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广漂流(103)
可我,只是上来看金砖的,找了半天没找到,不禁心灰意冷。从金殿下来,我们在山脚下吃了顿饭,就乘坐观光车游览了剩下的景点。到天黑的时候,我们回到了景区入口处,酒足饭饱后,大家纷纷在附近的商店里购买了纪念品,依依不舍地回到了大巴上。武当山就这样游玩了,让我来说,我感觉这些风景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好,但也绝对不会差,如果人一生中不来这里旅游,会留下诸多遗憾。
周日,我们又去了传说中的五龙河。这个景点,并不是爬山,而是沿着一条狭长的走道,欣赏路上的风景。五龙河景区都是些花花草草,没什么特色,唯一的亮点是五龙湖那里风景特别优美。水质清澈,轻风吹拂,如果此时泛舟湖中,会有一种欣然享受的醉意。看来,牛郎和织女在这里相遇,也就不足为奇了。
从武当山旅游回来之后,我又跟黄杰一起摆了几次摊,我俩的存货都卖得差不多了。我打算卖完就不再出来摆摊,而黄杰也打算过段时间做点别的。晚上,我们小寨天桥上摆摊,又一次遭到了城管的突袭,这次,我们被杀得人仰马翻,灰溜溜地离开了天桥。
“不行,我今天还没开张呢,肯定不回去!”黄杰生气地说。
“我是无所谓了,那你说怎么办?”
“咱们去美院门口摆摊吧,那边比较偏僻,肯定没有城管。”
“对啊,美院那边学生很多,生意也比较好做。”
我俩来到了美院门口,又一次重新铺开摊位。这时,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出现在了我俩旁边。看他的样子,大概是第一次出来摆摊。
“我能在这里摆摊吗?”小伙子说。
“当然可以,我们又不是城管。”
“好的,谢谢。”小伙子从背包里拿出了很多炭画,依次摆好。我看他的这些作品栩栩如生,充满了灵气。
“这些都是你做得?”黄杰问。
“是啊。”小伙子谦虚地回答。
在等生意的时候,我们三人互相聊了一阵,这个小伙子叫华野,是美院毕业的学生,但巧的是他也住在Y寨,咱们三人可以组队回家了。吆喝了一阵子,我们三人都卖出去了一部分货物,这次美院之行总算是没有白来。可是,华野的生意是最差劲的,半天才卖出了一幅。
“华野,你这个定价太贵了,大的一百,小的五十。要我看,大的定价五十,小的定价三十比较好卖。”深谙摆摊之道的我,不吝对他传授了一点经验。果然,华野重新定价之后,生意好了很多,一连卖出去了几幅。他在感激之余,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摆摊之路。
“华野,你为什么不去找份工作?摆摊的话,最好是业余做做,挣不了多少钱。”我说。
“我也想过,可是,没有合适的工作。我毕业以后,就一直在专心制作炭画了,父母想让我回咸阳去,但我不想回去,我想在西安做自由职业者。”华野说。
“我觉得黄杰做自由职业可以,毕竟他才大二,有的是时间。咱俩都毕业了,还是要以事业为重啊?”
“嗯,我先摆几天摊试试吧,慢慢来。”
到了晚上十点多,我们三人乘坐出租车回到了Y寨,在四海酒家点了很多炒菜,又要了一箱啤酒,打算拿今天摆摊的收入来犒劳自己。
“看得出来,你俩都喜欢吃海鲜啊?我这菜没点错。”
“是啊,海鲜好吃。”
“说说吧,你俩将来有什么打算。我呢,这次又卖出了十来本,家里已经没有多少存货了,以后也不打算出来摆摊了。”
“我是医药专业的,但我并不想从事这方面的职业,我想去修车。”华野说。
“干吗去修车?”我有点纳闷。
“这你就不懂了吧,追求自由和兴趣,我从小就喜欢汽车。”
“嗯,我也很喜欢,但我对自行车更感兴趣。”黄杰说。
“这位就是我们文大户外协会的会长,专门带队的,一辆自行车都要三千块钱,零件都是不同国家制造的。”我故意调侃。
“哈哈,没办法,出来带队嘛,总要有点好的装备。不然,队员的车子都那么好,你让我这个做队长的情何以堪?不弄辆好点的,怎么带队?”黄杰笑着说。
“我记得,我们上次去户外越野,就在秦岭那边。当时,有个队长更牛X,人家光一辆自行车,就几十万,我们那个羡慕嫉妒恨啊。”
“这么厉害,我要有几十万,就买房了,买自行车多浪费!”
