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媳(50)
“大夫,您快看看他,他的手还有后背都受了重伤,请您千万别让他的手留下后遗症。”
“好好好,但你总得让我先喘口气呀!”老大夫瞪了他一眼:“这大晚上的……”
陆昇这才松开抓着大夫的手,悻悻的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大夫,我实在是心里着急。”
大夫喘了两口气便轻轻抓起谢南的手替他把脉,又仔细检查了一下他的手,撸了撸胡须沉思了片刻,“把他扶起来,我看看他的后背。”
“好。”陆昇立马把人扶起来,解开谢南的唐装露出后背,只一眼便让陆昇心疼的闭上双眼,缓了缓才咬牙睁开双眼,老大夫也是倒吸一口凉气:“这这这,这是虐待啊……”
“哎……”老大夫检查了半天,终于直起腰道:“我仔细检查了一下,他内伤没什么大碍,喝几贴药就好了,就是外伤比较麻烦,我给你两个药方,一个是敷手的,一个是敷后背的,他的伤口比较深,容易化脓,你一定要注意勤换洗,还有这几天尽量不要让他用手,等伤口恢复的差不多再活动活动骨头。”
“这么说他手指的骨头没伤到?”
“伤是伤到了一点,但不是很严重,只要好好养伤就能恢复到原本的样子。”
陆昇松了口气:“谢谢,谢谢大夫,这,我身上没有钱,但这块表很值钱,您看能不能用它来付诊金?”说着他把手上的腕表脱下。
老大夫看了他一眼,又看看那块表,伸手接过,背上医药箱:“这块表就当你的诊金还有以后抓药的费用吧。”
“谢谢大夫,贵生,把大夫送回家顺便抓点药。”
“是,少爷。”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有点感慨,说白了就是作,难听点就是矫情!
第32章 初到上海
隔日,整个江南的人都知道陆家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净身出户了,一时间登门的客人都难免要问上一问,就连陆氏里面的员工都在猜测陆大少爷的离开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不管旁人如何猜测,陆昇这几日正精心照顾着受伤的谢南。
两人能待的地方只有报社了,无奈之下找了块板在报社的底部隔了个小空间出来,里面摆上一张木板床,算是临时的落脚地了,至于贵生则每晚把两张凳子拼一拼将就着睡了,这日子着实不容易。
报社的员工看到这幅情景也心中了然,‘看来外面的流言是真的,这陆大少爷还真净身出户了。’虽然因为没了那层身份,他们看陆昇的眼神难免有些异样,却因为对方依旧是老板的丈夫,而不敢过多表现出来。
可别以为他们在南路报社打工,又敬佩谢南的才华就会如何的发扬人类的善良,那是不现实的,人是自私的,一旦牵扯到自己的利益,都能分分钟翻脸。当然除了那些有特殊原因的人,比如贵生,显然这类人是少数。
谢南很久没来报社了,但《南路报社第四期》都已经发表了,为了迎合市场需求,报社里面还摆了个架子,上面有第一期到第四期的每一期报纸,满足那些错过发行时间的读者。
现在《荡江湖》的粉丝也积攒了一批,这批人每周就等着南路报社的发行,有些甚至多买几份,说是要送给朋友看看,显然新颖的题材和连载方式掀起了一股民国小说热潮,而这只是开始。
谢南恢复的不错,晚上等员工下班之后,他捧着账本和陆昇一起查看起这段日子报社的收入,上面清楚的记录着每天卖出多少份报纸,每份报纸的成本多少,售价多少以及最后赚取的利润,刚开始几天的利润并不客观,只有成本的一半不到,但是随着时间的积累,报纸的销量越来越好,甚至影响到第一期报纸的销量,为此报社又加印了许多报纸。
“陆昇,照这个速度,我一定能将当初你买下这间屋子的钱还给你的。”谢南兴奋道。
陆昇笑笑:“你到现在还记得要还我钱,你就不怕分的这么清会惹我不开心吗?”
“你会吗?”谢南勾勾嘴角,陆昇无奈的摇摇头:“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给你后背换药。”
“好。”谢南一边脱下衣服一边道:“现在有了这些收入我们就不用怕日常支出还有员工的工资,等再积累点资金我说不定还能再给南路报社增加些板块……”
陆昇给他抹着药,闻言顿了一下,半晌才道:“谢南,恐怕……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你这是什么意思?”
“现在我和你净身出户离开陆家,如果我们依旧在江南讨生活,不管是我娘还是我那两个兄弟,或者是以往的商业对头都会和我们作对,我怕报社没发展起来就被人使手段毁了。”
谢南皱眉:“难道警察不会管吗?”
“呵呵,这里的警察和你生活的时代可不同,他们不过是披了层人皮的狼罢了,要想和他们打交道,除了你也是狼之外,还得有权有钱。”
谢南原本高涨的心情顿时犹如坠入冰窖,他纠结片刻还是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陆昇沉声片刻,缓缓凑近谢南的耳廓:“谢南,我们去上海好不好?”
上海?!
谢南猛的转身紧紧盯着陆昇,他咽了咽喉咙:“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呵,原本是真的,但是看到你这个反应,我又有点不想去那里了,或者我们换个地方?”
“不不不,就上海吧,那里现在发展的不错,我相信凭我们的能力也可以在那里占一席之地的。”
“呵呵——”陆昇突然抓住谢南的肩膀,脸色恢复严肃,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他:“谢南,去上海的决定是因为你才下的,真到了那里我希望你别伤我的心,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希望你不要对我撒谎。”
谢南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最终点了点头:“你放心,如果发生什么事我一定会同你说的。”
只是没等两人准备好出发去上海,报社就出事了,《荡江湖》的题材被各大报社笔伐,文人骚客们大肆厥辞说此种读物如何的粗俗、低贱,根本不应该被出版,再借着报纸说到报社,一时间南路报社成为了文学界的丧家犬。
现在人们的思想还没有进化,更有迂腐之人满嘴的传统抵制任何创新,在南路报社工作的三人原本还很有信心,但他们受不了在同行中被排挤,原本做的好好的,变故来的太突然,他们完全没做好准备,一个个都垂头丧气的,至于原本找好的签约作者也突然说不签了。
谢南冷冷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在他的时代小说是那么寻常的读物,可在这里却被如此排挤,当真是令人心灰意冷,其实只要大家换一个思路,把它当成猎奇话本不就成了吗,何必拘泥于形式呢?
“如果我们现在走,就等同于向这些人认输,我不想走。”谢南握紧了拳头,身体可以被鞭打,尊严可以被践踏,唯有梦想不能被泼脏水。
陆昇也知道他的坚持,此时多说无益,在谢南用白布包扎的手写文章反嘲那些文人骚客的时候,他开始为两人去上海准备,除了要发给员工的工钱之外他们所有的财产加起来就只有三百元,想去上海东山再起光靠这些钱肯定是不够,陆昇环顾四周,看来只能把这里卖了。
至于谢南的想法,他相信很快他就会改的。
谢南的一篇《文学的狭隘》迅速被排版发表在《南路报社第五期》,购买量远远超过前四期,几乎整个江南识字的人都买来看了,这篇文章是谢南在盛怒之下写的,其中不仅仅包含他对现在文学界迂腐的看法,还用后世的眼光来嘲讽现在的迂腐。
文人也是分三六九等,有些文人只会动嘴写文,仿佛全天下只有他是对的,但凡有人反对他的理论,那就是错,那就是大逆不道,那就是违背道德,可有些文人不单单是文人,他们亦是思想家,在新事物出现的时候会去沉思,会去实践求证,直到摸索到事情的真相再发表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