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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是一条公狗(20)

林茗提醒道:“回去的时候记得把你的狗抱走。不然一不小心变回来了,你又在这儿了。”

“能不能换只狗?”林昭然商量道:“换一只四肢健全的够。藏獒也可以啊!”

林茗咋舌:“如果能换,当然也直接换个人了啊,你傻不傻?”

林昭然惊喜道:“可以吗?!”

林茗说:“当然不行啊!不一直在说不行吗?我要是有这能力还要引魂灯做什么?”

唐自说:“因为他们同是天地灵物,所以可以互相牵引。但并不能过多干涉。”

林昭然哀嚎一声扑进沙发,

林茗拍掌道:“快各找各爸,各回各家。”

☆、祠堂

林昭然不乐意走,她说:“我要再待一会儿,多感受一下四肢健全的快乐。”

林茗望着木桌兴奋道:“正好四个人,不如来打麻将哼?”

林昭然欣然同意。

林茗喜形于色,跑回房间去拿麻将盒:“太好了!你知道吗?就我们两个人,只能打纸牌接龙。”她一面收拾一名怨念极深地说:“你知道什么叫接龙吗?就是纸牌界的俄罗斯方块。”

“那有什么好玩的?”林昭然问。

林茗说:“就为了这个问题,我沉思了六年。”

几人热火朝天地打了一圈。但出牌越来越怪,走势新奇。

唐自又摸了一把,扭头问道:“你会打麻将吗?”

林茗说:“没打过啊!你又没教我。”

林昭然和裘道俱是一愣,异口同声道:“那打毛啊?”

林茗将手里的牌一推,高兴道:“我集齐七个了,可以召唤神龙了。”

众人凑过去一看,七张牌,一筒到七筒。

众人:……

林昭然气结,指着她说:“你简直是在侮辱麻将!”

裘道面无表情的说:“想法是好的。但这似乎和传统的不大一样。”

林茗揉牌:“随便玩嘛,这么较真做什么?咱们又不赌钱。”

众人:……

林昭然陪她胡玩了一个小时,见识了不少麻将界的新规则,裘道像是要崩溃,找了个借口就要把她拖走了。

林昭然满心的不愿意。裘道唆使道:“变成狗回去,这样你老爸就不会知道了,而且就算他知道了,也不好意思再责罚你。”

林昭然醍醐灌顶,觉得卧槽很有道理啊!于是又让林茗给她变成狗。裘道便载它回灵力充沛的林家祖宅。

熟悉的朱漆大门,九曲回廊。情味隽永,隔云相望的山水墨画。

四个师伯依旧坐在大厅的中央,热闹的搓麻将。

大师伯往门口看了一眼,惊道:“三条腿的□□不好找,三条腿的狗也不好找呀。小道道,你养的狗好特别啊!”

林昭然:……

二师伯盯着她的脸,问道:“这狗是不是越活越丑了呀?”

“开什么玩笑。”三师伯说:“丑还能进化吗?”

林昭然:……

林昭然的怅念有如雨丝不绝,这四人的无情无义,让她的心情格调明丽不再。

裘道把狗放在了麻将桌的正中间,问道:“师父呢。”

大师伯:“里面的呢?”

裘道转身即走。

“把你的狗带走呀!”二师伯喊道。

三师伯说:“把她抱下去,咱们再打一圈。”

于是林昭然翻着白眼,被几人提着两爪丢到了地上。

二师伯还念念叨叨地感慨了一句:“呀这狗也太丑了。”

古意古风的榭水楼台,周围围绕着的是雾气朦胧的湖庭。

苔痕爬上了石板,白云依偎着凉亭,芳草遮蔽着闲闭的柴门,苍松葱翠,溪花明艳。林和在远处招着手邀他过去。

林和坐在走道的小木凳上,看他走近,搓着手,兴奋问道:“你和,林小丫,到哪一步了呀?”

裘道被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问的一愣,还没问候,说道:“师父?”

