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天下之将门冷后(622)
“那,那我现在去关口迎接叶哥好了。万一头太重,我也好帮她提一提!”段弘杨突然说了一句,头也不回的朝着关口的方向跑去。
甄玉无奈的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对燕绥道:“这小子二十年来一直是这个毛毛糙糙的性子,燕大哥不要放在心上。”
“怎会?”燕绥失笑道,“我们也算是认识十几年的朋友了,难道还在意这些吗?倒是你……虽然嘴上说着相信,但是也不要太过担心和紧张了。”
甄玉松开握紧拳的双手,尴尬的挠了挠头。
“我也去陪段弘杨看看什么情况。”谢青闻看了两人一阵,摆了摆手朝着刚刚段弘杨离开的方向走了过去。其余七队兄弟们见他也去了,纷纷跟在后头,嘴上咋咋呼呼的喊着要去给叶哥接风洗尘。
看着谢青闻远去的背影,燕绥颇有些好奇的问道:“当初听说在陌州的时候,谢小将军还败在你们手上。定国侯谢将军更是死在了褚洄那小子手里,怎么他跟你们关系还这么好?”
“谢小将军是个好人,大概是觉得立场不同罢了,没有什么多余的理由责怪到我们头上吧……”甄玉想了想回答道,“现在谢家军又……这里本应当是他的地盘,现在却只能作为一个局外人旁观,想必他的心里也不怎么好受。”原先谢将军所住的那间城主府,现在也变成了叶挽和燕绥一主一副两名大将居住的场所,谢青闻只能住在客房中。甄玉心想,若是换做是他的话,可能直接北境都不会来的,因为怎么说也算是个伤心地。
燕绥点头道:“物是人非,谢小将军指不定心里受了多大的打击,只是难以启齿吧。”他拍了拍甄玉的肩膀,微笑道:“你也是的,我听说了石头的事情,你和甄将军肯定痛心万分,还请节哀顺变。”
“都一年了,我自是能够承受。只是父亲年迈,有些力不从心了。想必这也是长赢帝陛下不想让父亲出征而是让褚大哥和叶挽分别前往金门关和玉岩关的原因。”甄玉半开玩笑的说道,“有时候还挺羡慕燕大哥,不会因为父亲的原因影响到心情。”
“好说好说,毕竟从小就被扔了,也没有什么感情而已。”燕绥笑笑。
☆、第473章 大猪蹄子
天空逐渐泛起了鱼肚白,入了春的北境即使是一片荒漠,还是隐隐约约能从时不时的从岩石缝隙当中蹦出的一粒草芽中看出春天的气息。春困秋乏,又是一帮睡了没多久就被地动惊醒的士兵们,站在玉岩关的城墙之上不由的打起呵欠来。
叶挽和朱桓绕了段路,直到接近中午的时候才赶回玉岩关。相比之前他们百人行动,仅仅是两个人赶起路来比之前快了不少,尤其是还有朱桓这个轻功大咖在,过个悬崖也是轻飘飘的事情。
对此叶挽不禁想起当初他们过崖,赤羽没有办法将他们带过悬崖,还得拉根绳子一个一个的过,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赶到玉岩关时,朱桓再次隐匿到暗中,只有叶挽一个人出现在了城墙底下。
“来者何人!”段弘杨憋了一肚子的气,装模作样的吼道。
叶挽折腾了一晚上累的不行,没好气的说:“是你叶哥,快开门让我进去。”
“此乃国界关卡,来者可有通关文牒,正经文书?你如何证明你是我们叶哥,我们叶哥能半夜三更偷偷摸摸的跑出去,难道还不能白天偷偷摸摸的跑进关来了?”段弘杨继续念着他脑海中应当有的独白,在叶挽看来他就像是小时候一个朋友家的妈妈,每次朋友跟自己偷摸着溜出去玩了没带钥匙回家的时候,他妈就会举着鸡毛掸子阴阳怪气的说“哟,你有本事出去,怎么没本事进来啊?”。
叶挽哭笑不得,知道段弘杨他们也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不过眼下这个关键时刻也没有过多的时间来跟他们解释什么,又怕被阻挠,又怕暴露行迹的,只能半夜三更一个人偷摸着出去。不过她不是带着朱桓呢么?就出去了半天的功夫,也算是有惊无险了。
没等段弘杨再说什么阻挠之语,就见周建屁颠屁颠领着人一齐开了玉岩关的城门旁边的小门,狗腿子一样的对着叶挽说道:“叶哥叶哥,你累不累,渴不渴,要不要兄弟们给你倒杯茶喝喝?”
