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天下之将门冷后(568)
其余还有甄玉、段弘杨等数名镇西军将士。
一行人风风火火的朝着泰华殿这边而来,每一步都仿佛是踩在曾后心上的巨石,脚下的白玉石阶就好似代表着她的颜面,被毫不留情的踩在脚底,撕破脸皮,再也不会有机会愈合。
方才还围在一起观望外头的朝臣瞬间就分了开来,自动自发的让开站到了两边为豫王一行人让出泰华殿正中间的位置。甚至还有几名看着豫王长大的老臣对着他点头致意,半点不给瑞嘉帝和曾后的面子。
众人的表现看在瑞嘉帝和曾后的眼里,嘴角无情的掀起了一波嘲讽的冷笑。
虽说成王败寇,但他们还没死呢,这些老不死的表现会不会太明显了一些?
“豫王叔。”瑞嘉帝沉着脸唤了一声,着重强调了“王叔”二字,好像在说朕再怎么样也是你的侄儿,难道你当真就敢如此冷心黑肺的将朕从这个王位上赶下来不成?
豫王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瑞嘉帝,转而对着曾后道:“娘娘如此着急宣我进宫,到底是有什么要事要跟我相商?镇西军中要处理的事情繁杂,我很忙的。”
太嚣张了!太放肆了!众人心道。但是谁也没有胆子在这个关口说豫王放肆,他有这个能力,有这个资本,即便是在曾后的面前也能够有这个本事说如此令人惊悚的话还能让曾后打落牙齿活血吞。
豫王漫不经心的抄着手,看向曾后的表情更加奇怪,补充道:“难道不是娘娘主动要选本王进宫的么?”
谁都知道曾后宣召豫王进宫是什么意思,大燕朝廷战败已成定局,眼下就应当是要与豫王谈判的时刻。到底是能够将危害降低到最小,还是提出什么别的条件作为交换,这都是要一点一滴坐下来详谈的。但豫王眼下作出这副一问三不知的无辜模样,摆出一副根本不愿与萧皇室有什么牵扯的姿态,同样也是悄无声息的在向曾后施压。
他要曾后先开口说出自己的目的和愿意交换的条件,要朝廷跪伏在他萧天鸣的脚下,要掌握整个朝局。
“萧天鸣,你不要故意装傻。”曾后眯起了凤眸,眼光冷冽匆匆地从叶挽身上掠过,紧紧盯着萧天鸣。“说出你的条件,你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如今大燕战败,整个燕京尽在你的掌握之中,哀家不信你只是叛着玩玩的。到底是什么奸佞促使你做出这样的举动?”
曾后义正言辞的说了一些废话。反叛除了夺位,还能如何?去年不就已经经历过萧羽反叛之事,如今萧天鸣反叛,有什么好奇怪的?
叶挽面色古怪,若不是眼下气氛紧张,她甚至都有点想笑。
要不是因为曾后自己忍不住先下手为强,弄巧成拙的在袁将军的帮助下成功栽赃了豫王,豫王也不会想到在这个时候直接反了。现在她居然大喇喇问豫王为什么反叛,到底有什么目的,真是奇也怪哉。
果然,豫王冷笑了两声道:“什么奸佞?难道不是因为你吗,我的太后娘娘。”
曾后面色一紧,道:“萧天鸣,在这个关口,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若是被人知道是她陷害萧天鸣逼他至此,那她可就真真是晚节不保了。想到这儿,她故作无奈的舒了口气,又道:“豫王,你守卫疆土三十栽,哀家知道你的辛苦和无奈。但是哀家觉得,这并不能成为你谋逆的借口,你说呢?只要你愿意,哀家可以立刻将你调回燕京,不再镇守那西北苦寒之地,甚至赏金银千万,只要你愿意,还可以封你为摄政王,你说呢?”
☆、第432章 揭露真相(一)
众人眼下面色都古怪非常。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曾后还想要提出各种条件来让豫王答应收兵么?
要知道现在整个大燕都在豫王的控制之下,只要他高兴,随时随地都可以废帝自立。想要用摄政王的条件来诱惑豫王,就为了自己那仅剩丁点的地位不受到威胁,真的有这么好的事情么?
