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夸我？”

“自然是。”

想必谢誉是花了不少财力精力了。

叶卿很佩服他的耐性。

谢誉说，“你赔的那些钱算我欠的，你要是信我，咱俩就不写欠条，我都还。”

“你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老婆本呀，不够的我再努力努力挣个几年呗。”

“你自己默认了分期，还装模作样跟我谈条件。”

谢誉笑眯眯地托着下巴，“我刚毕业嘛。”

如果每一个人的小生活都是一间房，那谢誉构建的这个房间一定铺满了暖黄色的阳光。

很难料到，曾经梦想着成为机甲战士的少年，居然也变为了房车而烦恼的饮食男女。

而这样的烦恼伴随着希望而来，也是让人快乐的。

叶卿很难得地变得感性起来，他很羡慕别人创造出来的那点微小的幸福。

谢誉说：“后期工程造价我帮你负责，不要工钱，劳务费也不要。”

叶卿他倚靠上椅背，喝一口白开，“为什么不要。”

谢誉啃着萝卜说：“为了爱情。”

……

吃完饭，谢誉还好心请叶卿看了新上映的环太平洋。

等了一个小时，谢誉撑着脑袋睡了一觉。

进了电影院，看到一半，再次昏昏欲睡。

一觉醒来，他打了个哈欠，“第二部 拍的什么玩意儿，真难看。”

继而拢了下外套，“我回去睡觉了。”

叶卿以为他开玩笑，没想到谢誉起身就走，再也没回来，叶卿只好一个人把电影看完了。

他觉得自己有点可怜。

遇上了一个绝世渣男。

——

买地的事情就这样解决了，叶卿没有再联系严禾，给她买了个包，过了几天，这个包开始在她的vlog里面露面。叶卿知道，她这是消气了。

去日本出差那天，叶卿让李群订了比他晚一班的航班。

李群苦闷地体会到，作为一条单身狗还被嫌弃的痛苦。

飞机上，叶卿闭眼休息了一会儿，他醒时，程晚睡在旁边，戴了眼罩。

叶卿安安静静地看着她，俯身在女孩的嘴角落下一个吻。没有惊醒她。

窗外天晴，大概还有二十分钟就到东京了。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不提供那样的服务。”

一个女生甜美的声音流进耳朵。程晚听见这声音，突然摘下眼罩看了一眼。

是在他们斜前方的一位空姐，个子一米七左右，身材很好，正在被一个咸猪手的乘客拉着。

乘客的脸看不见，戴着金戒指的手缠在空姐纤细的柳腰上，另一只手紧紧抓着人家的手不放。

“你们不提供，你可以单独提供嘛。”男人的声音还猥琐。

“对不起先生，您先放开我可以吗，我……”

乘务长见状，飞速地走过去，结束了维持十秒钟的拉扯，问道：“这位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咸猪手松懈了一下，空姐迅速地把他的手推开，转身时因为惊慌不小心撞到后面人的座位。

她红着脸说抱歉。

空姐的脸转过来的一瞬间，程晚攥紧了手里的眼罩。

十七八岁大小的小女孩，还没有什么经验，乘务长解决好了问题之后批评了她几句。

程晚的视线一直跟着。

“认识？”叶卿突然问。

“啊。”程晚一回神，“不觉得眼熟吗？”

“刚刚她走得急，没看到脸。”

程晚想说些什么，等了半天，空姐没回来，她就没跟他说这件事了。

会议开在明天，下了飞机之后先去酒店安放了行李。

这间房挺浪漫的，住的楼层很高，能眼观东京的繁华。

程晚去阳台观景的时候，还发现阳台上有个双人浴缸。这是什么奇怪的设定？她回房，粗暴地把窗帘拉上了。

酒店的后院有泳池和日式澡堂。

程晚过去的时候恰好是中午饭点，没有什么人在。

泳池里只有一个身形修长的姑娘。她躺在水面上划着水，眼睛半睁着。

阳光洒在水面，波光粼粼的金子中间，躺了一个软绵绵的美人。

“点点！”