“要是我,我就买辆宝马。”华野感叹。
“几十万?只能买低端车型吧。”我说。
“没关系,我买华晨宝马,不买进口的。”
“哈哈。”
“张帆,你不是有辆兰博基尼吗?天天在自己的空间里晒,啥时候开出来溜溜。”黄杰说。
“那个啊,在郑州嘛,要能开我早开回来了。是上次在皇后酒吧门前照的,当时,我从酒吧里出来,看到外面停了不少豪车,就摆拍了一次。”
“哈哈,你那个穿扮,太屌丝了,一看就知道不是车主。”
“对对,开兰博基尼是需要气质的,我这气质只能开辆熊猫了。”
“来,为了我们的摆摊事业,干杯!”
“黄杰,小寨天桥那边恐怕要失守了,最近城管查得厉害。你是不是应该转型?”
“转型?怎么转?”
“你可以在西安各大高校招募一些代理,让他们去学校里销售,比你亲自摆摊好多了。他们赚买家的差价,你再赚他们的差价,不是很好吗?”
“这个主意不错,我今天回去就开始计划一下,总是摆摊,也不是个办法。”黄杰说。
“张帆,看得出来,你是老江湖啊,你给我也出出主意,让我把我的这个炭画也大批量地卖出去。”华野说。
“你这个,我还真不好说,市场需求太少。我建议你可以办一个炭画培训学校,一边教人家制作炭画,一边卖自己的作品。”
“你真是天才!我今天回去就实施。”华野激动地说。
“你给我们说了这么多,那你呢,有什么打算?”
“我?就老老实实上班呗,还能怎么样?”
周末的时候,我跟一个文化公司的朋友去了兴庆公园看马戏团演出。这个文化公司的员工,大多都是高校的学生,当我看到他们朝气蓬勃的样子时,我就感觉自己老了。夜幕降临,我一个人漫步在公园里,回想起了这些年经历的一切,不知不觉中,我和赵玲栎分开已经很久了,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陈婉如在香港发展得不错,我们偶然还会通次电话,但彼此间的感情已经大不如从前了。我看着湖面上泛起的波澜,心想,我是该做一些与自己年龄相符的事业了,我再也不能把自己当作大学生了。一直以来,我都说自己还年轻,还有资本,可现在我发现,我的资本正在逐渐消耗。如果,我不把握住剩下的这几年。那么,到头来我将一无所有,悔恨终生。晚上,本来有个KTV的聚会,我婉拒了,乘坐公交车,回到了Y寨。一路上,我都在看着西安繁华的街景,我才蓦然明白,什么都没有改变,变得只是人心。
刘抗战给我打了几次电话,说要我过去商量纳兰性德的项目。我婉拒了他,我心里明白,刘抗战只是一个大龄loser,他不会有什么行动的,只是迷恋于这种计划之中,只要不断地计划,就有无限的可能会实现,而只要行动,就会被打会现实。自从华旗国际的国学研讨会不欢而散之后,韩老师沉默了一段时间,没有什么新动作。这个周末,他终于打来了电话,说自己在生物学院举行了一个祭孔大典,邀请了很多社会名流,还有一些其他省份的专家学者。说来说去的意思只有一个,我作为西安诗歌协会的常务理事长,必须过来参加,共襄盛举。我拗不过他,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