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血祭(146)
安静的坐在窗边的玉石椅上,虚握了握手,仿佛爱人还在怀中一般,依稀还能感觉到他的温度,凌煦唇角一扬,望着窗外漆黑一色的夜,一如爱人的名字般,沉静,深邃,令人着迷。
明明困倦,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却怎么也睡不着,响起那日熳月说让大家五日后去飞虹潭,却一脸三日不见踪影,不禁心下疑影重重。
虽然在众人中自己和熳月相处的时间算是最长的了,却一点也摸不清他的心思,做事从不按常理出牌,前一秒或许还跟你称兄道弟把酒言欢,下一秒就是将利剑插在你的胸口笑着和你说你想多了也不为过。
如此人物是友非敌自然是最好,若是敌人,不知得费劲多少脑筋才能应付的过来,亦不知得付出多少代价才能阻止的了。
而今天的种种,虽然如此决定自己也赞成,可大哥的反应实在是让人意外,或许,他们之间有什么事情正在谋划却不为人知……
熔夜不喜欢这种后知后觉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当机立断的起身披上一层重衣便出了门。
夜已深,四下无人,时不时的响起这深秋时节可能是最后一声的蝉鸣虫叫,夜风冷的刺骨,一阵风拂过,熔夜不禁紧了紧衣衫,夜空冷清,不见半颗星辰,惟独那半轮明月高悬,清冷寂静,明亮的寒人。
飞虹瀑布据说是在半月居的西北方,熔夜凭着记忆在回廊中曲折蜿蜒,明明已经依稀听到了哗哗的流水声,明明感觉近在眼前了,却总是不得其门而入的打着转转。
熔夜知道,自己这一遭是走对了,只是主人有所防范有意的设了屏障不想让人靠近,本来只是有些不放心,现在更是想要一探究竟了。
第147章 第五十五夜 虚灵幻境2.0
抬手,将手随意摸索的放入这无尽的夜色中,灵力缓缓汇于掌心,透过一个个细小的毛孔涓涓流向空气中,手掌平摊,循着声响,在漆黑一色的夜里隔空摸索着什么,小心翼翼,缓缓的滑动。
缓缓流出的灵力仿佛细水流于大海,纹丝不动,惊不出半点波澜,熔夜凝神,面无表情的移动着手掌,好像在找些什么,在手掌触及某处时倏地激起圈圈涟漪,仿佛石子跌入沉静的湖面,虽然波纹细小,但在这如幕布一般的夜色中却足以突兀,让人察觉。
熔夜扬唇一笑,那是回廊的尽头,只有拦住的围栏和栏外的石块杂草,一看便知是庭院的边缘,没有路,可从如此涟漪看来却不尽然,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障眼法,只是为了让人以为是到了边缘没有了路,知难而返,但事实如何,不进去看看又怎么会知道。
不再迟疑的一步迈出,周围的场景瞬间瞬息万变,方才还阁楼回廊芳草萋萋的亭台水榭摇身一变,化为这别有洞天的洞中日月。
茂盛的树木是熔夜从未见过的品种,杂乱的排列着,不相识人为种植或者有人时常搭理的样子。
树丛的间隙间长着一种茎叶细长顶部却随着观看的视角不同而呈现不同的颜色,花不像花草不像草,视野所及一片连着一片,触目惊心的五彩缤纷,在这漆黑如墨的夜中感觉如此的渗人诡异。
只不过一步之遥,身后的回廊也不知何时变成了草木丛生的山林,窄窄的只有熔夜此刻站定的这么一条道,仿佛在指引着方向一般。
水流湍急而下冲刷着峭壁上的岩石的响声愈发强烈洪亮,仿佛近在眼前,轰隆轰隆的振聋发聩,片刻便震得让人有些蒙圈。
顺着羊肠的草石小道一路寻去,目所能及的皆是那些叫不出名字的草木,虽然样子不错,自然的也令人心旷神怡,可总是一个样的景色不禁让人有些乏味。
倏地,空气一窒,一瞬间仿佛无感丢被尽数夺取一般,感觉不到周围空气的温度湿度,连刚才还振聋发聩的水流声也瞬间消失的不留半分回音,甚至连自己此刻是不是站在这里、是不是还存在在此处都不禁疑问,仿佛瞬间被扔进了一个墨色真空的染缸里一般,让人压抑束缚,要不是视觉犹在,不禁让人有一种一点点被无尽的黑暗吞噬的错觉,连五指毫不留情的深陷皮肉依稀可见血丝了都感觉不出半分疼痛。