尤其是瑞嘉帝,眼下脸色难看的已经能滴出墨来。他前半生活在自己亲生娘亲的阴影之下,随时随地的被太后垂帘涉政,难道后半辈子还要他活在自己亲王叔的手里,挂着一个瑞嘉帝的名头,脑袋上再顶一个摄政王么!如若真要如此,那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将这王位拱手让出去,也免得在往后半生中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他做了一辈子的傀儡皇帝!
叶挽不动声色的弯起嘴角,在眼下这个关头着实不得不佩服起曾后的勇气来。
明知事已到无可转圜之地,明知道自己与这等地位即将失之交臂,她还是想要巴着那最后一丁点子希望试探豫王的底线,看他到底是想要钱,还是想要权。
只是可惜了,无论是钱、权,亦或是色、名、利,豫王都不会看在眼里。
他是从苦寒之地拼死回来的复仇者,是人间的正道,视一个女人为生命,为中心。任何利益都诱惑不了他。从一开始他就只是想要讨回一个公道而已。
听了曾后的话,豫王放肆“哈哈”笑了两声,看向曾后的眼神带着莫名的同情:“曾如水,本王谋逆的借口从来都不是因为身处西北,被贬西北。在陇西,本王拥有无数忠诚的兄弟属下,我们共患难,同受苦,将对方当做亲兄弟一样对待,没有人知道什么是利用,什么是抛弃,他们会给予对方以自己最高的尊重和敬仰。比起你们这些在繁华富丽的燕宫当中私相授受、争权夺利的所谓权贵不知道开心多少。或许有时苦难加剧,或许风雪雨露条件苛刻,但是曾如水,本王很庆幸,当初在御书房内被我那皇兄一气之下贬到了西北。”豫王抬起头,表情怜悯,“那是我萧天鸣一生之幸。”他一字一句的缓缓说着,丝毫没有停顿,每一声都带着无比的坚定和骄傲。
身后镇西军随着豫王所说的话挺直了自己的背脊。
他们在豫王殿下的眼中永远都是不一样的。没有利益,没有干戈,没有黑白。有的只是相互之间为朋为伴亦师亦友的快乐和融洽。
即便酷暑严寒,有相互支撑为伴,也丝毫不会觉得有半点苦涩。
“而你,”豫王对着曾后抬起下巴,“你所谓能够支撑你一生的滔天权势,荣华富贵,在此关键之际,又是否会有半个人跳出来救你呢?即便是你的亲儿,只怕此刻心中也只会怨恨自己有这么一个不甘平庸处处想要指手画脚的母亲吧。曾如水,你这一辈子机关算尽,所亲所爱之人不是背你弃你,就是早夭早亡。难道你不会觉得寂寞吗?”
曾后气的发抖,她自认自己的一生是平常女人根本就达不到的一生,是人人艳羡的一生。可为什么眼下在萧天鸣的口中,她就是那么的孤寂可怜,令人同情?不!她不需要同情,她不能被人同情!
她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的朋友呢?她的爱人呢?她的子女呢?好像正如萧天鸣所说的一般,要么就是早就消失在了这个世上,要么就是背弃她,不愿认她……难道她当真就是这么悲哀吗?
叶挽看着曾后坐在那珠帘之后隐隐约约仿佛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岁的脸,心中不由闪过一丝同情。
众人噤声,在这个关键时刻大气也不敢出,假装自己一个个都是透明的人。
豫王顿了顿,突然就冷笑出声。他缓缓向前走近,站在台阶之下微仰起头,略过那层层珠帘看着曾后道:“曾如水,本王不想跟你说什么废话。你想知道本王谋逆的原因到底是何,那本王就告诉你好了。”
曾后抠着扶手的手微微一顿,不知怎么的就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她犹豫着抬起头看向萧天鸣那张隐忍的脸,总觉得他接下来所要说的将会是她一辈子都不想听到的话。曾后嘴唇颤抖,想要喊人来堵住豫王的嘴,但这时她才突然察觉到,冯凭已经死了,她是真的用无可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