程晚蹲在泳池边，托着腮帮子喊了她一声。

美人听见了她的声音，站在水里，抹了下脸上的水珠。

谢莺乔慢慢地往岸边划过来，惊喜地挥了挥手，“姐姐。”

程晚给她递了一条浴巾，“擦一擦。”

“谢谢。”

她穿的泳衣不是比基尼，这样看来挺保守的，上面是裹胸，下面是有花边的短裤，一套粉色的小动物泳衣，特别可爱。

但是保守的泳衣也遮不住她的好身材。

程晚看得很羡慕。

“你怎么长这么高啊？”

谢莺乔笑眯眯地说：“我是这两年才长高的。”

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跟程晚一起在水边坐下了，“你来日本玩吗？”

“来出差。”

“自己？”

“跟我上司。”

“噢。”

“点点多大了？”

“十八。”

“怎么这么早就出来干这个？”

“我学习不好，不想上学了。”

晴空下，两人坐在长凳上，程晚给了点点一杯果汁，她接过去，很淑女地吸着。半晌，她说：“我早恋了。”

不咸不淡的解释了这么一句，程晚明白了。

“你爸妈同意你干这行？”

“妈妈一开始是不愿意的，不过我爸爸说，希望我过得开心就好。”

点点说话还是跟以前一样，甜甜嗲嗲的，不过她让程晚不要再叫她点点了，因为会显得幼稚很亲昵，她现在已经习惯工作状态中保持紧绷，不让那些缱绻过往冲击着柔软心房。

工作了这半年以来，她接触了社会的复杂，知道了不是每个人都是爱她的，更不是每个人都会把她当成宝贝。虽然她笨笨的，但是该明白的人情世故也一点点地学习到了。

被保护得很好的小公主终究还是要探出小脑袋，看看外面的世界。

程晚挺高兴的，能看到她在慢慢地改变。

谢莺乔认真地在喝着果汁，她喝到还剩一半的时候停下了，摸了摸小肚子，打了个嗝，“姐姐。”

“嗯？”

“我今天看到你和你的男朋友了。”

“他不是……”

“我知道他是，那个哥哥。”

谢莺乔笑眯眯地看着程晚，她笑起来时露出几颗白白的牙齿，程晚想用手指碰一下，她也不轻不重地笑了，没有再解释什么。

“我很羡慕你们。”谢莺乔躺在长椅上，放松地舒展开四肢，柔软的肢体暴露在阳光下，程晚满目都是少女的干净和美好。

“羡慕什么？”她问。

“我也不知道，但就是很羡慕的。我也想有一个人爱我爱的很纯粹。”

“一定会有的啊，你才多大。”程晚安慰她。

她闭上眼睛，享受着阳光的沐浴，声音弱弱地回答程晚，“谢谢你这么说。”

谢莺乔的回国航班是下午三点多的，她洗完澡之后睡了半个小时，因此程晚只能陪她待一小会儿，就送她去了机场。

虽然小妹妹现在长得特别高，但是程晚还是觉得她很小很稚嫩，看起来就是谁都想保护的那种小朋友的感觉。

要是能够一直陪在她身边当个大姐姐就好了，可惜工作在身，不能陪她回去跟她多说一些心事，程晚觉得惋惜。

当空姐还是挺辛苦的，但是她既然选择了这行也有自己的苦衷。

谢莺乔的工作服衬得她身材很好，程晚凝视着她挺直的腰背和纤细的小腿，轻轻拉了一下她的手，“对了，后来那个，和你早恋的男孩子呢？”

“他休学养身体。”

“生病了？”

“他被我哥哥打伤了腿，还有这里。”谢莺乔指了指自己的肋骨之处。

程晚哭笑不得，“你哥哥为什么要打他啊？”

谢莺乔顿了顿，说，“是他先打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