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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光环被抢之后(穿书)(23)

作者: 官居一品 阅读记录

薛婉凝也不由感叹,将军府果然不一般,自己若瞧的没错,那个一向视身材如生命的便宜妹妹,每餐不过只食至五分,今日摆在她面前那菜已经少了大半,若不是荣夫人偷偷递的眼刀子,自己的便宜妹妹便要真失礼于人前了。

薛婉凝先前在凉亭里时,多食了几块菊花糕,腹中早已饱至六分,此时便是再美味可口的佳肴也吃不了多少,只粗粗动了几筷,便放下筷子,反倒成了席间第一个停箸的小姐。她方停箸,便感到自己上方一道视线极快的扫过,被这无形的一吓,立马坐直了身子,端上自己做好的姿态。

也不是薛婉凝想如此,而是那视线让她想起自己读书二十载,每每欲和同桌谈笑风生时,总会在教室后排出现的来自班主任的死亡凝视,这早已成了薛婉凝的条件反射,以最快的速度摆上最好的姿态,不让人觉察出破绽。

加之安夫人的主席本就在众人之上,从安夫人的角度看,和班主任从讲台上往下看一样,那是一览无遗,有任何不得体的小动作都逃不出她的法眼。薛婉凝心里苦啊,自己如今不是女主,又被荣夫人刻意安排的座次摆了一道,用膳的时候,自己便发现安夫人暗自观察了各府小姐,唯独薛府瞧也不瞧一眼,可见安夫人对薛府算是彻底恼了。不过细细想来,薛婉凝倒是想清楚了一件事。

装疯卖傻祁子璟

荣夫人不肯让自己的女儿入将军府,便要自己代嫁,若今日安夫人瞧自己不顺眼,不想要自己这个儿媳,只怕回薛府后等待自己的便是死路一条。而将军府的长公子,便是猜也猜的出来,定是有问题,这才惹的各府小姐都不愿嫁与他,可迫于无奈不得不来,但众人唯恐避之不及的长公子对自己而言,却不失为最好的脱离薛府控制,摆脱自己命运的选择。

一个名存实亡的长公子,总比两个心怀鬼胎的深闺毒妇要好对付的多,后院那些腌臢事,自己听的见的还少吗?!

这是自安夫人入席以来,第一次正眼观察薛婉凝,结果如何薛婉凝不得而知,只知道当安夫人停箸的时候,还在动筷的几位小姐已经在第一时间淘汰了,而菜肴动的比安夫人多的小姐,只怕也入不了安夫人的眼。

丫鬟撤去餐盘后不久,上了些新鲜时令的水果,更有舞姿优美的舞娘入宴献舞,薛婉凝欣赏不来这等古典艺术,趁着众人沉醉其中之时,暗自观察安夫人。果不其然,有一丫鬟从众人身后悄悄快步行至安夫人身侧,得安夫人点头后,在她耳边耳语了一番。

薛婉凝再次感到安夫人凝视的目光,待那丫鬟退下时,薛婉凝故意将身子往后弯了弯,鼻尖微耸,一股淡淡的炊火之气混杂在一片花香中,那丫鬟定是去查看了各府小姐的用膳情况才会染的这一身炊火气,薛婉凝斜睨了一眼正沉醉舞姿不可自拔的便宜妹妹,自己可记得清清楚楚这席上薛婉琴吃的只多不少,如今只怕薛婉琴已如愿落选。

安夫人这头热热闹闹的办着赏菊宴,今日的前院也一样的热闹,神武将军府的次子前不久打了胜仗,班师回朝,圣上龙心大悦,不仅赏金万两,更是封祁子泽为明威将军,官拜从四品,那是何等威风,何等荣光。世人皆道将军府的长子是个不中用的,但次子却颇具乃夫之风,将来将军府世子之位,怕是要由次子继承了。

前些日子,祁子泽刚回府的时候,身受重伤,一直在府中修养,近日身子日渐康健,借恭贺为由的官宦陆续来了将军府,盼着能和这新晋权贵结交一二。今日里来的这位更是非比寻常,太子于未时初,命人备了厚礼亲自到了将军府为祁子泽道贺。

此时祁子泽房内,他正与世人口中那个不中用的祁子璟密谈,“大哥,若非你飞鸽传书送来那计,只怕弟弟身上就不是这一道伤疤了。”祁子泽由亲信小厮上完伤药,将里衣合拢,口中尽是感慨。

