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教主和正道少侠的二三事(2)
为着监视对方而住在附近小阁里,段擎苍哪里听过这些,每夜每夜臊得满脸通红,只得去威吓几句。
然而端木丞是什么人?
少年成名,几乎与他同时在江湖上占据魁首,不说正邪两派的争端,更不谈论他这一手剑法让多少人闻风丧胆。这可是内力丧失了大半还能和几十人一战,并且笑着杀到最后,受过的伤数不胜数。
身为魔教教主,光是区区恫吓,能耐他何?
既然找不到别的乐趣,那就唯有逗一逗看守自己的老实木头脸上,反正也被对方涨红着脸斥责是“喜爱荒淫之事”,怎么能不做出相符的行为。
没法子让这人停下,段擎苍只好用棉花塞住耳朵,可每晚睡下后,那些放荡又大胆的语句像毒蛇一般钻进来,在心头细细啃啮。
“睡得不好吗?整个人都憔悴下来了啊。”
见到许久未来过的人,端木丞正在给纸上的春宫图修饰最后一笔,待加上那一抹颜色后,才笑着放下画笔。
瞟了一眼,被毫不遮掩的画作弄得发臊,赶忙撇过脸去。段擎苍恼怒地说:“哈?不正是你害得吗?”
笑得眼眸愈发细长,宛如偷腥的狐狸:“我可是老实待着,唱几首小曲,喝几杯茶水,半分逾矩的事情都没做。段少侠,可不能血口喷人。”施施然收起画卷,塞到枕边,端木丞转过身,随意系上的腰带松松垮垮地随走动晃悠起来,“还是说……你每晚都想着我,想到睡不着了?”
“你……”
见对方气得说不出话,端木丞在桌旁坐下,双手一扯,将衣襟拉开,里头大片肌肤袒露无遗:“是想着这个?”
段擎苍几乎要落荒而逃:“你,你快穿上,不知羞耻!”
“难道说中了?”端木丞不但没有穿回衣衫,而是小半个肩膀都露出来,指尖沾满药膏,一点点涂抹到那些尚未完全痊愈的剑伤上,“我只是说要涂药了,清风明月的段少侠想到哪儿去了啊。应该再送些药膏过来,还不太够。”就在对方面前,几根嫩白如葱的手指轻轻滑过胸膛,即使只是正经地给自己上药,却也像在勾引人,尤其是有意无意地在乳尖周遭打转,不一会就挺立起来,如同鲜嫩的果实要滴出艳丽汁水。
心底吼着要赶紧走,但是双脚仿佛生根沉重,一双眸子更无法从这人身上离开。段擎苍连耳根都红透了,眼神飘忽:“和,和那些侍女说就好了!要多少给多少!”鼻尖嗅到药膏浓郁的味道,眼角余光里,略带些白色的浑浊膏状在那人手里融化,黏腻在胸口的景象竟像是被其他污秽的东西沾染了。
“噗嗤。”
不再逗弄人前正经人后脸皮薄如纸的一个,端木丞得了趣,便将衣襟拢好,端正坐着。
“说吧,有什么事。”
第4章
之后再想起,段擎苍还是觉得有点奇怪。
为什么端木丞那么轻易就……
下意识捂住心口,在里头藏着据说是母蛊的东西,随师父的信一起回来的。
那天,他面带自得地对那只狐狸说道:“师父的命令,要我给你种下子蛊,免得你从清风楼逃跑了,再生事端。”至于对面坐着的人并没有像他所预料的那样勃然大怒,反倒闭上双眸,唇边噙着笑意:“那你可得……轻一些。”
这下变得局促的成了自己,段擎苍的手腕一动,从袖中掉落一只深红的虫,眼看着就落在了对方身上。第一次接触蛊虫这种东西,他深吸了几口气,生怕这小东西会逃走,急忙伸手攥住。不经意碰到了端木丞的胸口,虽然只是一瞬,但是从那人嘴里吐露猝不及防的一声——
“嗯哼……”
刚才触碰的那只手猛地缩回,仿佛被火烫了一般。
同时,端木丞眯起眼睛:“啊呀,看来段少侠的确没碰过旁人,怎么,不敢了?”话语中满是挑衅的意味,然而他生得极美,之前一袭红衣不知迷倒了多少,尽管此时身着不甚精致的白色单衣,但眉眼间意外多了几分媚意。