视野豁然开朗,没有那么茂密森之让人感到拥挤压抑的草木,瞬间的荒芜让人有些措手不及,悬崖峭壁,怪石嶙峋,高耸入云,仰头望去,都与明月连为一体,那飞流而下气势如虹的流水仿佛是从名誉中流出,倾泻而下,一泻千里,如此宏伟壮阔的不禁让人忘记了呼吸。
顺着飞速下落的流水而下,幽深一片的潭水深不见底,夜色下更是漆黑一片,名I没那个皓月当空却映不出半分倒影,死寂一片,半点不起波澜,甚至连那飞速跌入的流水在触及潭面的刹那也惊不出波澜,好似被什么生生吸收了一般,怪异的感觉让人不禁怀疑这早已不是这世间能够拥有之物。
而那湖面之上,一身素白的修长身影静立其上,突兀的让人只一眼便能看清,缓缓抬起眼眸看向熔夜的,不是人皇熳月是谁?!
不知是月色衬得还是这夜色显得,亦或者是那鲜少出现在熳月身上的白色反光的,熳月的脸色异常的苍白,若不是那眼角从未褪去的玩味不羁,熔夜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真是稀客,七天使殿下不请自来到我人间大陆禁地有何贵干?”抬眼一瞥头顶圆月,“莫不是突来闲情逸致来赏月的?”
明明还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连整个身形看着也只不过是依稀可见的一个竖条,可脸上的一颦一笑却看的真切,无论是微挑的眉眼,还是不断开合的唇形,都看的清清楚楚真真切切,仿佛被人无限放大就在眼前一般,可也仅此而已,自始至终就像失聪了一般,听不到一丝一毫的响声。
熔夜挑了挑眉,对于这样的异状不置可否,只是抬眼看着熳月,想从他如夜色一般的凝眸中找到答案。
熳月也不以为意,径自闭上了双眼,静静的站在潭中,仿佛闭目养神般,可微蹙的眉眼又仿佛在隐忍些什么似的。
明明只残留了视觉而已,站久了却莫名的一阵阵心口发凉,好像这寒意是自内而外由心底溢出来的一般,下意识的紧了紧外衫,却丝毫不起作用。
“别在这里杵着了,你在这里百害而无一利,要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可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虽说能免则免,我倒也不畏惧战乱,只是这由头让我来背倒还真憋屈。”
不知何时熳月张开了墨色的眼,深不见底的眼眸浮现着几分笑意,却说不出的冰冷,静静看着熔夜不是的脸色,没有嘴上说的担忧,倒是几分不以为意的挑衅,看的人不禁皱眉。
“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是敌是友。”熔夜凝神敛眉,忍着自内而外仿佛瞬间僵硬溢出的冰冷窒息,张了张嘴,一如想象中的发不出声音,但他知道熳月可以明白自己说了什么,一如自己可以清晰的看到他说了什么。
“谁知道呢,”熳月不禁好笑道,“为什么人人都爱问我这个问题呢,况且我很早就说明了自己的立场,谁能给予我更多人家大陆安定的可能和福利,我的天平自然会更倾向于谁一些。”
“再说了,七殿下久居高位位高权重,这身在其中的权衡利弊周转制衡之术,相较于我,更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吧,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永远的敌人和永远的朋友,这道理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吧?你若信,我什么都不做亦或者做过无数伤天害理的事你还是坚信不疑,你若不信,我即便万事做尽对你挖心掏肝你还是不信,多说又有何用?”
“信不信、信多少由你,而做不做、做什么就由我,我不过问你,你又为何要来过问我?”
就是这样,看似吊儿郎当,实则有多少心思却没有人能摸得清,就像在众兄弟中,虽然大哥让人尊敬敬畏,可却不是之最,而那看似不学无术的四哥却不禁让熔夜打从心底里有几分难以言说的惧怕和捉摸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