,曾后的顾虑叶挽倒是能想象的出来。

谢远点点头:“帝王寿诞,大赦天下也是正常,确实不宜与北汉开战。只怕届时北汉和西秦还要派人入京祝贺,未来几月京中必定大乱……我们此时回京……”燕京本就鱼龙混杂,又碰上帝王弱冠礼,又碰上选妃,可以说是什么鸟都有。朝廷必定不会允许他们带兵入京,可是带的人少了,他们自身的安危就难保,实在是折磨人的很。

“嗨,关他们什么北汉西秦皇帝太后的,咱们归咱们的,碍不着他们什么事儿,他们也不敢来招惹我们呀。”连城大喇喇地拍了拍叶挽的肩膀,在褚洄冻死人的目光下倏地把手收回,做错了事一般地背在背后。

谢青闻突然道:“父亲,我想……不如你这次留在北境,让我跟着褚将军入京吧。”朝廷旨意并未要求他们每个人都入京,北境十几万谢家军,要是全进京城肯定就乱了套了,领军之人也未必就是谢远。届时只要称谢远伤势未愈,特派亲子代表,自然就能避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谢远已经快六十岁,为国征战几十年,才在年近四十时有了他这个儿子。他早就是该养老的年纪,不应该再被卷进燕京那些乱七八糟的风波之中了。“父亲……留在这儿,我放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