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虏后(上错花轿嫁只狼之三)(2)
“八弟这般急匆匆所为何事?你身为统领几十万雄师的大将军,不该是在城外的校场上校兵吗?这样擅离职守,莫不是仗着自己是皇子,为所欲为了?”他的语气明显不善。
瞧着气宇轩昂的霍安准,他就不懂,明明他才是将来登基为皇的太子,为何父皇却只肯把兵权交托到八弟手上?为此,他真巴不得亲手杀了霍安准这个眼中钉。
其实,不只是他,他甚至希望所有的兄弟都死绝了,这样,这个霍氏皇朝才会是独属于他的。
“父皇龙体有恙,做儿子的不亲侍榻前,何以为子?”霍安准平淡地问道。
“父皇有恙,自有我侍奉榻前,皇弟更应在此时刻更加用心练兵,若能稳下边关,自能宽慰父皇心怀,让父皇不药而愈,益寿延年。”
“这点不用太子提醒,皇弟也会做。”霍安准望着太子的眼神冷然,没有半丝兄弟之间的情谊。
“既是这样,那皇弟还不快快回去练兵,等到父皇痊愈就会亲下旨意,你便可领兵出征。”
“皇兄,我既已到了这,又怎能不见父皇一面便又离去。”
霍安准对于霍安怀的阻拦很是不满,若非父皇的龙体一日不如一日,他生怕要是真闹出点动静,会让父皇的病愈发严重,以他那气起来便不管不顾的个性,他早就动手揍人了。
“方才御医正交代了,不能扰了父皇的清静,所以为兄的不能让你进去。”霍安怀硬是不退让半分。
太子身后的禁卫,有些沉不住气的甚至已经拔出了佩刀,亮晃晃的刀光蓦地一闪。
“我倒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要见父皇还得这样兵刃相见了。”薄抿的唇角噙着一抹浅笑,霍安准显然完全不把眼前的禁卫看在眼底。
昂藏的身躯执意往前踏了一步,便有好几把刀齐刷刷地朝着他的眼前送来。
寻常人若是面对这种阵仗,只怕早就吓得屁滚尿流,可霍安准却像是浑然不在意似的,旁若无人的继续往前走去。
眼见霍安准视禁卫的刀刃如无物,霍安怀气得浑身颤抖,咬着牙喝令道:“擅扰皇上休息者,杀无赦。”
“诺!”众禁卫听令,齐齐应诺,威武喊声让午后沉静的宫殿泛起了一股子的肃杀之意。
冷扫了太子一眼,霍安准的嘴角依旧噙着那抹满不在乎的浅笑,迳直地往前走去。他倒想瞧瞧有哪个不要命的敢拦他!
“你……”
眼见霍安准这样目中无人的模样,霍安怀简直气坏了,手一抬暗下号令要禁卫擒人。若能趁乱了结了他的性命,他也乐得轻松。
可太子侍卫们却目光惶然地来回瞧着霍安怀和霍安准两人,迟迟没有动作。
八王爷可是本朝以来最骁勇善战之士,更别说还是个皇子,就算他们的主子是太子,可是皇帝老子都没发话,谁又敢轻举妄动呢?
再说了,他们虽是武夫,却也知道绝对不能在皇上的寝宫前诛杀皇子,若是将来皇上盛怒,只怕株连他们九族的心都有了。
太子明明只不过是来探病,又何必闹出这些事情来呢?