祁子璟将杯中茶一饮而尽,“你呀,太过急躁,穷寇莫追的道理,别说你忘了,若不是你将那阿史那思力追狠了,他也不至给你这刀,好在那会有韩漳跟着,他才没功夫和你缠斗。”

祁子泽套上外衫,行至祁子璟对面,“大哥,我实在想不明白,明明你有如此才干,为何要装疯卖傻?明明你比我更适合做这府里的世子,凭你我兄弟二人的情意,若哥哥你当了世子,弟弟我绝对鼎力相持。”祁子泽一脸正色,坦坦荡荡如其父般磊落。

祁子璟手中茶盏轻转,耳边恍惚是一个妇人诛心之声,“都是你!都是你!若不是你霸占了我儿的世子之位,我儿何至于抑郁成疾,不治而亡!你将我儿还给我!”字字锥心,声声泣血,那个妇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母亲安夫人。

幼时的自己不懂事,不明白为何母亲总是不乐意多看自己一眼,倒是尤为偏爱自己的胞弟,为讨母亲欢心,自己自读书起,便事事刻苦,样样用功,不及弱冠便已多次随父出征,立下赫赫战功,可自己越努力,母亲却越不喜,待自己被钦定为神武将军府世子后,母亲索性避而不见,每次看自己的眼神都带着浓浓的恨意,那时的自己怎么都不明白,为何同是一母所出,母亲却如此偏爱幼弟,这个答案直至死前方才知晓,祁子璟不禁抬头看了眼与父亲有着六七分相像的弟弟的脸,自己是真傻,自己和弟弟面容无半分相似之处,更别提爹娘了,如今得苍天垂怜,重得在世间走一遭,可不得将上辈子强占的还与你嘛。

祁子璟笑着伸手拍了拍祁子泽的肩,“世子之位是你应得的,莫要妄自菲薄,我还是喜欢做一个闲散公子,到时弟弟可得多关照你哥哥我哦。”

这劝诫的话祁子泽也不知说了多少回,只是这哥哥没一回听进去的,这次也一样,祁子泽哀叹一声,知哥哥固执不再多劝,复又想起了什么,忽咧嘴一笑,一手勾于祁子璟肩上,俯身调侃,“哥哥可知今日是何等日子?”

祁子璟回忆半晌,不解问道:“何日?”

祁子泽一阵坏笑,见哥哥面露不耐之色才正色道:“今日母亲在花厅开设赏菊宴,诚邀各府未出阁小姐,家中未娶妻之人无非你我。母亲断不可能给父亲纳妾,而长幼有序,哥哥未娶,弟弟自然不能越过哥哥,故而这赏菊宴,怕是很快就有丫鬟来传母亲的话,让哥哥你前去陪同了。”祁子泽恨不得也跟着去凑个热闹,看看哥哥的洋相,也不知哪家小姐能入了哥哥的眼,看到时哥哥还怎么装,他可不信若真碰上心仪之人,自己这哥哥还按耐的住继续装疯卖傻。

祁子璟一个头两个大,自己差点就忘了,前世里母亲就来过这么一出,只是那时自己志不在此,统统都给拒了。这回也不知是听了何人的谗言,竟信起了冲喜一说,连支会也不支会一声,便给各家各府下了帖子,自己如今是个傻的,何苦耽误了别人家的好女儿,只怕自己等会不得不再演上一出了。

祁子璟看了尚在幸灾乐祸的祁子泽一眼,操起一旁的折扇就是一打,“还愣着干什么,快想想法子救你哥才是!”

祁子泽避让不及,被打了个正着,自家哥哥没用力,倒也不疼,知道哥哥素来心疼自己,忍不住调笑,“我可是日盼夜盼来个嫂嫂,如今母亲正在相看,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祁子璟一挽衣袖,“好啊你,胆肥了,行,你若不帮我也行,我知那齐相家的小女儿对你那可是一见倾心,不如让哥哥我做个顺水人情,全了你俩的好事,你看如何?”

祁子泽一听,慌了神,齐相是谁?当朝宰相,为人迂腐,那小女儿更是老来得女,是他的掌中宝,放在心尖尖上的,宠的是飞扬跋扈,无法无天,这京城里一半的祸事都是他女儿闯的,若娶了这等女子回家,只怕这将军府的顶都得被她掀了去。祁子泽连连摆手讨饶,“别,别,哥,我帮你便是,到时你只需一个眼神,弟弟定会帮你办的妥妥贴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