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过分美丽[穿书](243)+番外
接连受挫,叫卅罗情绪愈发焦躁。
万般无奈下,他再次想到了被兄长送来的那个小鸡崽子。
……身为魔道之人,最起码的烈性和反抗之心总要有吧。
恰巧徐行之也对自己这个名唤罗十三的二师弟颇感兴趣,听说他伤势渐愈,便在某日中午亲自到了青竹殿,请卅罗来他殿中用午饭。
卅罗应了下来,盘算着要在饭后找他名义上的四师弟、实际上的小侄儿聊一聊,试探他有无成为自己帮手的可能。
谁想,这场午饭徐行之直接请了九枝灯来,徐平生也在,四人各坐一桌,面前都是一应的素斋。
几日持斋下来,卅罗看到绿油油的东西就心里冒火,偏偏那个叫九枝灯的小鸡崽子却对这一桌子素材甘之如饴,吃相安静又斯文,一口青菜一口蘑菇,看得卅罗更加火大。
这才不到十日,他就顺顺当当地端上别家的碗了?!
九枝灯沉默寡言,但却自幼在摸爬滚打中磨出了一颗敏感的心。他能看得出对面这位二师兄对他意见不小,虽不知是何缘由,但他已暗暗起了疏离之意,只专心盯着上位的徐行之看。
徐行之性格开朗,说笑起来神采飞扬,九枝灯只远远望着他便是满心倾慕。
他想不到这世上竟还有活得如此恣意快活之人。
卅罗越看九枝灯越来气,把筷子一顿,转向徐行之,问道:“徐师兄,你会饮酒吗?”
徐行之桌上摆着一只铜酒壶,但自开宴后他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
听卅罗这般问,他答道:“还成。怎么,罗师弟也擅饮酒?”
卅罗一笑:“那是自然。不信的话,我们拼一回?”
卅罗酒量如海,在魔道里没一个人能靠喝酒拼过卅罗,眼前一个还没成年的小屁孩儿,他自然不会放在眼里。
徐行之据说是颇受岳无尘爱重之人,若是把这姓徐的灌醉了,自己借着照顾他的契机,说不定能从他房中得到什么有利用价值的宝物。
他这般有理有据地计划着,谁想徐行之只取了一个小杯子,小心地给他倒了个杯底:“来,给你解解馋,抿一口。”
卅罗脸都青了:“徐师兄,你不至于这般小气吧?”
徐行之道:“你重伤初愈,喝酒不好。抿一口,意思意思得了。”
卅罗:“……”
徐行之又补充道:“再说你年纪还小,我跟你拼酒,岂不是欺负人?”
卅罗几乎要冷笑出声了。
他接过徐行之递来的杯子,将那佳酿一口闷下。
小子,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酒神。
不消片刻,卅罗头重脚轻,面颊泛红,咕咚一声栽到了桌子底下。
卅罗忘了,他现在是个无法力的凡人,还是个小孩儿,哪里耐得住酒力?
徐行之看他喝酒架势,还以为他是有些酒量的,没想到倒得这么麻利,一时间哭笑不得,伸手去招呼九枝灯:“小灯,帮我搭把手,把人扶到我房里歇着吧。”
九枝灯从未被人这般亲昵地称呼,微微红了脸,走上前来,然而卅罗却一把将徐行之推开,歪歪斜斜地倒在了九枝灯身上,压得他身子一个踉跄。
徐行之又欲上前,被卅罗再度当胸搡开。
徐行之啧了一声:“小子还挺野。”
九枝灯用单薄身体勉强撑住了卅罗,说:“师兄,我一个人送吧。”
卅罗对自己好像挺抵触,再说也就这几步路的事儿,徐行之便没多想,随口道:“去吧去吧。快去快回。”
待听到争执声和推搡声、徐行之发觉不妙、离席拔足赶入自己殿中时,九枝灯已经跌在了地上,疼得捂住左臂,小脸泛青。
卅罗趴在榻上,嘀嘀咕咕地骂道:“你个废物……要你,要你何用……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忘了自己的出身……”
徐行之先把九枝灯抱起,撸起他的袖子检查伤势,只见他左肘处肿了一大片,揉按一番,徐行之才放下心来:“还好,没伤着骨头,没事儿。……他怎么了?”
