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娇(53)
韦太夫人一听,倒是愣住了。说:
“她想回侯府?她疯了不成?她男人、儿女呢?都不要了?”
人都说女生外向。
韦太夫人就不信,一个正常女人,能舍得下自己的男人子女。
明显不信。
韦太夫人轻哼。
吴赵氏脸上露了个僵硬的笑,说:
“要说起来,奴婢这个小姑子也是个聪明的,不亏得当年太夫人会选上她。她自随着嫁到承平伯府上,当初大姑奶奶让她选男人的时候,她故意选得不是死契的,大概就防着今天呢。”
觑着韦太夫人的反应,吴赵氏继续说:
“所以,小姑子说了,只要太夫人能将她弄回府上,想知道什么,她都会说……”
这一下子,可算是点燃了韦太夫人的怒火。
别看她已经小七十岁了,在沈太夫人面前,老实得如个泥人似的。
可在文昌侯府了,除去文昌侯外,韦太夫人的脾气,可是说来就来的。
没等吴赵氏将话说完,韦太夫人随手将桌上的一个茶碗拿起来,便就扔到了吴赵氏的额头上,气得浑身乱抖:
“还反了她了,她竟敢出言要挟?她忘了,她的身契还在我手上呢?你们一家子她也不顾了?敢与我讲条件?她疯了不成?”
一个个的,都反了不成?
韦太夫人简直就气疯了。
吴赵氏躲都不敢躲,实实地挨了这一下。
满头满脸的茶叶、茶水不说。
那额头上,立时便就鼓出个大包来,皮都破了。
她大小在侯府上也是个管事娘子,屋内的丫头虽然都是沈太夫人的亲信,但到底是丢了脸面。
吴赵氏羞得满面通红。
韦太夫人怒道:
“她定不止说这些了,你是她嫂嫂,不会为她隐瞒了什么?都给我说了,要是让我知道你瞒了什么,有你们好看的。我看我也是这几年老了,脾气好了。一个两个的,胆子都变大了。”
吴赵氏现在可顾不得什么小姑子不小姑子的了。
自保才是最为重要的。
别看她年纪大了,要是韦太夫人真狠下心将她发卖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吴赵氏说:
“她出去快二十年,如何还会顾着娘家?太夫人说的,老奴都与她说了。她不单不怕,还出言要挟……”
吴赵氏将吴妈的话,添油加醋地与韦太夫人学了。
韦太夫人气了个倒仰。
正这个时候,外面有丫头进来说:
“太夫人,承平伯府那边的人送了信来,说小世子发烧说胡说,魏家表姑娘不让请太医,只让从街上喊了个郎中给看病。”
“什么?”
韦太夫人简直是气了个呀眦欲裂。
偏这时候,何夫人哭着过来。
她只这么一个儿子,自是眼珠子一样的。
现在人在承平伯府上,自然也使银子去买通伯府里的人。
褚伯玉的消息,她自然也是第一时间,便就知道了。
何夫人本来想向魏家服软,带了礼物去认错。
希望褚瑜看在是娘家侄的份上,不计前嫌,对褚伯玉好些。
偏韦太夫人拦着不让,非说褚瑜不敢。
结果呢?
她儿子进了马棚不说,现在发烧了,竟然都不给请太医?
只一想到自己的儿子,何夫人死的心都有。
更是恨死韦太夫人了。
韦太夫人厌烦何夫人在自己跟前,哭得像她死了似的。说:
“我还没死呢,给谁哭丧?伯玉的事,我自会处理的,你就不用管了,定不能让伯玉受委屈就是了。我倒要看看,褚瑜还想不想好了。”
正文 65 误会
何夫人又气又急,但韦太夫人是婆婆。
她是儿媳妇。
婆婆如此说,劝又劝不动。
何夫人拿韦太夫人没有办法。
但她却知道,韦太夫人派的人,现在是连褚瑜的人都见不着了。
不管有6什么把柄捏着,见不着人,威胁谁?
