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本眯眼看向程逍桌上的草稿图，笑了起来。

果然，3小时12分09秒，程逍提交了第三题，一次通过，以104分的成绩排到了第一名。

“Bomb！”艾达惊喜道，“这可是一大步差距！”

“你猜他现在要干什么？”摩根问道，“他会继续做第四五题吗，只有40分钟了。”

程逍关了全屏开始测试，终端里不断闪着数据。

“您说呢？”艾达猜不出，将问题抛给了松本。

松本只说了一句：“这个选手很稳。”

可惜松本先生并非料事如神，转眼乔纳森就提交了第四题，以20分的优势超过程逍，上升到第一名。

4:20 PM

艾达和摩根开始挨个链接选手的屏幕，查看大家的动向。

选手们或写或查，每个人的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屏幕，如果不是手在动，简直和雕像没什么两样。

乔纳森、戈洛并列124分。

程逍依旧是104分。

高桥俊吉、蒋庄等选手解出了两题，共得76分。

4:25 PM

程逍飞速敲着代码，面无表情。

伊桑叼着笔，瞪眼看屏幕，不断改着变量。

高桥俊吉握紧双手，深呼吸着。

4:28 PM

比赛还剩两分钟，乔纳森抬头看了看排名，打开新文件，悠哉地敲起了键盘。

“致观众：SegOJ，id：JonathanTheGenius，欢迎来战。”

直播间，艾达咳嗽了起来，她向摩根致歉，转过身，在镜头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4:30 PM

许多选手选择了在最后一秒提交，倒计时归零，比赛结束。

高桥俊吉解出了第五题，上升到124分。

程逍提交的第五题并没有通过，保持104分，位居第四。

伊桑通过第五题的测试，现在一共拿到96分。

乔纳森走向程逍，喝了口水，问道：“怎么样，有问题吗？”

“没，很好。”程逍正在收拾桌子，头都没抬，“谢谢关心。”

乔纳森开始到处转悠，然而大家都聚在一起讨论算法，并没有人关注他。

伊桑看着程逍，悄悄拽了一下蒋庄：“程是不是不开心？”

蒋庄轻笑了一声，瞥向远处的乔纳森：“明天最终轮测试你就知道了，我们逍神是那么容易被嘲讽的？”

往年都是提交结果后立刻出最终测试，但今年谷歌决定增多数据，导致一台电脑的时间和容量根本不够，因此，他们要用几百台机器交互测试，保证代码覆盖所有测试情况，并且在各种系统里都能正常运行。

程逍从后面拍了他俩一下：“eat more先生、sleep more先生，晚上莱利请客吃烧烤，去不？”

作者有话说

过了样本测试又怎么样，最终测试且看逍神吊打你：）

改了点bug，现在排名如下。

戈洛：一28+三48+五48=128

乔纳森：一28+三48+四48=128

高桥俊吉：一28+三48+五48=128

程逍：一28+二28+三48=108

伊桑：三48+五48=96

第三十七章

5月4日4:00 PM，c市。

倪松抱着胳膊看向梁成彦，满脸恨铁不成钢，他叮嘱化妆师：“他那个黑眼圈麻烦你再给遮一下！”

化妆师拿着刷子打量他：“还好啊，不明显。”估计多半是倪松的心理作用。

倪松指着梁成彦：“您真行，还看了一晚上计算机比赛？你看得懂吗？”

“谁说我看题了？”梁成彦抬眼，“题有程逍看，我看他就行了。”

倪松手指晃了两下：“你如果敢在晚会上打瞌睡，我真的辞职给你看！”

