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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夫人在上(319)

便是他理解错了那封信的意思,但他多年征战沙场的敏锐直觉告诉他,即将有什么要发生了。

那是,从二十年前那件事中走出来的,索命的厉鬼!

顾君玮眼神一冷,沉声道:“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顾老爷子请回罢!”

顾淮远怒瞪着他,手指猛地一指,“你!你难不成不想知道法显大师弟子如今的下落!”

见顾君玮头也不回地拉着苏云离开,顾淮远气得把手中的拐杖狠狠往地上一摔。

随即整个人疲累地坐倒在了后头的坐榻上。

伛偻的背影,在此时空无一人的前厅中,透出一丝凉飕飕的孤寂。

从来颇为自负好强的老人,头一回对自己曾经做下的事,感到了一丝迷茫和痛苦。

……

顾君玮一直拉着苏云回了书房。

这一番折腾下来,苏云本就有些虚的身子更累了,往坐榻上一坐便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看了脸色不快的男人一眼,另外给他倒了一杯温开水,推到他面前道:“那个法显大师的弟子,可是能帮我找回记忆?”

顾君玮看了看面前的那杯温开水,眼神一软道:“也许。”

“可是你如此忤逆祖父他老人家,他一气之下把法显大师的弟子藏起来,可如何是好?”

顾君玮皱了皱眉,有些疲累地揉了揉额角。

他知道要说服祖父不会简单,但没想到,他的条件是要见那两个孩子。

他的两个孩子尚年幼,一个才初初成长,一个尚懵懂无知,他如何愿意让他们去见曾经害了他妻儿的人?

他抿了抿唇,道:“无妨,既然知道祖父手上有法显大师弟子的行踪,顺着这条线,也许能查到一些什么,此事交给我便好。”

苏云看了他一眼,突然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低头看着他。

顾君玮微愣,下意识地伸手握住了她的双手,把她牵引到身前来,微笑道:“怎么了?”

她看着面前那张俊朗英气的脸,为他眉眼间一直不散的郁结感到心揪。

她抽出一只手,抚上他的眉心轻轻按揉道:“我感觉祖父没什么恶意。”

顾君玮在她的按揉下,脸上的表情渐渐放松下来,低低“嗯”了一声,“云儿,四年前的事情,你忘了。”

“便是四年前他真的害了我,他也付出代价了,现在的他,便是想再对我做什么,也无能为力。”

她想起顾君玮的心病,他下意识地对身边所有人都充满敌意和怀疑,她得让他慢慢走出来。

她弯腰凑近他,放轻声音道:“让宝宝和铭儿见他一面,跟我们要不要原谅他不冲突,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在一旁看着,直到你放心为止。”

她不是那般大度不记仇的人,对曾经想杀了自己的人还能完全不设防地怜悯关爱,那不是善良是不长心眼。

但如果他对顾君玮的心病有利,也能助她找回记忆,让铭儿和那小胖妞见见他也没什么,就当关爱孤寡老人了。

何况他确实是他们的祖父。

“还有,关于那些信,我有一个猜测……”

然而,苏云话音未落,她的腰就被男人一把搂住,她毫无防备地跌进了他的怀里。

一抬眸,看到的是顾君玮幽深的眼眸。

“云儿,你可是又在对我使美人计了?”

声音中,竟隐隐透出一丝渴望和期待来。

第343章 被选中难道还是荣幸?(第一更)

他这是玩上瘾了?

苏云瞪了他一眼,拍开他的手,道:“那是你的祖父,你自己要不要见他,你自己决定,与我何干?”

这种事她只能在一旁做牵引,只有他自己做出来的决定才有效果。

顾君玮看她又坐回到了旁边的坐榻上,嘴角抿了抿,深邃漆黑的眼眸一直追随着她。

颇有点那什么……欲求不满……

苏云拿起茶杯的手微微抖了抖,故作严肃地道:“我觉得有人在织一张大网,想把与二十年前那件事有关的人,都网进去。而且……”

那封信的最后两段话,实在让人不安。

地狱之门,即将开启。

吾于门前,待汝同来。

顾老爷子一时想岔了,以为寄信人是来索他命的厉鬼,其实还真不能完全怪他。

那封信中的内容,本来给人的感觉就很不好!

