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手下留情!(20)+番外
言姝看他快要掉下来,只好双足一点,飞到树干上一把将其拉回来。该是夸赞这树干结实。
云弈反握住那纤细的手腕,细看女子倒没有什么生气的迹象,如此心底升起的担忧暂且放下了。
他了无痕迹的松开,“长老怎么来此了。”
“这话应该我来问你,为何不回魔族。”
看着模样应该是跟了她一路,若不是她突然来到这里,怕是还不会这么快发现他。
似乎早就料到她会问,云弈便直言早就想好的理由,“长老你也说过,此间魔族多事,我可不想回去听那些同情可笑的谣言。”
“可你看起来不像是在乎流言蜚语的人。”
“只是看起来,其实我心里在乎得很,长老你想想要是你成亲前夕自己的未婚夫跟挚友跑了,你会作何。”
言姝想了一下,开口道:“杀了他们。”
“……”
云弈滚了滚喉结,早在她收拾骨妖的时候就该明白,只要她在乎的,眼里是揉不得沙子的。
“很惊讶?”言姝返身坐在树干上,铜铃随着她的动作摇晃作响。
云弈跟着坐在她身侧,那发也跟着掉在半空。
“有一些,毕竟看长老的模样还以为是心慈手软。”
“不回魔族你大可去其他地方何故跟着我。”方才的话题就此打住,言姝这个问题就把云弈问住了。
同时言姝也不明白,她既说了如若他问及关于他母亲的事,她便告诉他自己知晓的。可他迟迟没问,并且一直留在她身边。
他说他无所企图,可偏就给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长老真想知道?”云弈偏头,眼中落入萤光,在夜下分外耀眼。
在言姝愣神之际,他兀自笑了下。
不得不说他笑起来极具诱惑,眼尾微扬就像是凡间那些说书人口中夜里幻化迷惑女子的妖精。
“你若是想说报恩……”
“不是,因为喜欢。”
因为喜欢……
言姝转首恰好对上云弈眼睛,很亮,也很漂亮。
“喜欢……跟着我?”她难得问出口的话透着不确定。
云弈微怔,随后笑出声来,清朗好听。他似乎在某些方面高看面前的女子了。
不明白他在笑什么,言姝回首觉得这个问题不问也罢,问多了也没意义,反正他也不见得会主动离开。
“你方才在这儿数铜铃?”她脸上有些不自在,特别是云弈笑的时候,只好生硬的转移话题。
云弈抬手皆可触碰那铜铃,“白日我听到了你同那仙人的对话。”
言姝抬眼,联想到那只小白兔,“那兔子……”
“就是我变的,看来这次的效果比较好,起码瞒过了长老。”
她好像记得自己上手抱过他两次……
“所以你数这铜铃是在算我的年龄?”
这一晚她可真是吃瘪不少,连带着方才做梦的不好情绪都随之消散。
云弈蹙起眉来,“的确需要数很久呢,不过好在已经数完了。”他展颜淡笑,也不枉他在树上爬了多个时辰。
言姝突然好奇,“是多少?”
“长老真想知道?”他用一种哄孩童的语气说着。
收拾好逗她的心儿,云弈道出一个数字,“七千三百六十二。”
“七千三百六十二……的确很久了。”她低声道。
“长老不觉得那仙人也坚持得很久吗?”
言姝和上音的对话他几乎全部听到,心里猜测言姝原先并不属于魔族,而是仙族。只是不知道因何原因,成了魔族的长老。
到底是两族有别,能一如既往在这里每一年都系上铜铃,看得出来那仙人也是个执着的。
“上音吗?”言姝回想,点点头,“他的确是细致的性子。”
所以,只有这个?
云弈默默的看着她的脸庞,心里泛起波澜,倒是觉得幸好她是这般‘粗心’。
只可惜他不是上音。说来可笑,他原先说无企图,就想做一个如上音这般的存在,但他到底不是,也做不到。
所以,他有企图了!
