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是她(81)
“看了，”孟小枫打断她的话，“她病情有点严重，有自杀的倾向，我不能刺激她，在这种情况下，我不可能因为你去刺激她的。”
闻言，苏慕北放于两侧的手握紧又松开，她侧过身子望着一旁的孟小枫，神色淡淡看不出悲喜。
“所以说，你的意思是，”她微微笑着，“要放弃我？”
孟小枫心口紧揪在一起，听着放弃二字窒息到无法呼吸，可她却没办法反驳，只能低头沉默着。
冯裘的病是个长久的拉锯战，可能需要很多年才能恢复，在冯裘没好起来的这段时间里，孟小枫不可能做出违逆冯裘的事。
也许会一直相亲，甚至可能会顺着冯裘的意思去交男朋友，这于苏慕北而言太过不公平。
所以，其实是放弃了，如果爱情和亲情一定要选一个，后者才是孟小枫最终的选择。
第71章 泪湿枕巾
“我喜欢你, 因为喜欢所以想和你在一起, ”孟小枫将头埋得低低的, 愧疚涌上心头让她不敢去直视苏慕北, “但是我不敢，我真的好几次鼓起勇气想要告诉妈妈, 但我根本就没办法坦白。”
冬日的寒风吹得人瑟瑟发抖，额前的头发被吹得略微凌乱, 孟小枫着恼的拨弄了几下, “李伸他以前为了他男朋友和李叔叔决裂了, 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就是害怕, 我不想和我的家人闹到那一步, 我也不能闹到那一步，妈妈她如今的身体不好，我更加不能刺激她……”
听着她的内心想法, 苏慕北嘴角露出苦涩，“我们的关系, 就让你这么为难吗？”
“对, 很为难, ”孟小枫眼眶带红，盈盈泪水聚集其中不肯落下，恼道：“我既要顾及妈妈又要顾及你，我没那么大本事，我兼顾不了那么多, 凌絮她还真就说对了，我tm就是个不值得你掏心掏肺去喜欢的人。”
孟小枫言辞激烈，苏慕北却只是平静的坐在一旁，孟小枫用力打出去的拳头，犹如打在了棉花上面，完全使不上丝毫力气。
苏慕北轻手拨开孟小枫被风吹乱的发丝，淡淡笑着，平和道：“你可以放弃我的，不是你的错，不用愧疚。”
“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开心，我希望你开心，分开如果能让你更轻松快乐，”苏慕北的话语顿了一顿，两秒后才哽咽继续道：“那就分开好了，我们重新做回朋友，做回最舒服的关系，不用觉得对不起我。”
孟小枫憋在眼眶的泪水决堤而出，一颗接着一颗，苏慕北温柔的帮其擦拭着。
孟小枫埋在苏慕北的怀中，泪水随着脖颈划入衣服，带着凉意，凉至心底。
电话铃声响了很久，不知过了多久，苏慕北松开了怀中的人，敛下所有情绪，“接电话吧。”
孟小枫擦了擦泪痕，长舒一口气接起电话，“妈妈，怎么了，怎么现在给我打电话。”
孟小枫特意压下哭腔，但冯裘还察觉到了不对劲，“声音怎么这么哑？”
她故作轻松的回道：“就在外面吹了风，有点感冒了。”
“你也是，出去也不知道多穿几件衣服，”冯裘责怪着：“对了，你和那男孩子处得怎么样了？”
“挺好的，”泪水又一次滑落，落下的一瞬她快速的擦掉，“处得挺好的，你就放心吧。”
“又是挺好的，每次安排你相亲你都是这三个字，也不知道你到底在挑些什么，这找对象还是得试着相处，哪有那么多一见钟情，你得好好和人家接触……”
这一通电话打了十分钟左右，全程围绕着相亲的事情，孟广鸣去世后冯裘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孟小枫身上，她对孟小枫结婚成家带着近乎可怕的执念。
将电话挂断后，孟小枫将手机收起，偏头道：“我妈妈在催，我得回家了，你要过去坐坐吗？”
未等苏慕北回答，孟小枫顾自摇了摇头，“还是算了，你回s市吧。”