“没想到正道人,也会用上南蛮蛊术。”
明知是对方的激将法,想要看他丢丑,但师父在信里写得明白,要他亲自为对方种蛊,不可交由他人。“术不分正邪,唯人心有别。”段擎苍强忍住指尖的颤抖,掩饰一般挑起他合拢的衣襟,然后捏住那只子蛊探进去。本想着不亲眼看见,就不会被搅动心绪,可真正将手掌按在那片滑腻如牛乳的肌肤上时,他不由得屏住呼吸。
“继续啊。”
那人还在低声说着什么,段擎苍脸上尽是冷淡,以此遮盖心底相反的不安分。从那掌心抚摸到的柔嫩之中,他想到先前见过的大好风光,又不由自主回忆起白色的药膏半融化地沾在鲜红肉粒上,以及那人歪着头看过来,眉眼间流过赤裸的媚意。正如现在,他越发深入地寻找心脉,就越发忍受不住端木丞口中的断续喘息,再下半分,就要不得不碰到敏感的一点。
背后不知不觉被汗水浸透。
“啊哈……到底是种蛊……还是段少侠……故意的呢?”感觉乳尖被带着茧子的指头磨蹭过,端木丞非但没有露出羞恼,而是启唇说道。话音刚落,段擎苍的手就直直压下,将那块乳肉收纳在掌心,连同蛊虫的细微爬动一块制住。骨子里都漫上来星点酥麻,端木丞也无法继续调笑,闭着眼的后果就是别种感知变得更加敏锐。
牙齿轻轻嵌入下唇,略疼,才能抑住心头瘙痒。
段擎苍也是满头大汗,呼吸沉重了几分,抚住让他晃神的地方催动内力,将那只蛊虫活生生逼进去。心脉是人之本源,若是被蛊虫勾住,自然是连神智都被掌控在旁人手中,纵使奇才,也无法逃脱。
心口一痛,转而化为一阵冰寒,接着对方温热的手离开了。端木丞这才小声呻吟出来,微微睁眼,身子往旁边靠去。来不及躲闪,段擎苍只好乖乖抱住他,抓起手腕细细察看。除了那只子蛊渗入心头的刺痛外,并没有其他大碍。大概是仍被封住要穴,内力尽失,所以这人罕见地露出脆弱姿态。
忽地觉得,自己心口也是酸痛。早下了母蛊在体内,段擎苍下意识认为是子母蛊虫起了效用,才使他身同感受。“别,别再大半夜爬起来吵闹。”将人放在床上,顺手带走之前心软送来的琴,段擎苍再多看了几眼,被端木丞难得沉静的模样勾得浑噩,踉跄几步,好不容易从房里离开。
而似乎昏睡的人,不知道何时唇边带笑。
第5章
既然有了子母蛊的牵制,段擎苍也放下心来,不再拘着端木丞在房内,容许他到清风楼里到处走动。
清风楼本就坐落在风光如画的水乡,和常年落雪的北华不同,几乎四季都春意盎然。端木丞在庭中寻到了一株美人醉,从根茎掐断,低头嗅了嗅。其他男子若和他这般,便是说不清的粗野作呕。但对自己长相十分自满,端木丞毫不在意地垂下手,任由那朵花在掌心盛开,不像是正道口中恶贯满盈的魔教教主,倒像个赏花而来的文人墨客。
处理完盟里事务,正巧经过的段擎苍也有这般错觉。
那人生得太好,不是落在魔教的话,没准自小就流连在花街柳巷中。回想起那一叠厚厚文书,段擎苍才记起对方似乎果真是在那些污糟地方长大的,十岁左右被带到北华,靠一门断虹剑法从底层一路夺过教主之位。又想到或许中间也有靠身体交易,向来有对方爬上了上任教主的床,骗得放下戒心后杀掉,取而代之的说法。
更何况,魔教的荒淫作风在江湖上并不是秘密,底下人都如此浪荡,更何况他一个教主?什么三宫六妃十四妾,话本里说得格外热闹。
思及此,纵使知道许多不过是夸大的传言,仍不由得生出几分恼怒,连他自己都想不通从何而来,只是皱起眉头。身子自顾自往庭中走去,踩断了一根枯枝,清脆声响惊扰了那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