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情深(10)
陶心蕊全身猛地僵住,嘴角抽了抽,突然间崩溃得放声大哭:“你不是说能保住吗?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保不住他?为什么,为什么——”
凄厉的哭声一直传到了病房外面。
此刻盛瑾刚走过来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看,可听到陶心蕊的声音时,他的脚步停住了。
“心蕊!你不要这样!”
姜恒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赶紧压住她,心痛劝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调理好身体,你还会有孩子的,我跟你保证,行不行!”
“不!不会的!不会有了!”
陶心蕊哭得声嘶力竭,死死地拽拽的姜恒的衣服,不停地哆嗦:“我已经决定放手了,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这个孩子,为什么他还是不肯放过我!”
盛瑾站在门口,清楚地听到她的哭声,心里也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沉重的喘不过来气,犹豫了一下,还是推门进去。
正文 第19章 恨之入骨
陶心蕊哭喊得头发懵,听到门响突然转过身,刚好看到盛瑾那张脸,彻底崩溃了。
“你出去!你来做什么!你给我出去!”
喊叫的同时,她直接抓起枕头朝他扔了过去,虽然力量跟不上,可是那满腔的怨恨和愤怒却是一点都不留。
盛瑾阴沉着一张脸,犹豫了一下,停住了脚步没再靠近。
“心蕊,对不起……”
长大之后,这是第一次这样称呼她,没有连名带姓,也没有脸上惯有的嫌恶。
然而,这样的态度,陶心蕊已经不稀罕了,转身又拿起杯子朝他扔了过去:“滚!你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杯子还没到就当啷一下子摔在了地上碎成很多片,就好像她的心一样。
盛瑾低头看了一眼破碎的杯子,脸色更不好看了,他大概也没有想到会能陶心蕊嘴里听到“滚”这个字眼。
“我知道我伤害了你,你放心,我会负责的!”
盛瑾拧着眉头一脸阴沉,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话,但是就这样说出来了。
如果是平常,陶心蕊一定会开心得跳起舞来,可是现在这样的话听进耳朵,只换来她的一声冷笑。
“负责?你打算怎么负责?你这是在可怜我吗?”
陶心蕊死死的盯着他,眼睛里没有往常的爱慕,只剩下恨:“我不需要!我没你想的那么可怜,也不是没有你不行!你滚,我不想见到你!我恨你!滚啊!”
说着话,陶心蕊又要扔东西,可是东西已经被姜恒拿走了,只死瞪着他,那眼神好像一把刀子,能剜他的肉!
盛瑾脸色铁青,可是没办法像以前一样对她怒目而视,咬了咬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一些。
“我不是可怜你,我是真心跟你道歉,等你好了……”
“滚!”
陶心蕊根本不听他把话说完,一声怒吼打断了他,就像以前他没有耐心听她说话一样。
姜恒赶紧过去辅助输液的架子,转过身看盛瑾一眼,同样冷着声音:“她现在不能受刺激,你先走吧。”
说完话,又转到陶心蕊身边,将她拉回了病床上。
现在再看两人这样亲近,盛瑾却一点也不怀疑他们有什么不对劲了,可是之前为什么就不相信呢?
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是后悔不及,可是已经晚了。
习惯了她温言软语和爱慕讨好的样子,现在她的恨来势汹汹,让他一时间难以消化。
呆愣了半晌,盛瑾黑着一张脸转身离开了病房!
陶心悦站在远处的角落看盛瑾从病房出来一脸魂不守舍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狠毒,她没有过去找盛瑾,而是转身去了二楼。
病房里,陶心蕊躺在床上一脸呆愣地盯着天花板,嘴里嘟嘟哝哝。
“滚……我不想见到他,我恨他……”
她已经折腾光了身上的力量,躺在病床上念念叨叨就是这一句话,有气无力的声音听着让人心疼。
“心蕊,你……”
“姜恒,你也回去吧,我累了,想睡一会儿。”陶心蕊的声音有些飘忽,说完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姜恒看着她这样,眉头拧得更紧了,可现在除了让她休息,什么都做不了。
关门的声音传来,陶心蕊上手攥住了被子,泪水顺着眼角宣泄一样往外涌,很快就把枕头弄湿了一片。
她怎么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骨髓已经给了他们三年,可他们还是对买自己赶尽杀绝!
他就这么恨自己吗?小时候他不是这样的!
十年前,盛爷爷将她们姐妹接来的时候,盛瑾对她们都很好,甚至,相比陶心悦,他更喜欢跟自己玩儿,而她更是第一次见到他后就喜欢他了。
记得有一次盛瑾不小心打碎了盛爷爷最喜欢的花瓶,他怕盛爷爷责备就躲在杂货间里不肯出来,她知道后就去找盛爷爷承认是自己打碎的帮他顶罪。
那件事很轻松就过去了,可是回想起来,好像是那个时候,盛瑾对她的态度发生了变化,他跟陶心悦更亲近了。
想着小时候的点点滴滴,陶心蕊无力地闭上了眼睛,口中呢喃:“好累啊……爷爷,我真的好累……”
现在她嗓音沙哑已经喊叫不出声音,可是眼泪却似乎流不尽,好像这些年受的委屈,那么多。
正文 第20章 要她的命
桃源居。
盛瑾刚回来,陶心悦就迎了出来,看他脸色不好,关心道:“阿瑾,你没事吧?”
说着话,她过去将他的外套脱下来挂在衣架上,俨然一副好太太的模样,然而,这样的温柔贤惠,他现在却没有什么心情体会。
“心悦,你先回老宅吧,我今天有些累。”盛瑾头都没有抬,直接往二楼走。
张婶站在一边看着,脸上不动声色,可是心里却忍不住暗自冷哼,这陶二小姐真是太会装了!
陶心悦手上落空,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一瞬间的功夫又担心说道:“你累了的话,我帮你……”
“不用了!”
盛瑾打断了她的话,转脸看向站在一边的张婶,说道:“张婶,让王师傅送心悦回去吧!”
“阿瑾……”
陶心悦不甘心想跟过去,可刚迈出一步就被张婶挡住了。
“二小姐,我们走吧!”
张婶客客气气的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陶心悦黑着脸皱了皱眉头,她不甘心,可也知道盛瑾的脾气,恼怒的哼一声,转身出了门。
盛瑾回到二楼卧房,他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到了陶心蕊的房间,就坐在她早晨做的那个吊椅上。
现在已经是漆黑一片,外面的月光都被乌云挡住,一片阴霾,就好像他现在的心情一样。
结婚三年,除了行夫妻之事,他从来不在她的房间停留,现在环顾一周,才发现她房间的摆设很有风格,应该说,是他喜欢的风格,这大概也是她的小心思吧?
可惜他以前从来都看不见,即便是看到了也会把这样的小心思当成是阴谋。
缓缓走到床边,床头柜上还摆着他们的结婚照,她笑得一脸灿烂,不得不承认,她是个美女,很有气质的美女,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心思太深,或许他也并不讨厌她。
打开抽屉,里面有一个盒子,里面有很多杂乱的东西,彩色的石头,邮票,木头做的手工。
其中一些没有印象了,但是有几个他记得很清楚,那是他小时候送给她的,原来,她一直留着。
可是,自己又是什么时候讨厌她的呢?可能他自己都想不起来了。
夜色渐渐沉下来,医院病房也关了灯,这时候,寂静的走廊里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一直从楼梯口到陶心蕊的病房。
透过月光,那张脸正是陶心悦。
走到门口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陶心悦直接推门进去,病房的窗帘没有拉,月光能将屋子里大概照的清楚,甚至也能看清楚陶心蕊手上输液的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