“放心吧。”梁成彦推开倪松的胳膊，“程逍他们的测试直播8点开始，我墙都翻好了。”说完还扬起手机。

倪松内心深处涌出八百八十六句不当讲的话。

梁成彦化好妆，起身跟着工作人员去换衣服，

匠人在定制时本想选用22K金线系列的面料，但梁成彦不太喜欢，于是换成了现在的样子。

羊毛纱中掺入了钻石粉末，近看奢华程度绝不逊于金线系列，但远看却又低调了许多。梁成彦解开袖口的第一粒扣子，抬手欣赏着米兰扣眼的针线细节，十分满意。

他站在屋子中间，由工作人员帮忙理好身后的衣领，又帮他系上领结。

“倪哥。”梁成彦每次这么叫他，似乎都没有好事。

倪松心里的警报响起，赶紧停下正在编辑的信息，连续说了一长串：“不能请假不能改签你要是玩花样我就死给你看。”

梁成彦无奈地指向他旁边，“我只是想让你帮我拿一下那个盒子……”

倪大经纪人松了口气，打开盒子看着：“不是给你准备了胸针吗？”说完想取下徽章递给梁成彦。

可还没等他的手接触到徽章，梁成彦就走了过来，拿过盒子说道：“我戴这个。”

“中间写的什么？”倪松凑近研究着，“给你准备的那个可是……”

梁成彦打断他，“程逍的冠军徽章，全球第一。”

倪松终于看清了中间那几行小字。

ACM ICPC No. 53

World Final Gold Medalist

XIAO CHENG

只听梁成彦继续说：“怎么样，不输他们吧？”

倪松捂住额头：“你赶紧穿好戴好，还要拍照的！”

助理进来时只见倪松站在一边，不断用手扇着风，问道：“倪哥，你要风扇吗？”

“南极都救不了我。”倪松哼了一声，“你去看看梁成彦那边好了没，我就不过去了。”

“非常好，就这样。”摄影师很满意。

倪松听到一连串夸奖，终于忍不住抬头。

只见梁成彦抬起右手扶住了左手腕上的表带，那枚小胸针明明白白地别在西装领上，他看向镜头，神采飞扬。

这人此时仪表堂堂，倪松从手表看到胸针，又从胸针看回手表，最后落在梁成彦的脸上，彻底不想说话了。

程逍：你明天几点到？

梁成彦想了一下：到纽约应该是13:25。

梁成彦：这么早就醒了？

程逍：紧张。

梁成彦见离进场还有一段时间，直接给他打了视频过去，对面第一次不知为什么点了挂断，第二次才接听。

程逍还在被子里缩着，估计是半睡半醒间乱点的，他动了动身子，头又往枕头里陷了几分：“我明天去接你。”

梁成彦见他还半合着眼，心里发笑：“你醒了吗？”

莱利昨晚举办了BBQ排队，大家许久未见，于是边吃边聊，到半夜才结束。

程逍困倦地摇了摇头：“没。”

“那你在和谁打电话？”梁成彦开了录音，使坏问道。

“梁成彦。”程逍含糊不清道，“我想梁成彦了。”

梁成彦强行忍住笑意：“那你明天见到他之后想怎么表示表示？”

“我……”程逍闭着眼，“我没告诉他，我有……”

但他实在是还没睡醒，说话声音越来越含糊，后来梁成彦翻来覆去听了十几遍录音，也还是没猜出来程逍到底说的什么。

程逍闭着眼，呼吸均匀，却还紧紧攥着手机，梁成彦截了几张图才挂断。

进场前，他在微博发了一张自拍。

@梁成彦：等我。【自拍】

程遥刷到这条，气到按下锁屏，结果力度太重，不小心关了机，她恨很道：“我当时只是想借来戴一小时你都不让，现在呢？呵！”

5月4日7:00 AM，纽约。

闹钟响起，程逍瞬间睁开眼睛。

他坐起身子，伸脚探着拖鞋想去洗漱，结果踩到了微凉的屏幕。

“怎么又掉了？”他捡起躺在地上的手机，解锁屏幕，结果发现在一个多小时前居然和梁成彦有过视频记录，而且第一次他点了挂断，第二次长达十五分钟。

梁成彦发来微信：我要进场啦【心】【心】

程逍：加油【心】

程逍：我视频里都跟你说什么了？

梁成彦：你说你想我了。

程逍：那你当我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