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野之城(77)
“袁总经理！你们刚是不是以为我只是看你们的动作笑，却听不懂你们说的什么？所以才那么露骨地示爱……”白司机在他俩的红脸下狂笑不止，看来他也忍得很是辛苦，终于发泄出来：“我要告诉大牛！他的梦中情人被羊队长牵走了，他一定会哭晕在厕所的……哈哈哈！”
“你是马克克拉默！”袁杨惊呆了，也笑了：“大牛说我们原来在江城国际联盟的12个人除了上学的‘弯刀’和‘纳尼’，其他人都已经应聘或者准备应聘凤凰城……他下午组织了场比赛，我是不能打了！有个语言狂魔被他拉进了队伍取代了我的作用……就是你！？”
“YES！Ja，dat klopt！（荷兰语）Ja，das stimmt！（德语）Oui！（法语）Sim，isso me□□o！（葡萄牙语）Si！（西班牙语）”马克得意洋洋地笑了，摸了一下下巴：“我只会这几国语言！还有汉语……像韩国语和日语我不会，大牛说支持我学习！它们应该比汉语容易……大家都会说英语，有必要像个国际纵队那样哇啦哇啦炫语言吗？大牛说，那样好玩！亲切！滚犊子的……我要专心踢球，才不光动嘴呢！嗯，我不是说你……老队长，别伤心，他们说过你在的辉煌和你不在的憋屈……我是副队长了！8号后腰……”
“嘎！”的一声，马克一个急刹车，专心听他讲话的张静美险些冲到前排的中控上，袁杨连忙扶住她：“怎么回事？这么多人？”他同时看到了许多的人们扯着横幅标语，堵在了韩氏集团临时总部的门口……
“□□示威吗！？”张静美惊魂未定，她也看到了窗外的人群。
“可能是吧！你们下车，这里目前没有暴力迹象，我打个电话！”马克非常淡定，拨了一个号码：“伊莱队长！集团总部门口有民众聚集……”
“我知道，没问题的！第一、三小队十分钟后到位，专家组二十分钟后到达！你负责指挥第三小队在外围警戒，防止不法分子趁乱制造事端……执行二级防御标准，随机转入三级攻击状态！”伊莱门德尔松的指挥有条不紊，不作任何解释只有命令的执行贯彻，言简意赅。
地理课不好教了
“还我碧水蓝天！”
“我们要可持续发展！”
“宁要百年的健康！不要百年的企业！”
“怀念世外桃源！忧心机械城市！”
“赤子之心，纯净的家园！满腔热血，生态的城市！”
……
打出的标语不多，也没人喊口号，很多人来就是捧个人场连声援都不算……这是袁杨的评价。张静美“咔，咔”地拍照，录像！一边用袁杨的手机给史云生打了电话，这不会是正能量的事件，报社连篇累牍的报道已经让公众出现了审美疲劳，这里即使是突发的小事件也一定可以吸引公众的眼球！
“报社的美女记者！”有人认出了张静美，有几个好像是领头的人向她走了过来，张静美赶紧地躲在了袁杨身后……
“我们需要向报社反映真实情况！凤凰城危如累卵！”一个中年男人站出来，有一种危言耸听知识分子的形象，瞪大的眼睛，沉痛的语气，丰富的表情，令人紧张的用词，夸张的肢体语言……
“请问您是做什么的？”袁杨没有追问他要反映的情况，而是问了他的职业。张静美的总结报告里赞叹了袁杨的睿智——不是助长对方张扬的气势，而是努力去抓住了对方言过其实的症结！几乎在行动组和专家组到来之前就解决了对方的士气！里努斯肖说，敏锐的洞察力和随机应变能力是主教练的绝佳素质，如果不是袁杨性格的谦和和软弱，他几乎就要选择袁杨做他的继任者了！看到了激情夸张、怒发冲冠、个性张扬的成赫，肖终于决定就是他了！虽然，成赫只是一名喜欢讲座的中学教师，但是他买足彩懂足球，而且肖用占星术算过，成赫的名字很好，运气也绝佳……后来成赫说他胜负彩中过500万，进球彩中过两注26万，他是为了热情和奉献把自己的前半生给了三尺讲台，是县内比校长还拽的有名的“宝马老师”——他中彩后买了一辆白色宝马！但是今天又借出给别人的婚礼了，他和妻子是坐公交车来的……妻子是一个悲天悯人的地理老师，从不乱花钱但是却肯资助贫困学生，这次怂恿他来为了凤凰城的环境问题奔走呼号，做条幅花了二百多，在广场那里鼓动人们来助威送了200张5元面值的粮油折扣券也没想着自己留几张家里没米也没油了……