林和挤眉弄眼,甚是猥琐地说:“不要瞒我。我很开明的。我之前查林小丫的IP,然后发现就在你们家嘛!”

“我这次来找师父,就是因为这件事。”裘道低垂着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说道:“徒儿是来告罪的。”

林和架住他的肩膀,笑得眼角发抽:“不要这样。我说了,我很开明的。”

然后两人同时开口道:

“林昭然变成狗了。”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呐?”

裘道抬起头,和林和对视了一眼。两人均是表情凝滞。

林和眼珠四转,冷静了一会儿,颤声问道:“什么狗?”

“就我上回带来的那只土狗。”裘道说。

林和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脊背一僵,一只手尴尬的举在胸前。

“不好啦不好啦!”小道士惊慌的跑进来,喊道:“大师兄的狗,把林家祠堂的牌位都撞翻啦!”

林和又是吸了一口凉气,终于两眼一闭,向后厥过去了。

林昭然有着这样引人注目的外形,作为祖宅里唯一的一只土狗,本来还苦恼着怎么才能混进林家祠堂。

结果四大师伯麻将打的欢快,根本没发现身后的小土狗钻进了九曲回廊。

林家祠堂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大约是里面供奉的东西比较特殊,即使是灭个蜡烛,守门的小童都能自行脑部出百万字灵异小说。

流有诸多志怪异谈。譬如林氏长族英灵未散,留守祠堂,譬如藏有机关,得之可覆灭祖宅,譬如藏有道法,得之可悟大道,譬如祭奉有上古神器,得之可长生不老,超脱轮回。最扯的是,林家祠堂里有一道暗门,可以穿越时空,窥觑天机。

全特么是狗屁!

林昭然作为从小在祠堂清洗牌位的继承人,可以负责而坚定的告诉大家,里面就是牌位,除了牌位还是牌位。

林家流传千年,必然有涨有落,大多牌位的质量并不好,或被虫蛀了,或龟裂了,或发霉了,或不小心丢失了,或更不小心被她砸碎了。

能认清字的她就偷偷给补一个,认不清字的,就装作没看见。

摆不下的压箱底,隔段时间拿出来换一批,熏熏香,点点蜡。

林和那厮更不靠谱,他连他祖宗五代的牌位都没认清楚,还是她照着族谱一个个翻出来的。

那玩意儿上面如果有英灵,

……那她变成狗就很有道理了。

林昭然满头冷汗。都是自家人,总不会这么凶残吧?

祠堂门口一般是不会有小童看守的。大约就是守着点,让人去点个蜡烛,烧些纸钱,打扫卫生。因为能通过九曲回廊,找到祠堂的人少之又少。

林昭然过去的,正巧。

门口没人。

于是她仰着头,看着头上那巍峨壮阔,苍劲有力的牌匾题字,缅怀一下曾经哭笑不得,又怨念极深的洗牌往事,顺便以沉重的心境哀悼一下逝去的先祖英灵。

于是她就被接踵而来的小童发现了。

小童一号惊慌道:“为什么这里会有只狗?”

林昭然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蹿进祠堂。

小童一号呼道:“莫非是狗妖?”

小童二号连忙安慰他:“不是,这是道哥的狗。”

小童一号说:“那现在怎么办?”

小童二号冲了进去:“能怎么办!快抓啊!”

林昭然少了一条腿,行动并不方便。两只狗爪按着,勉强爬上了桌案。

小童一号一个猛扑,林昭然吓得毛发竖起,颠着只脚又往上跳了一阶,扫落一排的灵位。

林昭然回头一看,小童一号二号手里拿着一个压碎了的牌位,一人一半,匍匐在地,念念有词,不住磕头谢罪。

林昭然从高处往下望去,忽然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电光火石之间,她脑海中闪过自己攀爬桌案的画面。

于是她驻步闭目,试图抓住那一点灵机。

猝不及防的,都没能睁开眼,她被一根竹木竿子挥了下来。

失重的感觉传来,林昭然竖直了尾巴,两爪抱头,高高翘起受伤的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