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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将军,前方有诈(207)

作者: 锥子 阅读记录

闻听此言,卫戗再次侧目,面对王瑄会心一笑。

司马润却是愈发不快,脸色沉沉的盯着他二人,深吸一口气:“十一郎还真是有心。”勾唇笑笑:“不过经此一事,本王方觉自己多有不是。”说到此处,就好像他和卫戗关系多好一样,移步更加贴靠近卫戗,自然而然抬手捉起卫戗一只手,紧紧握住,令卫戗轻易甩不脱:“戗歌大婚之日,本王自当送上一份别具心意的礼物。”

卫戗果然没能挣开他,抬眼对上司马润,看他那张笑得她鸡皮疙瘩丛生的小白脸,直觉认为他所谓的“礼物”,是个没安好心的东西,但拿人手短,她刚刚跟人家讨得极品爱宠一头,怎么好意思回手就打人一巴掌,只得隐忍,好在有王瑄在,就看他见招拆招,四两拨千斤,简简单单就破解掉司马润所有套路。

所以说,王氏少年郎,简直是居家旅行,整人自娱,必备良品!

司马润黏黏糊糊拖延了将近一个时辰,看他那架势,仍然有心纠缠,可卫戗已经疲于应付,而且她发现王瑄的神色看上去很不好,想一想,近来白天几乎很少见到他人影,问起来,多半是在睡觉,想来此刻也是在勉力强撑。

于是卫戗思考要不要放弃受人恩惠的心理负担,反正司马润早就不要脸了,她还给他什么面子呢!

就在卫戗开口之前,忽闻一阵急促马蹄声,不多时便见前方出现一匹骏马转过林荫,卷起一路飞尘。

卫戗定睛一看——哦,司马润的狗腿梁某人梁逐是也!

梁逐也发现他们,勒了勒缰绳,放慢速度,最终在司马润不远处停下,飞身下马,见到卫戗并不意外,不过看到王瑄却是诧异的挑挑眉,但那异色只是一闪而过,接着举止端正的施礼,得到卫戗和王瑄回应后,与司马润低声道:“可否请殿下借一步说话?”

司马润第一反应是移眼看向卫戗,他了解卫戗的耳力,再看梁逐神色,稍作思考后,对卫戗柔声道:“抱歉。”接着将梁逐带往卫戗耳力范围外,二人耳语几句后,脸色阴沉的司马润折返回来,简单的告别之后,痛快的滚蛋了。

卫戗手搭眉骨,看着司马润绝尘而去的背影,小声咕哝:“什么情况?”

王瑄慢条斯理道:“大约是,后院失火?”

卫戗放手扭头,对上王瑄,眯着眼审视他:“你放的?”

王瑄笑而不语,轻风过,他竟也跟着摇晃起来。

卫戗眼疾手快搀住王瑄,他并不像寻常争强好胜的少年时那样勉强自己硬撑,而是就势偎靠在卫戗身上,卫戗一怔:“你?”

王瑄低下头来,枕上卫戗肩膀,呼出的气息萦绕在她肩头,轻声喟叹:“我自知,如今已是强弩之末,只是不晓得还能坚持多久罢了。”

卫戗看着咫尺眼前的苍白肌肤,明白这个少年并不是装相诓她,顿觉戚戚然,忍不住伸手环住他腰身,尽可能的给他依靠。

感受到卫戗的变化,王瑄展颜一笑:“幸得卿卿……”

眼见王瑄现出一口气上不来就能倒下去的架势,卫戗对于他的言行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与他抬杠,随他高兴。

确实附近并没有司马润的眼线后,卫戗一行人返回庄园。

原本卫戗是骑马而来,可王瑄就像撒娇的孩子偏要腻着她,没办法,卫戗让极具灵性的踏雪一路跟随,她进到王瑄车里,让他枕在她腿上休息。

途中闭着眼睛的王瑄低声咕哝:“从我这里讨得的兽儿,回头送给我的人,还要我的人担着他的情意,当真好算计呀……”

卫戗低头看向王瑄:“依你之见,我当如何是好?”

王瑄闻声睁眼,抬手勾住卫戗一缕碎发,慢慢缠绕在自己手指间,嘴角噙着别有深意的笑:“你只要将他的所作所为当面同十哥讲讲就好。”

卫戗愣了愣,接着喃喃念叨:“我以为他什么都知道。”

王瑄看着指间的青丝:“有关你的事,他自是一清二楚,然,你当面讲于他听,和他通过别人的眼看到的东西,分量是完全不同的呀!”

