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一言不合么么哒(279)
“慎之,你和徐放,一定要辅佐她!”
她这一声声的,声音急促而又快速,分明就像是在交代后事。
他已经不知不觉泪流满面:“别说了,别说了,你不会有事,你不会有事。”
他将她放在床上,将刚好挡住她上半身的层层床纱放下,又帮她脱了鞋子与裤子,这才喊了接生的宫人们前来。
他并没有守在言歌身边,她的伤口一直在流血,他瞧着稳婆们进门之后,又快跑着去了前殿将那些等候的御医都安排去了采薇殿:“关昭仪听说陛下受伤的事情,身子晕倒发作,如今正在生产,你们快去候着。”
又安排纪太医拿了药箱子与他一起从进入勤政殿,又从后门到了采薇殿的内室里。
这内室被垂下的帐帘一分为二,纳兰墨与纪太医在言歌的这一头,那一头则是稳婆们在接生。
第694章 朕的头顶绿了
接生的宫人们不知道言歌受伤的事情,只一声声焦急的喊着“用力”。
可言歌,已经完全使不上力气了。
她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她命令这些稳婆们:“本宫中了毒,孩子在本宫身体里太久于孩子不利。孩子是龙子,不管怎么样,要先保孩子,本宫使不上力气了,你们该用别的办法就赶紧的别再拖延,若本宫腹中龙子有个好歹,你们的小命就没了。
纳兰墨走进去的时候刚好听到这话,他膝盖一软,差点没跌倒,刚要命令那些稳婆们保大人,就对上了言歌那凌厉无比的目光。
她盯着他地说:“本宫千方百计怀上的龙子,这就是我的命,若孩子没了,我也活不下去!陛下可以有无数妃子,可他如今只有这一个龙子,你们速度快点。”
纳兰墨张了张口,喉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般,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那些接生的宫人们听到这种话,哪里还敢迟疑,大人中了毒,稍稍慢一点就会影响到孩子,这孩子可是龙子啊,她们相互一对眼,剪刀拿在了手中,利索无比的将产道剪开。
纪太医什么话都不敢说,他手颤抖着去解言歌胸口的衣服,想为言歌先看伤。
言歌突然紧紧捏住纳兰墨的手,尖叫了一声。
孩子哇哇大哭的声音随之响了起。
“恭喜昭仪恭喜昭仪,是个龙子,是个龙子,恭喜昭仪。”
这恭喜的话还没说完,又有人喊着:“不好,昭仪血崩,快,快帮昭仪止血!”
小孩的哭声响亮,接生婆们的声音嘈杂,纳兰墨觉得自己,好似什么都听不到了。
也不对,他听到她在说话。
她紧紧捏着他的手,她的唇在动,她说:“我不能守护他了,也不能把这个太平天下交在他手中了,你要帮他,慎之,他要做个好皇帝,你帮他。”
“你不会有事,你不会有事。”纳兰墨口中喃喃:“你一点事都不会有的,你才能帮他,你是他的母亲。”
他泪水无知无觉的流下,可他并不自知,只紧紧捏着她的手,对旁边的纪太医说着:“你要救她,你要救她。”
纪太医没说话,他在为言歌清理肩膀处的伤口。
“徐放,是个好将军,我误了你,也误了他。”
“你们以后齐心协力,要齐心协力……”
她声音轻飘飘地,喃喃着说:“慎之,你说朕是不是个好皇帝?朕这一生,无愧祖先,无愧天地,无愧百姓,朕,是不是个好皇帝?”
他望进她期待无比的目光中,忙说:“是,你是,你是最好的皇帝,你做的很好,比哪个皇帝都好。”
她便笑了起来,像个得了夫子奖励的学生,笑的极为满足,她想抬头凑近他,他忙忙低头,贴在她脸上:“月月,你要坚持,要坚持住。”
“对不起!”
她当这个皇帝,不负列祖列宗,不负天地百姓,唯一负的,是他与徐放。
且已,无法再弥补!
“血止不住,血止不住……”
有接生的宫人哭一般大叫着。
产间那些宫人们一个个来来去去的奔跑着,有宫人的水也打翻在了地上。
纳兰墨慌忙要起身去外间主持事宜,可一起身,她的手就从他手心里滑了出去。
待他再低头,她手耷拉在床边,双眼已是紧闭。
纪太医扑通跪在了地上,一脸灰败的望着纳兰墨,这是要纳兰墨给个主意。
纳兰墨没说话,他定定盯着她的眉眼。
她的脸特别特别的苍白,唇都没了血色,但她神情安详,像是在熟睡。
他蹲下身子,去推她,小声地唤:“月月,月月……”
她一动不动,再也没有睁眼,更没有再对他笑。
可他还在继续推:“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只要你,我只要你好好的,你醒来,你快醒来。”
小皇子的嘹亮的哭声响彻天际,与此同时,快马加鞭风尘仆仆的镇南大将军,他仰头望着高高的京城城门,爽朗大笑。
时隔八个月,他终于回来了,不负她所托,不负她期盼。
他活着回来了。
她看到他,一定会很高兴。
第695章 慎之番外
小小的婴孩也只有他两只手那么大,不断踢蹬的小腿露了出来,他忽略了一旁要帮他的宫人,亲自去帮小家伙裹包被,才发觉,小家伙的大腿上有块与他一样的紫色胎记。
他盯着那块胎记,不知为什么,眼眶里就全是泪意。
他把小婴孩抱在怀里,听着他哇哇大哭的声音,本来感觉已经没了跳动的心,好似这才又活了过来。
这是他的孩子!
是她为他生的孩子。
她事事周全,唯一在孩子日后的安排上没有事先布置。
大约,连她自己也没想到,她会“死”。
采薇殿里的所有一切,她的画作,她曾在那里看过的书,以及床榻书桌,都被他在第一时间移到了丞相府。
离开皇宫后,他就睡在她睡过的床榻,大部分时候,都是彻夜难眠。
他很想随她而去。
他曾有过一个很任性的念头,可那念头在现实里荒谬又令人可笑的很。
如今,他又有了一个执念。
日日夜夜,心心念念,就是随她而去。
生不同衾,死同穴。
可这一次就算没有她的劝阻,他也无法继续任性。
孩子是她的牵挂,他若连孩子也无法再照顾好,又有何脸面去见她。
是啊,本就没脸去见她。
明明那一瞬,他可以出声警示,明明那一瞬,他可以扑上去,像秦公公一样,为她挡刀。
明明他一开始就发觉了,她不舒服。
他的想法那么龌蹉,他的念头那么可怕。
是他害死了她。
他怎么,就那般可怖?
她和他说对不起。
可本来该说对不起的是他才对。
是他对不起她。
从一开始,她让他喊她关月的时候,她把那些话说的那么坦白的时候,他就该知道她的身份才对。
是他把她步步紧***到了绝路的。
可,连对不起也没机会告诉她。
大约是也知道自己没了母亲,小家伙一直都在哭,每天都在哭,他看着那孩子哭的那么惨烈。
心头有那么一刻,突然就羡慕至极。
他也想哭,也想那般大声的肆意哭出来。
可,一直到安排了她的后事,一直到亲眼看着她下葬,他也没能哭出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可有时候,就算伤心的连心都死了,也没法去流泪。
她走了那么久。
一天一天……
一月一月……
一年一年……
那么久那么久了,可她却从没入他梦中。
直到那日,他躺在她离开那日躺过的床上,一睁眼,就看到她一身黑裙缓缓而来。
含笑对他说:“慎之,你可有过思慕之人,朕有呢,朕为了他茶饭不思,日夜惦念,只一心想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