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闷则笑道,“萧姐,你怎么来了?”说着就上前来拉她,她笑着看了眼那个被打断说话的阴柔男人,说了声抱歉。
那个男人啧了一声,看着她说道,“这不是萧半离嘛?”
她点头道,“是的。”那阴柔的男人眯了眯眼道,“我叫于君,是杨简新的经纪人。”
“你好。”
原来他们在谈工作,她下意识地看着杨简,“要不,我先回去?”
杨简眯眼,“没事,你听着。”
“哦。”她没再说话,便安静地坐着,于君便开始细说杨简接下来的工作内容,她费劲地听了一会,发现杨简接下来的工作几乎都在国外,巴黎时装秀,话剧,还有参与的几个电影,也是跟外国明星合作。
她忍不住看向杨简,这么说来,他要出国很久了?
他双手抱胸,静静地听着,偶尔看了一眼窗外,但就是没看她,她倒是无所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于君总算说完了。
杨简轻敲着手背,道,“那今天就不留你们吃饭了,小闷,下面的行程你来安排。”
小闷敬了个军礼,道,“得令。”
随后小闷带着于君跟那名美艳的化妆师离开,房门一关,她便侧过身子看他。
“要出国多久?”
“三个月。”
他长腿迈了过来,坐到她身边,她直直地看着他,“这么久啊。”
“嗯,你呢?接下来什么打算?”
这是他第一次问她这样的问题,她愣了一下,心里微微苦涩,但还是带着笑容说道,“唔,厉东跟齐元朗要重开一家公司,让我去帮忙。”
“也不错。”他略微点头,后伸手将她揽在怀里,她趴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他身上的味道还是一如既往地好闻,即使她现在不需要生气了,但他那抹生气还是令她感到温暖。
两个人安静地没有说话,就这么坐着,过了一会,他叫了快餐,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把饭吃了,也没有干什么,但就是这么细小的相处却令她倍感贪恋,她突然想起岁间说,阎王在人间有肉身,那么这个阎王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会不会男扮女装?她也没见过阎王的长相,但听声音肯定是个男的吧。
也许阎王真有一个变态的心里呢。
“笑什么?”他盯着她唇边的笑意。
她回过神来,笑道,“笑你帅,笑你秀色可餐。”
他眯起眼道,“是啊,从你踏入娱乐圈起,你就无不在想着怎么上我。”
“呸!”她伸手揉他的脸,却被他抓住,他用力将她放倒,俯身在她身上,薄唇贴了上来,她微微仰头,承接他的唇舌。
后来,怎么到了床上,怎么被抱起来,她始终迷糊,但身上的热感却极其敏感。
爱情的滋味……原来是这样的。
她贪恋地一笑。
从杨简家出来,已经是日落西下了,待从的士里出来,天色已黑,尾冬的夜晚依然来得快,如今临近三月,□□正来当中,但冷意却没少半点,她也不知明年的这个时候,她是不是已经被锁在地府的某个厅里。
一抹黑影猛地贴上她的后背。
她身子一僵,本已经跨到门口的脚收了回来,悄然地挪到墙后角,直到家里出门也看不到她为止,她才低吼道,“从我身后离开!”
低沉的嗓音传入她的耳膜。
“萧半离,你已经失败第二次了,你父母的命可握在你的手里。”
她狠狠捏紧着拳头,咬牙道,“怎么?来威胁我?想告诉我,我再失败,你就要将我父母拖到地府吗?我已经看过生死本了,我父母的寿命那么长,你们地府是想划就能划的吗?”
