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天下之将门冷后(77)
褚洄幽幽地将手缩回,冷笑道:“怎么,难道不是你说的,要为本将军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叶挽翻了个白眼,褚洄生气的时候就喜欢“本将军”“本将军”地称呼自己,像个大男子主义的沙猪。她笑道:“在豫王面前当然要这么说啦,不然豫王怎么给我加官进爵?而且去了燕京,卑职等人的身家性命都和将军绑在一起,将军好我们就好,自然是要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的。”
对面那人周身的气压低的可怕,叶挽只听他说:“本将军还不知道,叶校尉如此贪恋权位。”
叶挽点点头承认:“我还等着再立大功升职,然后迎娶富家千金,走上人生巅峰呢。”她把玩着桌上的茶杯,掩饰住自己颤抖的手。
“好,”褚洄阴着脸,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燕京别的不多,多得是世家千金,本将军就提叶校尉好好选一位贤妻,红袖添香。”
“那就多谢大将军了。”
褚洄走的时候跟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只是离开时明显带着怒气。
叶挽不自在地把桌上的茶杯收起来,心中暗道:好险好险,以后还是离褚洄远一点的好。她拿起先前看了一半的兵书,在烛火下继续看着。烛影深深,她半天都没有翻动一页。
出发的日子定在三日之后,在得知自己一队人要随大将军一同出发前往燕京的时候,七队士兵们个个都乐坏了。他们不少人都是羡州土生土长,再或者就是陇西别的州调来的士兵,从来没有离开过陇西前往中原腹地。虽然叶挽一再跟他们强调此行十分危险,还是抑制不住士兵们激动的举止,这几日操练都更加带劲儿。
“叶哥叶哥,你说燕京的姑娘会不会都美若天仙啊!”周建幻想着自己穿着铠甲骑着高头大马跟在大将军后头威风八面地进城的样子,会不会有姑娘朝自己扔鲜花呢?
“美若天仙也看不上我们这种西北苦寒之地的野蛮人吧。”段弘杨对京城那些矫揉造作的千金小姐不怎么感冒,还不如他们陇西的姑娘大方热情。“若真要看上,那也铁定看上咱们褚大哥啊!褚大哥二十有五了都未娶妻,也无妾无子,我听说他上次回京拜帅的时候皇上就想给他指婚了呢。”
“哇,真的假的!皇上指婚?哪家姑娘?”周建惊讶道,皇帝对他来说是个遥不可及的词,有生之年见都不一定见得到一面。
其他士兵们也八卦地围了过来,用自以为叶挽和甄玉听不到的声音淅淅索索地议论着。
段弘杨见自己卖的八卦有人爱听,连忙神情猥琐地笑道:“是曾后的亲侄女,庆国公的嫡长女,东珠县主……唔,曾、曾啥来着我忘记了,反正是个县主。”
“哇塞,那这个县主是不是很漂亮啊?”有人问道。
“那当然漂亮啊!”
周建关注点比较不一样:“既然这么漂亮,为啥没有嫁给咱大将军?”
段弘杨恨铁不成钢地敲了一下他的脑门:“笨!漂亮有什么用?那个县主是曾后的侄女,再漂亮也不能要啊!娶回咱镇西军供着还是怎么的?”
