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易母摇头,“你想错了,我说了易霆不是个爱多说的人,所以这事情不是他告诉我,而是我在昨天早上就发现的。”
宁雅吃惊:“昨天……”
易母说:“我虽然看不出你在想什么,但我能看透易霆的心思,就知道你们之间出了问题,后来我打电话问他还死不承认,所以我只能来找你了。”
宁雅握紧手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她不由坐正身子,最终还是摆出强硬姿态:“我已经想清楚,早点分开是最好的选择,对大家都好。”
“真的没机会了吗?”对面的人略微可惜地问道。
宁雅没说话,她也不摇头,手有些颤抖,怕被人发现似的,干脆拿起筷子夹菜吃。
之后,更是不再多言。
……
自那天跟易母分别后,宁雅连续几天寝食难安,魂不守舍。
晚上仍旧睡在两人的卧房内,只不过经常睡着睡着猛然间醒来,黑暗中摸到身边有人躺着的错觉,甚至感觉那人就压在他身上,一双漆黑的双眸暗沉地盯着她,深情的表情不容错辨。
那一刻,她如同劫后余生,清醒后直喘着大气,手抚摸着心口处,第一次强烈又真实地觉出这人不是易钧,而是另一个人。
他才离开几天,不知为何,已经悄无声息地在她脑中占据倾覆般的位置。
这让她心慌意乱。
为了尽快斩断这复杂的情愫,次日她便联络中介租房,短时间也不挑剔各方条件,就找了医院附近的地方,尚且过得去的,更方便搬行李。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因此搬东西都是亲力亲为,特意趁晚上天黑一样样搬出去,像是在与时间做竞争。
好在一切赶得及,当晚简单整理好新住处,她累倒在床上,直接睡着了。
隔天睡了懒觉,睁开眼睛那瞬,一时间还恍惚这是什么地方,回过神来叹了口气,然后拿起手机看信息,什么也没有,心中又浮上一层未知的失落感。
从今以后又得一个人生活了,一切像是梦一般,生活本不就是梦么,她有幸至少还爱了个人。
滑了几下手机,没有更多可看的,刚想要按掉,却瞥见小区群里面有不少消息,甚至还有人@她。
点进去,里头正在议论纷纷。
她只看到最新消息,好像是地下停车场闹事。
点开全部信息,群页面直接滑到了最顶上。
业主A:“这是谁的车?停在了我家位置上,请转告一下。”
业主B:“没见过,应该是你们同一幢楼的吧。”
业主C:“我好像见过,这车咱小区就一辆,是2101那家的吧,他们不是有自己车位的吗?”
业主A:“不知道,反正昨晚上就一直停在这儿了,就算是大牌也不能这么霸道吧,一大早了还没挪走,这家人在群里吗?能不能尽快通知?”
业主D:“这个我知道,就是那个小护士家的老公,我帮你@2101。”
业主E:“说起来我昨晚上八点回家,还在停车场看见过这车呢,当时正要开出去。”
业主F:“我昨晚十二点回来有人在楼道里吐了,貌似看见的就是这位。”
业主G:“还别说,我老公这几天出差用车,车位上都被别人占着位置,好像就是这辆,连续几天了,没想到还去别人那儿蹭。犯的着吗,自己买下两个大位,还不够停的。”
……
宁雅将所有信息看完,心情复杂交错到难以言喻,既担心又慌乱,为谁她不想体会,只是觉得这消息炸翻天了,他那边还没反应,真不让人省心。
可转念一想,昨晚他八点出去,那段时间她正好在搬家,莫不是跟他撞上了?
而且他还谎称出差,原来这些天都有回来,那他晚上都睡在哪里,还是说……
宁雅没敢想下去,当务之急决定给他发信息。
她斟酌几番,尽量显得言简意赅。
“物业给我打电话,说让你去挪车,停错位置了。”
坐床上等了足足五分钟,没有回复。
宁雅不管他,起床去洗漱,速度却飞快,完事后一边穿衣一边等,还是没信。
她也不知道跟谁赌气,干脆拿起手机钥匙穿鞋出门,快步往小区的方向跑去。
第10章 第十章
10
宁雅告诉自己,是因为今天上午休息,所以才有时间专门跑去通知他,顺便也要跟他说说离婚的事情。
总而言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牵扯,这应该是最后一面了。
一路走进小区,在门口撞见保安,对方瞧了她好几眼。
她直接走过,却仍觉得对方在看她,大致是她昨晚连续搬了几趟东西出门,不免让人注意到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落下话头。
进了楼道直接按电梯上楼,短时间内她心底不禁打鼓,想待会儿见到面了该怎么说话,可等电梯到楼层了仍旧没想妥当,这才心知来得太冲动,她能说什么呢,都走得这么彻底了,不正是她的态度吗?
至于车,那是他停的,又不关她的事,已经通知了,爱谁谁管。
一时间又想透彻了,等电梯门开,她按键合上。
不过片刻,又被她快速摁开,门再度缓缓打开,这一回她果断抬脚走出去。
算了,来都来了,看一眼再走。
门上的密码是她生日,输入的时候心情复杂,也不知道有没有改。
下一秒,门开了。
她轻呼口气,尽力忽略心底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猜测他还在睡觉,索性放轻动作,先观测一下情况。
刚进门一步,脚边一双男鞋乱脱着,客厅沙发上也有胡乱扔放的衣裤,估计是昨晚她走以后他又回家,一个人惬意着不顾打理了。
宁雅蹲下腰,将鞋子并拢放一边,动作过于下意识,等自己反应过来,也着实愣了一番。
她有些不服气,又将那双鞋子踢乱,不去理会。
眼见外厅没人,她望了眼卧室的方向,不敢过去,就在门边拿出手机,给他拨了通电话。
号码还是易钧的,没有通。
事情败露后,估计他也懒得用了。
宁雅翻到通话记录,找到上回拨过的那串号码,还未署名,但她却一眼认出,按了拨打。
一边焦灼等待,一边听卧房那边的动静,没有任何声音。
她放下手机,内心挣扎良久,决定过去看看,才走到卧室门口,手还未握上门把,旁边卫生间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只穿了条内裤的男人一身湿漉走了出来。
易霆抬头撞见宁雅,目光同时一愣,他原地顿住脚步,毫无情绪地打量着她,脸上并无醉意。
宁雅的手还停留在门把上,她的视线太过仓促,不可避免地扫视完他整个身子,脸颊不由自主浮起绯红,错开他的视线不自在地咳了声,低声说:“我忘了样东西,回来拿一下。”
说是这样,但她却没有动作,连开门进去的勇气都没有,双脚似乎被钉在原地。
而他看她的眼神,无一丝起伏。
宁雅被他盯得无地自容,觉得自己像极了那种已经甩屁股潇洒走掉,却又不请自来厚颜无耻的人。
易霆没说话,径直朝她走来,在距离几公分的地方停下,同时握住她手中的门把推进去。
他刚沐浴完散发着淡香,混着他身上特有的味道,扑面而来都是她熟悉的。
宁雅下意识侧身松了手,干愣在门口。
室内半明半暗,纱帘拉着窗户没开,空气有点闷,她闻到一股稍浓的酒味,看来他宿醉是真的。
气氛很是尴尬,她麻木迟钝地站着,手垂在身前不知道该做什么,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煎熬。
她是怎么就这样过来的,怎么走到这样一步的,此刻她觉得之前的计划全乱套了。
“不是说忘了什么东西?”他开口了,从衣柜里拎出件衬衫往身上穿,目光移过来。
衬衫干净又整洁,那还是前不久,她给他烫平挂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