听着王瑄的话,卫戗陷入沉思。

回到庄园后,为了防止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噬渡在渡引的撺掇下再去和阿舍恶斗,卫戗将阿舍安置在后花园里的大笼子里。

或许是明白自己的处境,阿舍像个猫儿一样蜷曲成一团,趴在笼子里不吵不闹,偶尔有人经过,它就将眼皮掀开一条缝,偷偷瞄着来者的一举一动,等来人过去后,又将脸重新埋回毛爪子后面。

卫戗来到笼子前,它的耳朵就会动起来,眼睛也慢慢睁大,确定卫戗没有恶意后,就会站起身,抖抖毛,迈着优雅的步子,试探着缓慢靠过来,直到贴上卫戗探入栅栏的手,轻轻磨蹭。

从阿舍的表现看出,它很适应卫戗的味道,卫戗若有所思的摸摸它的毛脑袋……

是夜,三更的梆子声已响过好一会儿,换做平日,到了这个时辰,即便卫戗再忙,王珏也是不管不顾,软磨硬泡非要拖她上榻,让她哄他入眠,倒也不是他多渴睡,纯粹是迷恋上芙蓉帐内的嬉戏罢了。

☆、生儿育女

关于夜里究竟要不要睡觉这件事, 对于现在的王珏来说, 其实也没差——就算他整夜整夜斗鸡走狗玩十一郎, 一连坚持十天半个月,照样精神抖擞赛跳蚤。

起初卫戗并未在意, 但白天瞧见王瑄的状态, 突然反应过来, 毕竟王瑄也曾多次帮助她,对他一日胜过一日的颓靡总不好视而不见。

于是回程途中, 结束有关司马润和王珏的话题后, 趁气氛合适的机会, 她询问枕在自己腿上恹恹欲睡的王瑄:“你还好么, 可使樊坷给你诊察过?”

王瑄勉力撑开眼皮,回以她温软和煦的轻笑:“樊坷毕竟只是个医者, 虽善治疑难杂症, 但对术数却是一知半解,又何必为难他?”尽管强打精神, 神色却十分颓败。

术数?她倒是识得几个这方面的异人,其中最有本事的便是许真君,可一想到许真君和那败家渣王司马润两人穿一条裤子,诓她下山送入狼口, 就没什么好印象, 唯恐避之不及,岂有主动送上门给他祸祸的道理?

纠结片刻,灵光一闪:“对了, 还有魁母前辈……”

笑意在平静的眼底晕开,将王瑄本就极好的容颜映得益发倾城:“多谢你!”

被他笑得一阵恍惚的卫戗,不明所以的挑挑眉:“嗯?”

王瑄调整一下姿势,闭上眼睛,嘴角仍噙着微微的笑,不过说出来的话,却吹皱一湖静水:“近日行动,还望多加小心。”顿了顿,又道:“本当这是桩天公作美的幸事,即便顺其自然发展下去,也无需挂怀于心,然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旦遭逢变故,那些看似湮灭的戾气便逐渐浮现。”莞尔轻笑:“毕竟是那种贪求‘全心全意’的脾性所不能容忍的‘枝节’,岂会冷眼旁观,坐视它日渐横生?呵,那样的家伙……”

明明是同生共体,却始终相互诋毁,耳朵生茧的卫戗无言以对。

王瑄稍歇片刻,复又幽幽道:“不管是功力还是诡术,我皆远不敌他,如今连魁母前辈的魂玉也奈何不得他,想必不久的将来,他终会取我而代之,待到那时,切记我昔日老话。”

卫戗低头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王瑄却开始静默不语,卫戗等了好一会儿,最终确认,他竟然就那样沉沉地睡过去了。

此刻,面对王珏,心湖又起波澜,定睛再看,大红的广袖长袍,轻薄宽松,软垂丝滑,腰间的衣带松松的挽着,轻轻一勾就会解开的模样;过腰长发,也是拿一根白玉簪随意半束,散垂的青丝,随他动作,荡出飘逸的波痕……

卫戗心头没由来一漾,抬手轻轻扪住,不得不承认,整座临沂城内最红的小倌,也不及他十之一成的艳色,啧啧,出身不同,真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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