并且,必须得到。
这一坐便是天亮,顺便还欣赏了一出朝阳。
回去的时候,手上多了只兔子……
上音早已备好朝露,坐在木凳上,手上忙活着给一只雀鸟包扎。见她回来,温和一笑,“我还在想你去哪儿了,本想去寻你后又想着这地方你大抵是熟悉万不会迷路。”
言姝将兔子放在桌上,“我又去梧桐树那儿了。”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原来有七千三六十二串铜铃。”
上音包扎的手顿住,“你去数了?”
言姝余光看了眼静默乖巧的小兔子,没有正面回他,“我进入乌云谷也有五千多年了。”
上音松开手,那雀鸟已经能飞了,张扬着翅膀在上音周围绕了三圈,叽叽喳喳的仿佛在道谢,随后展翅而去。
“自从你进入乌云谷杳无音讯,原本同仲炎存有微词的几个上仙有了归隐之意,特别是泣羽,还曾来打听过你的下落,之后……“说着他摇摇首。
仲炎便是那最初的天帝,到底是天道轮回。坐上帝位不过两千余年,渡劫时不慎差点魂飞魄散。偏他脾性残暴,生下的孩子也随了他,干脆一举篡位,仲炎不堪落败奈何大势已去,最后被新一任天帝锁在无渊之境。
听上音说了过往诸多事,言姝听罢也没觉得多大起伏。
“那泣羽呢?”
“去了蓬莱一直闭关至此,若是知道你从乌云谷出来了,大抵是要出关了。”
“若是有时间,我会去寻她的。”
“说到她我倒是想起来,她来寻你时留下一样东西。”上音起身回树屋。
言姝在下面等着,倒是那兔子围着桌子开始转悠。
“就是这个。”上音交给她一张素丽的缣帛,上面留了字。
言姝看下来,柳眉越发紧锁,捏着那缣帛的手愈发的紧,“仲炎太心狠了。”
“当年你进入乌云谷不久,他便拿那几个同你和你兄长交好的上仙出手,好在那几位身份非凡,借着说辞干脆归隐,只有泣羽,她本是凤凰一脉,仲炎拿凤凰一脉开刀,她为保凤族不得不散尽修为消了仲炎多疑的心思。随后便只身去了蓬莱。”
言姝不知道该说什么,原以为一切都已经过去。没想到给身边好友带来诸多麻烦。
“你不必愧疚,泣羽那丫头想得开,更没想让你耿耿于怀,你俩从小知交该是相互理解的。就算你们兄妹不出事,依着仲炎的性子,还是会出手树立威严的。”
“那你呢?”
“我?仲炎倒是不敢难为我,也乐得我独自逍遥自在,这些年来也有些小辈时不时来拜见,日子就一日一日的过去了。”
他虽说得无谓,言姝又怎么不懂。她也是在无尽岁月独身过来的,再怎么不想承认,那滋味不好受。
“这兔子瞧着颇有灵性。”
上音开口,手指抚摸在兔子柔软的皮毛上,言姝瞧见小兔子想要逃离上音的手,奈何一小团儿挣脱不开,最后还被上音捧在手上。
“看来是不大喜欢我。”上音笑笑,在这玉桐山多年,还未遇见这么排斥他的生灵。
他说着把兔子递给言姝,言姝顺手接过来,小兔子这下老实了,默默的趴在她手上。
“莫不是成精了。”上音稍有好奇。
言姝摸摸它的脑袋,眼里闪过一丝心虚,“许是……耍小性子?”
哪知上音疑惑道:“这可不像是你说的话。”
“我猜的罢了。”
“不过是同你开个玩笑,这么认真还是没变。”他起身从园子角落处架子上取出一个长盒子过来递给她。
“这是……”
“打开看看。”
言姝将那长盒打开,入目的是一只竹笛,“焚云笛。”她看了看上音,当初和兄长逃离仙族的时候就把这东西忘了。
不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