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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名为霍(113)+番外

作者: 昭彰君 阅读记录

话音未落,众人齐齐大笑起来,像是回忆起什么逗趣的过往,三两成群地聊了起来,鱼阿故意大咳一声,虽是被当场戳穿失了面子,仍旧理直气壮道:“你们懂个啥!这少主再过几年就到而立之年了,我们这些长辈怎能不为他着急?”

无异猛然一听鱼前辈是要为少主大哥说媒,立马调转了方向,对离秋恳声道:“阿姐,我觉得鱼前辈说得很有道理!”

霍离秋愣在原地,只觉自己势单力薄,几乎快招架不住,只好扫了大家的兴,怯声道:“承蒙前辈抬举,只是我早已嫁人,恐怕要让前辈失望了……”

鱼阿的神情当即黯淡下来,颇为失望,揪着无异忿忿不平道:“你小子明明有姐夫,还在这里帮腔!真是个小坏蛋!”

“我我我……”无异刚要开口解释就被霍离秋拽了回去,鱼阿赶紧为自己的唐突赔礼道歉,岂料一个兄弟惊呼起来:“这都什么时候了!少、少主还在对岸呢!”

“哎呀!我这个鱼脑子!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鱼阿猛一拍脑袋,想起林间小路还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结果蒙面人窜出来一打岔,他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鱼阿本以为凭少主的身手,即便遇险也能及时逃脱,没想到他与诸位兄弟在这里被蒙面人耽搁许久,回头望去,对岸的林间小路仍是毫无动静,唯有林口的大火妖冶生长。

“不能走啊!这边的火还没灭干净呢!”

“你说什么呢!少主困在那边,要出了什么事,你担得起?”

“可东林没了,咱们都得出事!”

……

河畔正吵得沸沸扬扬,通往对岸的木桥忽然毫无征兆地碎裂崩塌,残料坠入东去河中溅起不小的水花。

“这……”宇文无异只觉屋漏偏逢连夜雨。

鱼阿脑子里满是浆糊,不得不捋一捋今天发生的事——起先,他们轻而易举地截下了送嫁妆的队伍,其后,有人用河畔大火将他们引了过来,箱车便留在了林间小路,再后,一群莫名其妙的蒙面人窜出来拖延时间,现在连木桥也坍塌了……

想来想去,这就是一场无情无义的调虎离山!

鱼阿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满腔怨愤无处可撒,只能仰天叱骂道:“洛绍兮你这个王八蛋!都他妈的干了些什么蠢事!”

霍离秋见木桥断裂处整整齐齐,绝非偶发,定是有人故意设下圈套,于是走上前去恭声道:“前辈可否告知对岸发生了何事?”

“别问了,救人要紧!”

无异当即拽过霍离秋从客栈借来的马,正欲绕远路奔赴对岸的林间小路,离秋匆忙拦下他,硬生生将他从马上拖了下来,微怒道:“就你?还有力气去救别人?”

“那该怎么办!难道守在这里浪费时间么?”无异不依不饶,语气极冲。

霍离秋不明白这个小祖宗今天吃了什么炮仗,她说什么话都不听,越发我行我素,一心一意要拖着自己疲惫的身子前去送死,她忍下一口气,斥道:“你给我起开!”

无异一愣,手上的缰绳立刻被霍离秋夺了过去,只见她翻身上马,疾驰一里开外,再调转马头回冲而来,将至河畔处,她始终未曾牵绳勒马。

“阿姐你要做什么?”无异见河水滔滔,并不太平,一时慌了神。

“救人!”霍离秋目光一凛,趁着这一里路的缓冲劲飞身而起,调动浑身灵力凝于足下,踏着水花疾速前行,一呼一吸间便掠过了宽阔的东去河,上岸时稍有不慎,半跪在地上,额上全是冷汗。

骏马踏入河水后仰天长啸,又自发跑回了岸上,像是受了什么惊吓,鱼阿见她分明对情况不清不楚却亡命相助,深受鼓舞,赶紧张罗大家一齐将林火灭了,再赶过去援手,宇文无异见阿姐平安上岸,禁不住满腔愧疚。

别人不知道,他却明明白白,阿姐纵使看上去天不怕地不怕,一身傲人武功谁也伤她不了,却偏偏毫无水性,方才的举动实在是剑走偏锋,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霍离秋跪在岸上久久不能平复,她勉强站起身来,不敢回望这条惊险万分的路,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就如此胡来,或许是昨晚的愁思又涌了上来,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走多久、走多远,既是如此,她就一定要拼至最后一刻……