这话要是传了出去,只怕关于太子不适皇位的说法又要添上一笔了。
众亲卫里,有的皱了皱眉、有的在心中咕哝着小话,可就是没人真应了霍安怀的命令。
“你们还不快给我拦人!”向来顺风顺水的霍安怀还是在耐力方面落了下风,眼见霍安准愈发接近寝宫,他心一急便索性直接吼道。
便在同时,霍安准蓦地顿住了脚步,倒不是因为感觉到太子准备下狠手,而是原本紧阖的宫门蓦地敞了开来。
只见向来在皇上跟前伺候的刘乃步出了寝宫,像是对眼前剑拔弩张的情势视而不见,恭敬地朝两位皇子说道:“皇上已经醒了,请太子和八皇子移驾寝殿。”
皇上既已发话,霍安准的目标更是不变,甚至连瞧也不瞧上霍安怀一眼,拾阶而上,率先步入寝殿。
见状,霍安怀愤恨地紧咬牙根,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要将这个完全不将自己放在眼底的霍安准给挫骨扬灰。
披着绣有九龙的披风,锦安帝瞧着跪在地上向他请安的太子和八皇子,久久不作声。
他的沉默让寝宫内的气氛陡地一冷,却激得一旁伺候着的宫人太监们汗流浃背,有些不知所措。
可面对这样紧张的气氛,霍安准却仍是直挺挺的跪着,仿佛毫无所觉,反观太子虽然也是跪得笔直,但是却眼神飘忽,显得不够磊落。
霍安准的气度,倒让皇帝对这个向来出类拔萃的儿子,更加另眼相看。
皇上终于晾够了两个儿子,沉沉地问道:“说说,为何起了争执?”
“儿臣认为,边关情势紧张,赤耶国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大军虽然有可能开拔,八弟身为大将军,儿臣希望他能多多用心在边防的庶务之上,可是八弟却认为儿臣在找他麻烦。”忍着心底的不服气,霍安怀那三言两语,未必属实,可他却信手拈来,说得流畅无比,仿佛就是事实。
两年前,霍安准头回率兵争战赤燕山,不过数月便将东南几个小国的联合军队给打了个落花流水,班师回朝之后,便以皇子之姿身兼大将军。
当时,霍安怀便恨皇上总是想方设法地让霍安准建立军功,树立威望,如今霍安准在朝中竟已经有了与他分庭抗礼的势力,所以他更是不能容他。
只恨方才自己的亲卫行事畏畏缩缩,否则他孤身一人进宫,若是真被他的亲卫错手误杀,那也只是不巧罢了。
“嗯?”闻言,皇帝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又将目光转到霍安准的身上,沉声问道:“太子说的可是事实?”
抬眸轻轻扫向跪于身旁的太子,霍安准薄抿的唇角微微上弯,那笑容似乎带着浓浓的讥讽,淡淡的回道:“是真的!”
“嗯!”锦安帝做了一辈子的皇帝,真话假话,他怎可能听不出来,不过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又问:“对于太子所言的边关情势,你又怎么看?”
这事其实也搁在他的心里很久了,他是知道以安准的能力,这事若派他去,他自是放心,可是……
这一去边关,可不如打打东南小国,那可是长途跋涉的劳苦,他向来看中安准这个孩子,也始终记得良妃临去前的殷殷交代,心中自是万分的不舍得。
“父皇,其实就算太子不提,这事儿臣也想请旨,近年来赤耶国不断为了冬粮侵扰边境作乱,儿臣打算自请戍守边疆,为父皇分忧,请父皇成全。”
这事本该等皇上龙体康愈之时,才在朝中提及,可既然霍安怀等不及了,他也乐得打蛇随棍上。
反正这事在这儿议定了,到时再在朝议上过个场,也就算完了。
“你真的愿意去边疆戍守?”皇上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倒是霍安怀先一步既惊且喜地问道。
冷冷的目光一扫,霍安准那双宛若鹰眼的利眸中倏地闪过一丝讥诮,不过稍纵即逝。
“父皇经年累月忧心国事,才会让身子骨愈发虚弱,若是儿臣能替父皇做些什么,也才能报答父皇的养育之恩。”霍安准冷冷地迎着霍安怀的质疑说道,那话里自有几分真心。
在皇子中,皇上因着深爱母妃的关系,向来对他格外上心,既是如此,他自是该要有所回报才是。
“可是……”虽说儿子有出息,老子应该高兴才对,可是……一想到此行少则半年,多则数载,皇上也怕自己的身子撑不过,见不着霍安准的最后一面。
见皇上眸中有着乍惊的喜色,可却也有着浓浓的不舍与犹豫,霍安怀连忙开口说道:“父皇,难得皇弟有这样的孝心,父皇自当成全。”
“可是边疆苦寒,你是个皇子,从小便是锦衣玉食,朕又怎么忍心送自己的儿子去那种地方呢?”
“父皇,这些日子,八弟的铁血军骑操练得可辛苦了,若非真心要去,又何必如此?儿臣还请皇上成全八弟的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