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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效应与公主定律(58)

作者: 洛初一 阅读记录

盛景出国了,那她是不是可以去尝试着找盛濯然。偌大靖城,她认识的和盛濯然有联系的人也只剩林一鹿了。

事实上,她每天都找过林一鹿。对方也直言不知盛濯然的消息,电话无人接听,去他家却被拦在门外。

盛景似乎打定主意让他成为一只笼中鸟。

心里的期待和欢喜,沸腾如沸水,景簌忍不住拨出林一鹿的电话,手指揪着衣角,心脏高悬。

可惜无人接听。

她不死心,连续拨打三次,那头的女声提示好像永不疲惫,机械提醒着景簌。

炽热的情绪一点点落入深谷,景簌坐在地上,头埋在臂膀里,长发遮住了脸颊。

景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浑浑噩噩熬过时间的,她坐在阳台的吊椅上,将自己枯坐成石,一点点看光芒渐黯,看月亮渐升。

万家灯火次第燃起,她陡然生出异乡人的凄凉。

放在客厅里的手机却突然铃声大作,隔着不小的距离,起初景簌听不太明确,却在歪头闭眼准备休憩片刻时,捕捉到微弱的声息。

宛如夜幕中同样稀疏的星光。

她跳下地,赤脚跌跌撞撞朝客厅跑去,急切而期待。

中途右腿狠狠撞上了冷而硬的大理石餐桌,景簌定了片刻,咬着牙跳到沙发前拿起手机。

是林一鹿。

“喂……”

“景簌,十分钟后开门,我带你去见他。”

来不及问盛濯然在哪,林一鹿就挂了电话,言语间满是匆匆之意,但不妨碍景簌瞬间红了眼。

她很想他。

景簌一直等在门边,透过监控看见电梯门开的瞬间,她迅速拎起包,拉开了门。

林一鹿抓着钥匙,打量她,语气淡淡,“还挺快。”

局促应了句,景簌反手带上门,率先进了电梯。

下去的时间似乎很长,林一鹿却没有和景簌说话的意思,面无表情摆弄手中的车钥匙。

“盛濯然……他在哪?”

电梯右侧不断下降的红色数字好像倒计时,拽着她的心脏一路下落,景簌按捺不住发问。

不料她软软一句话却好像激怒了林一鹿,他转身,怒目而视,“你这个当女朋友的都不知道,问我干什么?”

“他痛着的时候,你在他哥的房子里住的开心。”

“景簌真没看出你是这种人啊……”

在落玉岛上盛濯然的一番话,让林一鹿心里有了两个认知,一是景簌对他很重要,二是景簌还不愿意完全走向他。

林一鹿不知内情,也不管两人中间隔的是什么山海,只知道自己兄弟受了委屈,就凶狠给景簌扣了个高帽。

可惜被盛濯然嘱托了带人去的他,没有将景簌扔在中途的胆子。

第44章 无家骑士和贴心公主

叮——

到达负一楼。

林一鹿似乎只是在轻飘飘指责她,不需要任何解释和回答,径直大步走在前头。

景簌小跑着跟上,心里只剩去见盛濯然一个念头。

他们之间的事,的确有很多不平,也会引发一些误会。

在靖城短短的日子,景簌却想通许多,这些意难平和不理解,她都会和盛濯然一起去解决。

再也不妄自菲薄,再也不杞人忧天。

年轻就是活在当下的资本。

上了林一鹿的红色跑车,景簌瞥了眼面色仍然不愉的他,乖乖坐在后排当个透明人。

不知是和她怀揣相同的急切,还是将情绪发泄在马达轰鸣声中,林一鹿的车速一直很快。

景簌抓着包,心脏快跳出来。

不过二十分钟,景簌透过车窗看见近在咫尺的圣嘉私人医院。

“他怎么会在这里?!”

顾不上装透明人,景簌拉开车门,到林一鹿身旁询问,嘴唇还因为飙车带来的眩晕而微微发白。

“你等会就知道了。”

锁了车,林一鹿瞥她一眼,又走在前头。

不清楚路的景簌只能沉默跟在几步之后,每走一步,心脏跌落一寸,她已经能听到来自谷底的风声。

“你……他……咳,你下手能轻点吗?”