“呔!不是说好了不能轻易让叶哥进来,要让她记住这个让咱们担心的教训吗?怎么你们一个个的,好哇,只有我一个人放在心上了是不是?”段弘杨骂骂咧咧的从城墙上飞奔着跑下来,很想一人一巴掌把这些狗腿子踹出几米开外去。呜呜……叶哥,他们的担心都是假担心,只有我老段的担心才是真担心啊!下次升官,别忘了最忠臣无比的我啊!
城主府的议事厅里,此时有不少人都在此。除却燕绥和谢青闻还有甄玉段弘杨几人,军中校尉以上的士兵几乎都集合在了这里,一边是心中期待叶挽这突然的出城会带回什么样的消息,一边心中对昨晚上鹰涧峡的爆炸事件感到好奇不已。
看着镇西军将士们略有不同但是明显都写满了期待的表情,叶挽突然就不知道怎么才能将这一残酷的消息告诉他们了。
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将早就准备好的绣着各人名字的小布片从襟袋中取出,稀稀拉拉的放在桌子上。这里只有几十个布片,并不是失踪的所有人的名字,但是仅仅是这些就足以令在场的将官们感到心惊肉跳了。
“这、这是……”燕绥大惊,看着其中一个绣着马悠名字的布条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为官为将者,自然知道这里这些代表着什么。
以往在战场上,刀剑无眼,多得是数不尽的尸首被刀剑弓箭等武器砍的面目全非,收尸的时候都不知道谁是谁。是以镇西军会在每个人军装的衣领子后方绣上他们的名字,不仅仅是为了领军装的时候好辨认尺码,同样的也是为了在他们阵亡之时,或是面貌尽失,或是夸张一些整个头颅都没了的时候,令得战后收尸的士兵们能辨别他们都是谁。在将尸体送回家乡入殓的时候,能够告诉家属朋友,他们的确是战死身亡了。
这一名条同样也是荣耀的象征。
谢青闻也知道这是什么,他们谢家军的名字不是绣在衣领的后方,而是在腰侧的位置。虽是位置有所不同,不过换汤不换药,都是代表着这人的死亡。
厅中的人全都沉默了,尤其是几位跟马都尉关系不错的都尉和校尉们,张大了嘴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他们在几个月之前还欢快的商量着在休沐日一起出去饮个酒,怎的现在马悠失踪了一个月,就变成了一片安安静静躺在桌子上的小布条了呢。
这些布条上多多少少都沾着血迹,似乎是在告诉别人他们经历了什么似的。
叶挽说:“百余斥候,全都在鹰涧峡里,已经……”她后半句话没有说出口,不过在场的人全都明白她的意思。
燕绥猛地捶了一下桌子,愤愤道:“我竟然没有想到,斥候营的人一离开玉岩关就失去了消息,自然是在最近的地方被俘。我竟然没有想到鹰涧峡,也没有准备带着大军去鹰涧峡看一看情况……”他握拳的双手苍白,止不住的颤抖。
“这不是燕将军的错,且我这一行,也并没有查清楚斥候营的兄弟们到底是为什么会在鹰涧峡被俘。若是北汉人早就设下埋伏,可以理解,但是以马都尉的经验和多年作为斥候的水准,又怎会发现不了北汉的阴谋诡计呢?”叶挽说。那些北汉人都已经和斥候营兄弟们的尸首化成了灰烬,甚至连鹰涧峡都被炸得有坍塌迹象,真相到底如何早就随着他们尸体的掩埋一起尘封了。要想知道马悠等人到底为什么会在鹰涧峡出事,只怕除了捉到呼察汗或者是那木亚撬开他们的嘴以外根本就没有办法得知了。
甄玉拍了拍燕绥颤动的肩膀,安抚道:“事已至此,过分自责无济于事。我们能够做的就是杀光北汉狗贼,替马都尉报仇。”他喉咙干涩,虽早就知道马都尉失踪了一个多月,只怕是凶多吉少。不过亲眼看到马都尉的名条还是让他觉得有些心惊。那个活生生的都尉,那个圆滑精明很少跟他们那些纨绔们对着干的马都尉,是真的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