身后一阵低笑。
“看过生死本便是万能?你父母只是没出现在我们给你的生死本上而已,并不代表会长寿。”
“你给我滚!”她用后背撞上墙壁,想将他撞开。
那抹黑影却始终不动弹,紧贴着她。
“此番来,我只是想告诉你,小心你身边的人,那只魔它会有更多办法对付你。”
☆、第六十七章
萧半离当然知道,可是她就是不愿意在阎王这里示弱,她冷冷一笑,“我会尽我所能的,也希望你们地府别这么无能。”
意思就是连只魔都还要她这个人类来对付。
阎王轻微叹气道,“它生前是祭师,手段远在常人之上,也曾是魔头,号令上万只魔,我耗尽了仙气,才与它打了个平手罢了,你放心,我会尽快助你的。”
“呸!谁稀罕!”她咬牙道,语气却也没那么咄咄逼人,“对了,阎王,据说你在人间有尸身,你怎么不带着你的尸身来见我?”
阎王轻笑道,“等你成了我的长相思,那便可日夜相见。”
她伸手就想将他扯下来。
他这回倒是没挣扎,顺着她的手心来到她跟前,黑影一片,挡住了她跟前的视线。
“留意你身边的人,别让它有机可乘。”他道。
后便一散而去。
她站在原地,也看不清他从哪个方位消失,稍站了一会,便寻着香味进了屋,母亲已经做好饭,桌子上摆满了她喜爱的菜色,岁间眯眼问道,“怎么这么久呢?”
她笑着坐到桌子旁,道,“到处走走。”
父亲拎了瓶小白酒,来到餐桌上,要跟岁间喝,岁间没拒绝,答应了,两个看起来年过半百的人碰着酒杯,父亲喊岁间的名字,岁间几次喊成了叔叔却又因为长相的原因,默默地把叔叔咽了回去,梗着脖子喊父亲的名字。
后来就变成了“老萧老萧这样喊。”
也是难为岁间了,三十不到,却已是白发苍苍。
母亲的手艺一如既往地好,这一年半来母亲脸上的笑容比过去的二十多年多多了。
她其实不想永生,只想让父母永生,若世间有这种东西的话。
胡思乱想中,父亲跟岁间已经喝干了一瓶小白酒了,父亲叫她再去开一瓶,她看了眼岁间,岁间朝她笑,示意无妨,她便到柜子上再取了一瓶来,母亲拍拍她的手道,“半离,前几天你大伯……说要给你介绍一个男朋友,你……”
她一听到大伯眉头就敛了起来,前段时间娱乐圈发生那件死案的时候,大伯一连半个月都没再往家里打过电话,母亲本以为两家关系算好点了,打电话过去问候却怎么都没人接,母亲担心,还说想上门去看看。
父亲则从朋友嘴里知道,大伯一家还照常过日子,只不过不接她家里的电话而已,就怕她从娱乐圈里带来传染病传染到他们家。
“妈,我现在以事业为重,不想谈感情,你帮我回了大伯吧。”
父亲喝得有点多了,脸色红晕,挥手道,“他的话你就别管了,一会一个样,压根就不能相信,下次再来,连门都别给他开。”
母亲哎了一声,神色愁苦,“咱们家也没别的亲人了,怎么……”
“不用说那么多了,他们当初做的事情还不够多吗?你这是巴巴地上门去给他们一家子打脸,就是将来进了阴曹地府,我也不会跟他们相认的。”
“哎,那里有你这样说的!”母亲敛着眉头不满地说道。
岁间见状,扶起父亲道,“我把老萧送回房里吧,他喝多了。”
母亲站起来,“我扶吧,怎么好麻烦你呢。”
岁间也没跟母亲争,母亲扶过父亲,一边扶还一边嘀咕,“好好的一家人何必记仇呢,人家有心要示好……”
岁间撩了椅子坐她身边,侧脸看她,“其实你也挺圆满的,至少有个如此健康的家庭,人情世故,人间冷暖,你也尝过了,像我,都没个过去,从我当了师傅的徒弟,就每日每夜地钻研别人的生辰八字,我师傅说了,像我这样的贱命,到了地府估计连生死桥都过不了,不过我幸好遇上了他。”
“所以你也是幸运的。”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