还没推开病房门,景簌听到熟悉的声音,带着点张扬,却又咬牙切齿的。

“看来是好的差不多了,有这个精力骂主治医生。”

还有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应该是正在和盛濯然说话的医生。

景簌定了定神,推开门。

病床上盛濯然很大爷地抬起手等着换纱布,闻声看过去,神情陡变,第一反应是扭过头装不认识她。

慢慢走到床头,景簌唇角向上,眼底却有浅浅一层水意。

盛濯然瞬间不动了,没受伤的那只手颇为苦恼挠了下头,也不顾谭越趁人之危在伤口处重上药水。

“你……”

她迟疑开口,咽下那些颤抖,一点点看过他所有显露在外的伤口。眉骨处的疤,右脸些许淤青,正在换纱布的手,还有双腿上细碎的擦伤。

谭越系好结,抬眼看了下脸色不怎么好的景簌,还有正襟危躺的盛濯然,心里有了个大概,“看来我还不算是主治医生啊……”

一个眼风扫过去,盛濯然示意林一鹿赶紧把唯恐天下不乱的医生拉出去。

咔哒。

病房只剩他们两人,空调徐徐吐着冷气的小动静让这个空间不至于太冷清。

“你怎么受伤了呀?”

坐在床边,景簌轻问,右手抚上眉骨处那一道疤。她指尖柔软,带着微热,盛濯然忍不住颤栗片刻,他又想起那时被人摁着头撞到石头上的痛。

那时的咬牙忍耐,在她的面前才算做了数。

“出了点事。”

然而盛濯然还是不能让她知道真相,言简意赅回避这个问题。她沉默片刻,抓住盛濯然的手,“可是我很担心你……”

“对不起。”

他反握住景簌的手,大拇指在她手背上摩挲了几秒。

“宝贝儿……”

突然坐直身,盛濯然认真看着她,低声叫她。景簌耳边突然灼热起来,她迎上盛濯然灼灼视线,那个称呼像是酒一样,让她昏昏然。

只有她的父亲,才这样叫过她,总是说我们家小树是全世界最乖巧的小孩。

眼前的少年却重叠了时空一般,让她回忆起那时的幸福。

“嗯。”

她应声,唇角的笑一如儿时。

“去找你的亲生父亲,他有能力供你上大学,还有维持以后的生活。”

那抹笑凝固,景簌眨了眨眼,慢半拍消化盛濯然肃然的话。

“你……说什么?”

“你知道我有多厌恶他的……”

“为什么叫我去找他,我不愿意见到他,更不愿意和他生活在一起。”

她抽出自己的手,冷静看着盛濯然。

“不是叫你去和他生活在一起,这些养育骨肉的费用,本就是他欠你的。你可以选择自己租房子,可以过全新的大学生活。”

那抹柔软消失,盛濯然忍不住垂眸看了眼空空掌心。

她眼底堆积起不可思议,“用他的钱,那不是对我父亲的侮辱吗……他那样辛苦让我远离不幸的童年,给我一段幸福成长的时光。”

“我无法坦然用盛景和他的钱,或者,你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份工作……我先想办法解决学费,开学了之后,再申请助学金也行。”

“景簌,你没必要这样委屈自己。”

他目光温软,和浑身斑驳的伤痕形成极大对比。

“你这么聪明,应该在学校里做更有意义的事,而不是浪费时间在活下去这件事上。”

她沉默,捏紧了手指。

为什么想见他的心情这么热烈,真的见到了,却这样沉默肃然。簌别过头,看见盛濯然被裹得鼓鼓囊囊的手,不由问,“你是因为做错事被盛总这样惩罚,闭门思过吗?”

脑袋被轻拍了下,景簌收回视线。

眼前的人笑得几分无奈,“宝贝儿,你应该长点心眼了。”

转眼就该开学,其余和景簌年纪相仿的少年少女,或许都在准备行李,连着鲜活的心情一起打包,期待着大学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