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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将军,前方有诈(172)

作者: 锥子 阅读记录

就在他苦苦挣扎时,她终于想起他,皱着眉头转向他,语调轻松的补上一个浪头:“殿下,下官与王郎还有要事,恐将秉烛达旦,便不耽搁殿下的宝贵时间了。”将他几近绝望的心,彻底拍沉,他要溺亡,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抓住她,是以想都不想,猛地蹿过来就要抱住她,但王瑄比他更快的将卫戗纳入自己的羽翼,且还佯装不解的歪着脑袋问他,“殿下,您这是要做什么?”

心已乱,哪还有闲情与情敌斗智,司马润目光焦急的盯着卫戗:“戗歌,你听我说。”

卫戗柔顺的缩在王珏怀抱中,同他一样歪着脑袋瞅着大惊失色的司马润,不解道:“什么?”

她看似有倾听的打算,可他却噎住了,能说什么?说他彼世愚不可及有负于她;说他幡然醒悟可却悔之晚矣;说诺儿是他唯一的亲骨肉,却因他误信谗言疏忽对待,以致他被奸人所害,令他抱憾终身;还说,他很久以前便已爱上她,可他自视甚高,觉得看见她就好像看到当年自己是如何被人轻视看不起的,死不承认早就心动,自欺欺人,最后当真把自己蒙骗住了……呵,即便有再遇的机会,却不能向她忏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琵琶别抱。

司马润什么都说不出来,于是被卫戗和王珏合伙赶下车去,在车帘合拢的瞬间,他看到“王瑄”伸手拔掉卫戗头上的玉笄,抖开她的秀发。

车帘挡住视线,只能听到对话。

她问:“你又要干什么?”

他回:“孰能生巧么,你让我多练习几次,我肯定能给你绾出花来。”最后还无比恶心的跟她撒娇:“难道你舍得让我去给别人梳头么?”

她无可奈何道:“算了,你还是紧着我一个祸害罢!”

他纠正她:“这叫专情,专情你懂不懂啊?就是说我对你一心一意,可以‘动天地,感鬼神,横六合,而无逆者’。”

她更加无奈:“我读书少,但这话还是听说过的,那是形容诚信的,不是说‘专情’的。”

他语调中透出笑意:“不要死读书,那样会变成呆子的,一定要活学活用,就像我这样。”

“你知不知道,自己很欠揍?”

“要是卿卿舍得,那便过来揍吧!”

“……”

“哎呀,不要,不要啊,嗯……”

最后只余引人浮想联翩的呻~吟,萦绕在司马润耳畔,久久不散。

“殿下,属下有事禀告。”焦急的乔楚,最后不得不出声唤醒司马润。

“呃,什么?”

乔楚凑上前来,压低嗓音道:“是关于桓氏九郎和谢氏阿菀的。”

司马润心烦意乱,十分不耐烦的说道:“他二人不好好成他们的亲,又跳出来给本王添什么乱?去把他们给本王绑了,扒光丢一块去,找一些喜欢张家长李家短妇人前去围观……”不等乔楚劝他打消念头,他自己回过神来:“等等,你说桓九回来了?”

乔楚眨眨眼:“暂时还没回来,是殿下派去盯着的人飞鸽传书,说桓九郎不知所踪,谢氏阿菀在桓九郎失踪后,易装出府。”

司马润愈发烦躁:“连个书呆子都盯不住,真是一群饭桶。”又道:“这事桓家是什么反应?”

乔楚有备而来,应答自如:“一切如常。”

司马润冷哼:“那不是失踪,而是被桓家那头老黄鼠狼给藏起来了罢!”又极小声的咕哝一句:“给你们一个再续前缘的机会还不珍惜,真是不知好歹!”冷冷笑道:“那好,给本王掘地三尺,把那呆子找出来,揍一顿送到虞濛那,再把谢菀送去给王瑄。”最后嗤道:“专情?”

乔楚轻轻拽了拽司马润袖摆:“殿下?”

司马润冷眼扫过来:“又干什么?”

乔楚尴尬的指一指他身后,司马润顺势看过去,竟是裴让,这阴魂似的家伙,竟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后,而他居然一点都没察觉:“你?”