“咳咳。”叶挽突然伸了根树枝进了围着的人堆中,阴着脸笑道,“都不操练了?都长本事了?都能娶县主了?”她黑着脸一脸三个问题,吓得士兵们纷纷逃散。
段弘杨不要命地喊了一声:“娶谁都好,千万别娶个叶哥这种性子的,那还不成母老虎了!”随即“嗷”地惨叫了一声,甄玉扶着额头无奈地看着被抽的捂着屁股直跳脚的段弘杨笑出了声。敢说叶挽是母老虎……嗯?还真的有可能……
燕京位于整个大燕的中原腹地,距离陇西约几千里。在邬江以东的方向。
他们一行人要从大燕最西北的羡州前往燕京,最快也要大半个月的路程,更何况中护军心中并没有那么想去燕京,一路上更是放慢了速度,该吃就吃该休息就休息。顺着官道一路向东,路过城镇时守卫一听说是嘲风将军带两千镇西军回京述职,一行人畅通无阻。
由于人多,乡镇小城的客栈容纳不了这么多士兵,索性在城外扎营,再派人入城去买必须的干粮吃食和马草。
斥候营七队的小子们都兴奋地不行,一方面是从未出过陇西,觉得沿途风景不一般。一方面更多的是对燕京的好奇。有资历较老的士兵六年前就去过燕京,但是物换星移,六年的风光又是大不一样。
叶挽对着风餐露宿的条件倒是没什么不满意的,只是当晚上睡觉时,众多小子们臭汗淋漓地脱了鞋子的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睡在树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叶挽每天都是在扎营的附近找了棵大树三两步地爬上去睡在树杈上。
惹来七队士兵们好几日的不满,纷纷抗议要和叶哥一起睡,不睡就是是在嫌弃他们脚臭。甄玉适当地接话道:“你们再不好好洗个澡,我也要嫌弃你们臭了。”七队士兵们这才决定每路过一个附近的湖泊他们就要进去好好洗漱一番。
七队的百人虽然都是斥候营的士兵,与另外两千步兵营的士兵们和豫王的五百鹰卫平时几乎毫无接触,但是大家都是在前往龙潭虎穴的路上,不得不说充满了革命的友谊。很快就打成了一片,每日正经严肃地赶路之后勾肩搭背地闲聊各地的风土人情,燕京的美食美酒,美人美景。
☆、第65章 往事
赤羽跟在褚洄身边负手而立,站在邬江边,看着底下滚滚的江水,扬声对身后的士兵们喊道:“兄弟们,过了这江我们就到陌州了,再过半月就能抵达武州燕京。都做好准备了吗?”
“准备好了!”两千余名士兵整齐地站在江边,军容肃肃,吼声洪亮。穿着整洁的镇西军灰黑色军服,引来旁边几个零散渡江的百姓旅客的瞩目。
那看来的目光有好奇,有崇拜,有欣慰,有欢喜,皆是大燕百姓对豫王和镇西军的爱戴与感激之情。
赤羽下了军令命两千余士兵以百人为队,分别倚仗那江面上唯一一架约莫两人宽的铁索桥依次渡江。以斥候营为首,步兵营次之,鹰卫殿后。
叶挽领着甄玉和其后斥候营百人,等待着百姓们都从铁索桥上离开了之后率先渡了江。这种铁索桥看上去虽然恐怖,但其实挺牢固,只要注意脚下并没有想象中的危险,对经验丰富的镇西军来说丝毫没有难度,更何况有不少百姓都在他们之前先用这桥度了江。
斥候营七队的士兵们第一个踏在了陌州的土地上,安静地等待后面的两千多人渡江。
叶挽寻了个地方悠然坐下,仰头问道:“这几天一直在听你们说曾后如何朝廷如何,谁能告诉我曾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怎么听上去比瑞嘉帝还要位高权重?”她已经好奇很久了。一国太后应该是皇后之母,为什么还有宣镇西军入京述职的权利?虽然豫王拿来的圣旨上盖着皇帝印玺,却听大家总是把矛头指向那本应在后宫掌执宫闱之人,曾后在这大燕权势的中心,到底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此时都是七队自己人,段弘杨等人没什么顾虑,夸张道:“叶哥你是不是哪里来的土著啊,连陇西三岁孩童都知道的事情你居然不知道。你真的是大燕人吗?”
叶挽无奈道:“从军之前十几年我都在叶家后院呆着,谁人没事会给我讲京中之事?你问周建,他肯定也不知道。”
周建适时地点了点头,他虽然小时候偷鸡摸狗地在各大茶楼酒肆乱窜悠时,听过别人说过几句,但也很少关心过,听的并不全面,仅仅知道如今大燕朝廷上下都是曾后掌权罢了。
“哎,你们这真是……好吧好吧,那就让段爷来告诉你们!”段弘杨得意洋洋地捡了片树叶子,拢成扇子的样子对自己扇着风,做出一派风流倜傥的模样。“当今太后曾后啊,闺名曾如水,是老庆国公的嫡长千金……哦,对了,说到老庆国公曾丘云,就是如今曾家的当家人,虽以年逾六十,到底是个老谋深算的人物。曾家从前并不是燕京人士,是陇西人哦!曾丘云是曾后当年入宫封后之后才封的国公。说不定叶哥你还跟曾家有些渊源呢,曾家几十年前可是陇西云州人士,后举家搬迁去的燕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