看苏云突然眉头微皱地看着他,顾君玮微微扬眉,轻笑,“不用担心我,如果那个人是冲着我来,于我来说倒是庆幸。”

苏云微微愣然,半响,道:“如你所说,他便是来索命,也不是索被他视为伙伴的你们的命。

但顾君玮,便是他的敌意不是冲着我们来,他这个人本身,也是很危险的。”

她起身走到书桌边,拿来了给顾君玮的那封信,坐了回来道:“他想做的事情,虽然在信里说的很清楚,但其实用的都是很主观的词。

他要开启地狱之门,我们能知道的只是地狱之门定然是个不好的东西,是会给人带来灾祸的。但因为每个人的阅历和想法不同,在不同的人看来,灾祸可以有一千种模样。

就像有人觉得贫穷是件难以忍受的事。

但有些安于现状的人可能会觉得,只要能三餐温饱、睡觉时有瓦遮头,已很是满足,要是给他一大笔钱,但反而会破坏如今的生活,对他来说才是灾祸。

所以如果不能进一步摸清这个寄信人的妄想与渴求,他这里所说的开启地狱之门,到底指的是什么?我们无从得知。”

她顿了顿,眼眸沉肃道:“而且,你和你祖父收到的信是一样的,我猜测他寄信的对象应该都是二十年前那件事的受害者,如他一般的受害者。

祖父他老人家,可是在二十年前那场战争中受过什么刺激?”

顾君玮又看了她一眼,拿起杯子抿了口水,似乎很是随意地道:“我父母,便是在二十年前北越入侵南吴的战争中阵亡。”

苏云一愣,不禁看了他一眼。

察觉到她眼眸中的异样,顾君玮不由得轻笑。

被自己的妻因为同一个理由心疼两次,这感觉还挺不错。

他趁机又伸手过去握住了她的手,绵软微凉的手握在手心,比茶水更能抚慰他心底的空虚。

这时候,他知道她不会躲开。

他干脆两只手一起包着她的手,闲适地靠在了后面的软垫上,无意识地轻抚着。

凤眸却微眯,想着那个神秘的寄信人。

他好不容易给妻儿创造了如今的安稳生活,不管是谁,他都不允许他去破坏这一刻的安宁。

若此时青莱在场,定然就要暗暗讶异。

郎君平时不管走路还是坐着都是端端正正的,带着一股军人的自律。

如现在这般慵懒闲适的模样,他在郎君身边十几年了,还从没有见过。

微微粗糙的指腹在她柔嫩的肌肤上轻抚,麻麻痒痒的,这滋味绝对不好受。

苏云忍了忍,终是默许了他这带着无尽隐忍意味的吃豆腐举动,强行把注意力放回到那个神秘的寄信人身上来,“如果是这样,我怀疑他寄信的对象绝不止我们和祖父,但同为二十年前那件事的受害者,绝不是他挑选寄信人的唯一标准。”

顾君玮转头,看了她一眼,示意她说下去。

男人盘腿而坐,靠在软垫上,因为在家一头墨发只是用白色的发带随意地挽了起来,披散在肩头,配上他此时带着一丝懒散意味的凤眸,竟无端地透出一种性感的诱惑来。

苏云忽然感觉脸颊有些热,默默地转开了视线道:“虽然不知道他具体想做什么,但他做的这件事,必然不是小事,从他信里面提到他和你们同为被上天遗弃之人,和他对自己所背负的命运明显不满的情绪来看,我推测……”

想到自己的那个猜测,苏云心头微沉,再也没有了旖旎的心思,“他想做的事情,是报复这个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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