对于卅罗为何会突然发作拿自己出气,九枝灯亦是摸不着头脑,道:“我不知道。”
卅罗继续梦呓:“一个魔道中人……人模狗样的,倒充起正道君子来了……”
九枝灯一哽,脸色隐隐变了,闷头躬身对徐行之施以一礼,低声道:“师兄,我先告退了。”
徐行之:“哎,小灯……”
九枝灯努力装作对此事浑不在意的模样,掩住左臂,转身退出殿中。
徐行之再回过头来看向卅罗时,神色已冷了下来。
他将长袖挽起,走向了趴在他榻上兀自喃语不止的卅罗。
徐平生也跟着进了殿来,刚才发生的一幕他也都瞧见了,眼见徐行之去者不善,他急忙上前拦阻:“你干什么?”
徐行之言简意赅:“收拾他。”
徐平生:“喝醉的人,和他计较什么?”
徐行之:“酒后伤人便不算伤人了?”
徐平生皱眉:“你别惹祸啊。他是师父亲收的二徒弟,万一事后计较起来,怕是师父都保不了你。”
兄长的话徐行之还是能听得进去的,他思忖一番,走至床边,将声调放得柔和了些,对卅罗说:“十三,你知不知道你对小灯做了什么?酒醒后跟我去找他道歉,听见没有?”
卅罗粗鲁道:“道个屁。”
……徐平生望天。
完了。
就算是他也拦不住徐行之了。
徐行之注视着卅罗,头也不回道:“兄长,揍过他后,我自会去领罚。”
徐平生还打算挽救一下:“他身上有伤。……莫要下手太狠。”
徐行之说:“我手上有数。”
裤子被扯下褪到膝弯处时,卅罗已觉出了些不对劲来,哼哼着想要起身,却已是来不及了。
从他身后传来了啪的一声脆响。
他脑袋嗡的一声,只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右手颤抖着抚上被揍得发麻的光溜溜的后臀,在真真切切地感觉到痛意后,他才炸了:“……你敢打我?!”
徐行之将他摁在床边,反问道:“你打得别人,我打不得你?”
卅罗气得热血一股股往脑袋里涌,奋力挣扎起来,可肉体凡胎又怎么杠得过徐行之这种年纪轻轻已入金丹期的修士,转眼间又结结实实吃了十来记巴掌,酒意被噼里啪啦地揍了个无影无踪。
他几欲吐血,直着嗓子叫骂,直到痛得受不了了,嚣张气焰才下去了不少,嘶嘶地吸着冷气,拱来拱去妄图躲避徐行之的巴掌。
将他一通暴揍后,徐行之拎着卅罗,返回青竹殿领罪。
卅罗想不到,那个王八蛋徐平生居然替徐行之作证是他先欺负九枝灯的。
更可气的是,岳无尘在听了他们的话后,竟没罚徐行之,挥挥手就叫他回去了,岳溪云还说自己欺凌同门,叫自己将《风陵史录》抄上十遍,以示惩戒。
卅罗抓住自己松松垮垮的裤带,气得两眼发花。
正道这群伪君子蛇鼠一窝!一个个都不是好东西!
徐行之的姓名从他的死亡名单上从原先的第四位一路提升,瞬间高居榜首。
三日之后,屁股疼痛渐消,卅罗才咬牙切齿地把他撤到了第二。
徐行之可不知道这个师弟脑袋里在转什么杀人放火的念头,打过他的当日下午就送了伤药过来,结果被卅罗一股脑全扔到了青竹殿后殿的竹林里去。
师弟难驯,着实让徐行之苦恼了一阵,但温雪尘的生辰让他很快淡忘了和这位师弟的龃龉。
在温雪尘生辰当日,他提着早已备好的金银香盒,以及从半年前就开始着手搜罗的十本风水典籍的孤本,打算出门时,却在山门处见到了同样换上了外出服饰的岳无尘。
徐行之惊喜迎上:“师父,你也去吗?”
岳无尘一张君子笑靥明玉如水:“……陪你。”
徐行之乐了:“那您送什么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