109 相拥

半个时辰前,东林深处落得一片寂寥,小路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具玄兵的尸体,林叶遮蔽下阴森异常,凉风如在耳畔抽泣。

楚是夜百无聊赖地靠在箱车旁,总觉得如此大张旗鼓地挡在路中央有些不妥,于是将林间小路收拾了一番,勉强装成一副雁过无痕的模样。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忍不住自嘲为“做贼心虚”,在这视人命如草芥的世道上,是正是邪都免不了沾染血腥,罪孽一事不过是天下大同罢了。

蓦地,箱车上掉落一串佛珠,楚是夜俯身拾起,只觉脊梁后掠过一丝杀意,他缓缓起身,警惕地打量四周,似乎是他多心了。

“杀了这么人,还弄这些佛家的玩意儿,这么怕遭天谴的吗?”楚是夜用指头勾起这串像模像样的佛珠,刻意地提高了音量。

他瞥了一眼箱车里的嫁妆,将佛珠甩了进去,岂料顶端几颗晶莹的琉璃珠又滚落而出,楚是夜叹了口气,想这玄氏也太抠了吧,这么多宝贝不多弄一辆车来装,堆砌如山就不嫌麻烦?

只一瞬,楚是夜若有所悟。

他往前迈了一步,假意俯下身子,正欲伸手捡拾地上的宝珠时,下意识抽出背上的长刀猛然捅进箱车底部。

果不其然,车底藏着的死士惨叫一声,从宝物堆里窜了出来,紧接着几辆箱车纷纷露出了真面目,跳出一群凶神恶煞的人来。

“洛绍兮怎么教你们的?这才多久就憋不住了?”楚是夜实在忍不住讥了几句,想来若是他们藏匿于车中没被发现,那么这批嫁妆顺利运回东林小镇之后,义军就再也没有安生日子可以过活了。

死士们闭口不言,立马扬起手里的钩刺袭了过来,此情此景,楚是夜可是一点也不陌生,他站定不动,骈指顶住耳畔一击,探手将其击退几步,旋即绕到一个死士身后,躲过其余几人暴风骤雨般的攻袭。

未等眼前的死士回身反击,他伸手扼住其肩胛骨,径直抬腿一踢,那死士滚落在前,痛得脸色发青,又如饿狼般反扑而来,周围的死士见楚是夜颇难对付,放弃华而不实的打法,转而释出浓重的杀意,眼神也变得穷凶极恶起来。

楚是夜没想到这群人还真是不见血光心不死,侧身拔出长刀,阳光透过叶稍落在刃面上,刺眼夺目,只一瞬,楚是夜疾冲几步,横刀划破一条口子,空气当即弥漫着血腥之气,一个死士捂着脖子应声而倒。

对岸传来时有时无的嘈杂声,楚是夜抬眸一望,不曾想在林间小路上就已经能瞥见远处肆虐的火光,唯恐鱼四叔和诸位兄弟遇上什么难处,即刻冲破人障,径直朝河畔奔去,岂料林口处忽然着火,倏然间封锁了所有出路。

死士穷追不舍,楚是夜再度迎敌,抄起长刀趁着凉风之势呼啸而去,刀刺相抵,铿锵入耳,林间闪过无数道刃面白光,将所有的寂静一概打破。

楚是夜没想到死士还未解决透,林间又莫名其妙窜出一群蒙面人来,张牙舞爪地扑了上来,他瞬间陷入寡不敌众的局面。

他虽不惧蝼蚁之击,但打斗起来难免要喘口气,岂料敌潮汹涌,根本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乱砍滥杀,毫不留情。

楚是夜忽而有些恍神,六年前的回忆偏偏在此刻涌上心头,扰乱他的判断,眼前影子几近模糊,他仿佛看到了那日天鸿城街道上的慕家暗卫,冷面绝情,如杀人傀儡,任人差遣,定要置人于死地……

抗敌时分最忌讳心不在焉,楚是夜刚一走神,一道锐刺狠狠扎进他的肩骨,那一瞬的剧痛好似牵动了所有旧伤,他浑身上下开始隐隐作痛,楚是夜愤然回击,用长刀的钝面断了死士的颈骨,伸手拔出肩上的钩刺,痛到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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