“问这个做什么！这不是重点，我……我教历史的，岚山高中的老师……”成赫有些雾水，但是气势不减：“我和我老婆是代表我们岚山人来反应真实情况，我们不示威、不闹事，冷静诉求……来，老婆，告诉他们你是学地理教地理的，你那一套什么最小风频上风向、盛行风下风向、地下水过采……等等的环境污染问题说给报社的朋友听听……”
“历史！以史为鉴、知古以察今……但是师古往往不免恪守、刻板！地理，因地制宜、可持续发展……只是总是在总结一般规律、趋利避害，就会有些教条、忽略了特例个案……”袁杨像个智者，侃侃而谈。后来，袁杨告诉张静美他的这一通说辞是剽窃自英国教育家莱采尔凯恩教授在阿姆斯特丹大学的演讲，但是那会儿真的把对面的历史老师和地理老师都给震慑住了。
成赫愣了一会儿，他在推敲袁杨的话，觉得很有道理！但是他明白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伸手去拉妻子没拉到，于是转脸嚷道：“怎么，都四十多的老妈子了，这见了生人还害羞！？你原来都把我给讲晕了，把我哄拐上船了……船到大江中，要面对风浪了你想躲？你是军师，你必须给报社的朋友说出个一二三来……我再去发挥四五六的东西！老娘们，真是没出过门……过来！”
成赫这项临危不乱、转而连哄带骗绑架民意的本事也是得到肖赞赏的，可以让球员们觉得他们应该出来担当，这比赛应该是他们来主宰！
一个衣着朴素的女人下意识地在向人群中躲，但是听到“老妈子”、“老娘们”的说法她不躲了，走上前来照着成赫的屁股来了一脚，女人叫甄真，看似文弱，但出脚快准狠，一定是熟练的：“我叫你满嘴里跑火车！你不是说你都记住了，只要我来坐个镇吗？这又把我往外推……”
“哎吆！”一声，成赫笑了：“老婆你还是踢得那么准！这不是怕说不准你们地理专业的那些名词，说错，说漏了，说不服人家……所以必须你大将出马么！你不是成天的环保、生态、担当吗……”他真的是推着甄真来到了袁杨和张静美面前，但是甄真面有得色，忽然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了……
“甄老师！还有成老师，怎么是你们？”一个胸前戴着韩氏集团黄色徽章的男青年出现了，热情地招呼了他们。
“陈若墨！陈博士！”甄真惊喜莫名——这是她曾经的地理科代表，考上了江城理工大学，后来留学德国的工程学博士，也是她最为骄傲的弟子！前几天在微信上说回国来报效家乡，她点了赞的。
“甄老师！你这样折煞学生了……你还是叫我名字或者叫我小陈吧！我还没来得及拜访你和成老师！你们是来抗议示威的环保人士？”陈若墨挠了头，然而一本正经地问道。他是被紧急征调过来的专家组成员之一……
甄真正要回答陈若墨，却看见一大队学生过了来——这是她的后援团，骑电动车的骑自行车的步行的都有，今年她教高三，班里的学生只有五十个人，但这看着得有两百人左右的样子……
“甄老师！我们以为是那个像‘山’字的建筑，那门口写着‘韩氏集团亚洲总部’……”领头的女生留着樱桃小丸子的发型，气喘吁吁地跑到到他们面前，停了下来，扶了膝盖，然后抬头向甄真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