韦太夫人又说:
“好了,你忙什么。侯爷哪儿的事,应该差不多了。留着点儿力气,明儿娶进门来,还不由得你捏圆搓扁?”
何夫人觉得事情不能这样简单,有些迟疑地问:
“沈太夫人能答应?太夫人还是不要掉以轻心的好。”
韦太夫人却不以为意,说:
“那个老妖妇不乐意有什么用?若是她孙女儿自己乐意,她还能拦着?再说,婚姻是父母之命,她一祖母,再想管,还是差着一层关系呢。”
而韦太夫人没有说的却是,她让人送去给褚瑜的东西,别人不懂,褚瑜能不懂?
除非她不想要她生母了。
若不然,就是魏芳凝不乐意,褚瑜也要劝着。
再厉害又怎么样?
一个小丫头片子,还能翻出花儿来?
韦太夫人笑得有些志得意满。转头训斥吴赵氏:
“没用的东西,还不下去,等着领赏呢?”
吴赵氏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然而没一会儿的工夫,门上报说,承平伯的外院总管求见。
文昌侯一早上,让从府上搬出去的东西,韦太夫人可都看着呢。
此时承平伯派了人来,韦太夫人面上不显,心下却是有些期盼的。
何夫人在边下,正哭哭唧唧的。
不用说,也知道对她这个婆婆不满。
不过韦太夫人安了个心眼,先问:
“可带了什么东西来?”
门上人回说:
“不曾带东西。”
韦太夫人心下更加的欢喜了。
如果事不成,定是要将东西打包送回来的。
现在派了个总管,并空手而来。
所为何事,显而易见了。
韦太夫人嘴上不说什么,面上已经笑得跟朵花一般,让将这位总管请了进来。
承平伯府上的外院总管,是承平伯的远房族侄,人称魏大总管。
四十多岁,猴瘦猴瘦的。
魏总管进来,躬着身子,脸上堆着笑,给韦太夫人、何夫人行礼:
“小人见过太夫人、世子夫人,久不见来伯府上走动,一向还好。”
韦太夫人一见,态度十分的恭谦有礼,心下就又是一喜。
以为事成。
但韦太夫还是保守了一回,仍是问:
“你来可是有什么事?”
魏总管咽了口唾液,腰身躬得更低了。
来送这种信。
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
不管文昌侯家里做的事对不对。
但盗亦有道。
拿人钱财,总要替人消灾才对?
即使事不成,也应该把钱给人家送回来。
哪有这样的?
事不办,钱还不退。
魏总管还是个事非分明的人。
身段越发的低了,魏总管笑说:
“伯爷打发小人来,是有话要同侯爷、太夫人说。”
韦太夫人问:
“好事还是坏事?”
魏总管想了想,说:
“应该算是好事吧?”
嗯,虽然白拿人钱有些不好,但大姑娘不用嫁给你家那披着人皮的畜生,应该算是好事吧!
韦太夫人听说是好事,面露喜色。
以为事成。
竟得意地冲着何夫人挑了下眼睛。
虽然没有说话,但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姜到底还是老的辣。
哭哭唧唧有何用?
何夫人一脸错愕,不相信昨儿才闹成那样,今儿事就成了?
怎么看,沈太夫人也不像那么好说话的人啊?
何夫人才要说话,韦太夫人却没给机会。而是吩咐丫头说:
“快去请侯爷、世子过来,就说承平伯派人过来,谈两家的亲事了。”
魏总管一听,不由得又暗暗咽唾液。
嗯……一会儿不会恼羞成怒,把他打一顿吧?
魏总管有心想要澄清一下。
可是韦太夫人却一叠声地吩咐丫头婆子,上茶,上点心果品。
一面热情地招呼魏总管坐下。
一番忙活之后,文昌侯与褚燕卓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