苏慕北轻嗯了一声，没做过多回应，孟小枫站起身子，告别道：“要不要我送你？”
苏慕北摇了摇头，拒绝道：“不用了，你先走吧，我还想在这里坐坐。”
孟小枫抬目凝她一瞬，一瞬过后又急忙躲开视线，逃一般的转身离去，不再回头。
离去的人步伐匆匆，苏慕北待在原地，背靠着休息凳怔怔望着远去的人。
望着，就这么一直望着，虽然那一处早就没了熟悉的人。
她将手放置在心口，轻轻拍打着，似是有点呼吸不过来，需要拍打几下才能重新运作一般。
“你开心就好，开心就好，开心就好……”她不断重复着这句话，慢慢的声音开始哽咽。
“开心就好……”手逐渐握紧，紧抓着心口的衣服，“可是我也会难过啊，我难过了怎么办。”
总是带着淡笑的面容泪痕满面，在这条陌生的街道，不带掩饰的露出了不为人知的脆弱。
经过的路人停下脚步，他们疑惑的望着那 掩面哭泣的人，侧头打量指指点点一番后又离去，他们最终消失在道路尽头，仿若从未出现过。
有人拍了拍苏慕北的肩膀，一双带着皱纹的手递来纸巾，“年轻人，别哭了，擦擦吧。”
苏慕北泪眼婆娑，她望着面前给自己递纸巾的老人家，老人家将纸巾塞在了苏慕北手中，用安抚的语气问道：“失恋了？还是受什么委屈了？”
苏慕北半咬着嘴唇，咬得嘴唇破了皮，她手下紧捏着纸巾，偏开头，“没事，谢谢。”
她起身，用手背擦去泪渍，因泪水模糊朦胧了视线，她在模糊的世界里漫无目的的往前走去。
“回来了，”冯裘端着碗筷从厨房走了出来，“菜已经做好了，过来吃吧。”
孟小枫低着头坐于饭桌前，她安静的吃下几口干饭，冯裘望着始终不抬头只吃饭不吃菜的人，疑惑道：“怎么不吃菜，闲我做的菜没你爸做的好吃。”
泪落入饭碗中，她闷闷回道：“没有，就是饿了，多吃了几口饭垫肚子。”
冯裘见她奇怪的很，伸手掰过孟小枫的身子，“怎么哭了？”
孟小枫咀嚼着嘴中的米饭，只觉得苦涩不已，“就是吃饭噎到了。”
冯裘眉头微蹙，她起身倒来一杯水，“你慢点吃，你的胃和爸一样不好，吃东西不能这么急。”
孟小枫接过水，喝了几口，只是那猩红的眼睛可并不像噎到了导致的。
“到底怎么了，”冯裘面露担忧，“是今天和你相亲的那个男孩他说了过分的话？”
孟小枫顺坡而下道：“嗯，说了很过分的话，我累了，先回房间了。”
不待冯裘再说话，孟小枫抬步进了房间，将房门锁上，她失力一般仰躺在床上。
害怕哭出声让冯裘担心，只能一忍再忍。
时至半夜依旧无法入眠，她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刺眼的光线直射着眼睛，她嘴里喃喃念着一个名字。
“苏慕北，苏慕北，苏慕北，苏慕北……”
泪湿枕巾，整夜无眠。
第72章 新春
又是一年新春, 客厅的电视机打开着, 热闹喜庆的音乐响起, 传至整个客厅, 电视里传来了新春倒数敲响的钟声。
“10……5，4, 3，2, 1, 新年快乐……”
苏慕北斜靠在窗边, 漫无目的的凝着楼下的房区，华灯高照, 家家亮着灯, 窗口贴着红色福字帖，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她摇晃着手中的的高脚杯，杯中半杯红酒随着动作而晃动着, 她仰头一口将酒喝下，酸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 我都会陪着你, 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孟小枫曾说过的话语回荡于耳边，却终只变成了随风而去的泡影。
手机里收到了不少人的新春祝福，有熟悉的人也有只见过几面的工作伙伴，这些祝福的短信唯独缺了她。
苏慕北将高脚杯放下，她撸起袖子, 开始收拾起房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