裴让古怪的笑了一下,并未搭话,与他擦肩而过。

待裴让走远,司马润才出声问道:“他什么时候站到本王身后的?”

乔楚连连摇头:“属下不知。”

司马润看向裴让消失的方向,训斥乔楚道:“你也是个饭桶!”

即便卫戗将他赶下车来,但司马润还是打算跟上去的,结果随后接到消息,王府走水,老王妃受伤,令他不得不匆匆赶回,不过临走之前,还是吩咐乔楚,让他盯紧卫戗等人的东向,因他知道,卫戗把芽珈和允儿送走,今晚是绝对不会回卫府去的,综合过去得到的消息,她肯定已经外面另置宅院,他需要知道,她那宅子究竟在哪里。

☆、礼尚往来

当卫戗从车帘缝隙间窥得司马润飞身上马, 疾驰而去, 她长吁出一口闷气:“呼——那条跟屁虫终于走了!“

王珏停下为她梳发的动作, 双手搭上她后肩,俯低身子, 脸颊贴上她耳朵上方的脑侧, 漫声道:“当然, 我们要回家,怎么可以让他继续跟来呀!”

听他这话外音, 必是又在背后搞了什么小动作, 但卫戗的全部注意力都被他那“回家”二字给勾住, 喃喃重复:“回家?”

王珏搭在她肩头的双手爬到前面来, 将她环抱在他胸怀间,他慢摇脑袋, 就像噬渡那样, 轻蹭着她的秀发,嘴上同她煞有介事的摆事实, 讲道理:“《礼记》有云:‘礼尚往来,往而不来,非礼也;来而不往,亦非礼也。’喏, 我已经把整个人都给了你, 难道你不该给我一个‘家’么?”

卫戗本想反驳他:你什么时候把整个人给我了?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咽下去——凭这小鬼顺杆往上爬的本事,与他纠缠这种敏感话题, 指不定扯到后来会扯出什么追悔莫及的憾事,及时打住后,再想想王瑄名下产业无数,他想从弟弟那里分一些出来,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但他的要求仅仅只是一个“家”!

那个早慧的稚子,明明和王瑄是一奶同胞的孪生兄弟,但在弟弟那里视若等闲的日常生活,到了哥哥眼中,却成为可望而不可即的奢求,可以想象,有多少次,那小小的人儿,躲在角落,以艳羡的目光盯着父母将与他生的一般无二的弟弟捧在手心呵护。

就好像她的诺儿,母亲不在身边,父亲又对他漠不关心,那时,他肯定也羡慕过自己那位倍受父亲宠爱的庶兄司马韶,过渴望过“家”的温暖,……想到这里,卫戗抬起手覆上王珏停在她身前的手,声音不大,但语调却坚定:“好,我给你一个‘家’。”

卫戗郑重其事的做出承诺,但王珏似乎无动于衷,卫戗等了一会儿,仍不见他有反应,便想挣开他去拿那卷看到一半的帛书,但就在她发力之前,却察觉到颈侧有些异样,想要抬手去摸,可反转的手背却承接住一滴温热的液体,她愣愣的将自己的手移到眼前,那滴液体顺势流淌,在她手背滑出一道水痕:“你……”那道水痕蔓延进她心底,叫她心脏狠狠的抽了两下,她在他怀中转过身,他在她转身之际,跪坐下来,她展臂拥抱住他,将他的脑袋按在自己颈侧,此时无声胜有声。

很久很久以后,某“稚子”探入她衣内的手捏着她都不必缠布条做掩护的胸脯,长吁短叹:“究竟还要让我等多久,你才能长大啊?”

卫戗仰躺在绒毯上,双眼盯着车棚,无语凝噎:“我觉得,我的教育方法大概有点问题。”

车厢外传来白甲的声音:“主君,人已经甩掉了。”

明明隔着车厢,外面的人压根就看不到内里的情况,可做贼心虚的卫戗还是一把推开压在她身上的王珏,猛地坐起来,整理被扯乱的衣裳。

王珏侧卧在那里,一手支着脑袋,一手轻抚自己娇艳欲滴的唇瓣,目光灼灼的盯着面红耳赤的卫戗,开口应着白甲:“上路,回家。”

要回的自然不是王家,白甲心里有数,得令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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