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所谓青梅竹马(53)+番外
而她跟王也也终于可以去过属于他们的除夕夜喽！
沈勿言向意犹未尽的王也个打手势表示撤退。然后在一片遗憾的叹息中拉着人低头跑路。
刚跑出盘风玉宇楼的范围，两个人就忍不住笑成了一团。沈勿言边帮忙把王也脸上的面具揭下来，边笑着调侃他：“怎么样，在一群祖师爷面前秀了一把的感觉如何~”
低着头任由沈勿言折腾的王也嘚瑟到不行：“喝，那还用说！咱是什么人，从小在北京胡同里摸爬滚打长大的，哪个茶楼里的戏咱没听过，说书而已，小意思！”
“可以啊~这在天界露了一把脸整个人都升华是吧，看给你美的。成啊，这以后哪天王叔真给你扫地出门了，就凭这口才，在哪家茶楼里当个说书先生你也饿不死了。”
“啧，你还真别说，我看行。”
“哈哈哈哈！可以可以！到时候我带着一帮祖师爷给您老捧场去成吗——”
“诶呦！那感情好！”
“嗤~可美的你，对了！差点忘了还有一件事，小也子你先别乱跑，我去去就回——”
“这马上就要敲钟放烟花了，你不说一定要看的吗？现在你又要往哪跑？”
“杜伯那边快完事了，我得去看看，释方界的时间与这边不同，回来刚好赶上敲钟！你一定别乱跑啊！”
“去去去，我又不是你，快去快回，跑慢了赶不上别哭鼻子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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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勿言看着面前即使经历了那么多折磨，却依旧风华绝代的杜夫人，突然有点理解杜伯情根深种的原因了，有这么一位夫人，大概没有人还能看得进去别人了。
“欢殊夫人，您还有什么话需要我给杜伯带过去的吗？”
欢殊看着面前这位穿着龙纹白衫的少女，心里百感交集，向着沈勿言深深地行了一礼，道：“没想到欢殊今生竟然有幸得两位言灵师大人相助，实在已经让人难以回报，如何再添麻烦。如今欢殊心愿已了，再无他求。要说的话，要做的事，不管是尚在人间还是身处梦境，我们夫妻二人早有灵犀。只盼他在人间能够悠然自在，切莫再做傻事。”
而沈勿言被这大礼吓得不轻，赶紧退了开去，再三解释这算不上什么大事，且杜伯一直是她敬重的长辈。如今能帮上忙也是她的福分。
欢殊夫人看着明显有点不好意思的沈勿言，忍不住掩着嘴轻轻笑了笑，难怪阿辰这么喜欢她，柳先生也如此宝贝这个小徒弟，当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看着刚从天界过来，脸都还红扑扑的沈勿言，突然想到之前黄泉暗搓搓八卦过得事，欢殊夫人忍不住又怜爱了一分。情窦初开的少女情怀是怎么都藏不住的，他们以为自己藏得天衣无缝，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生前身为一方御守，即使如今只剩残魂，欢殊依旧还有些特殊的手段。
看到沈勿言即将转身离去，欢殊夫人终于还是忍不住叫住了她，望着面前清透的眸子，认真的说道：“曾经有很多人问过我是否后悔，当时在梦境中也似乎听到你有同样的疑惑。”
欢殊笑了笑，慢慢说道：“其实这个问题早就已经没了探究的必要。不管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是否因此而产生过一丝悔意，都会在问题的最初土崩瓦解。因为无论如何粉饰，却终究骗不过自己，即使有重来的机会，最后还是会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自己最初的选择。
沈姑娘，有时候抓住幸福是比承受痛苦更加困难的一件事，甚至可能要付出千百倍的代价。但是你要相信，当你扛过了这些让你痛苦不堪的事情，你一定会无比感激当初自己的勇敢。
幸福总是来之不易，认准了，就千万别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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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快！小言子，马上就要放烟花了，这个好位置可让我一通好找。”
“嘿？！我不是让你别乱跑嘛”
“嘿嘿，这不无聊嘛，你又不在，我一人在那站着多尴尬。呦！小言子快看————”
“无聊你也不…哇哦——————”
“当——————”
“砰！！————”
只见随着一声悠长洪亮的钟声响彻天际，无数绚丽的烟花也随之炸响，五彩斑斓的烟火将漫天倾泻的银河映照的宛如一场辉煌的梦境。
大街小巷里也被接二连三的鞭炮声充斥着。粉雕玉琢的小仙童们追逐着烟火嬉笑打闹，稚嫩的童声回荡在这瑶台仙境的上空之中：“春节到，春节到，穿新衣戴新帽，雪里看花梅走俏，”
“春节到，春节到，贴春联下水饺，只只白鹅水中跳；”
……
也许是这天上人间实在太美，也许是这盛世佳节太繁华，又或许是身边熟悉的气息太过温柔，沈勿言发现自己如此深刻的眷恋着眼前的一切。
她听着耳边连绵不断的炮声，看着延绵于天际的璀璨华光，脑子里想到的事却有很多:有父母的脉脉温情，有师傅从前对她的淳淳教诲，有之前遇到过的那些摇铃者，也有山川河流间回旋而过的风中絮语……
最后的最后，耳边回响的却是欢殊夫人临走时的一段话。
沈勿言看向天空的眼神似有些迷茫，又似一片清明。澄澈的眸子倒映着不断炸开的烟火，明明灭灭。然后她伸手举向虚空，似乎是想要抓住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有抓住。坐在她身边的王也听到沈勿言轻轻地喃喃道：“以言筑桥，以言牵线，因果报应终有源头。
人间繁华，彼世陆离，可我的桥在哪里。小也子，如果有一天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我该如何是好……”
王也看着沈勿言此时灿若星辰却又似被云烟遮掩的眸子，眼神暗了暗。
然后他举起两个胳膊，将巴掌悬在沈勿言的脑袋两侧，左右扭头看了看，找准方位，“Pia！！！”的一声，像拍苍蝇一样重重的拍在沈勿言脸上。瞬间就把她的脸挤变了形，连说话都说不清了。
沈勿言：“……!!!!”
“王耶！尼大爷的！！！”
王也嘿嘿笑的特别贱。把整个脑袋凑到沈勿言脸前问：“来！仔细瞅瞅！你看见了啥？”
沈勿言气急败坏：“瞅个犊子！！奏看见一张贼鸡儿欠揍的撵！！”
王也听了之后哈哈笑了一声，敛了些神色，虽然还是那一副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德性，可眼神中却透着一股执拗的认真。
他看着沈勿言说道：“哎~这就对了！看见这张脸是不是肺都气炸了？被拍了两巴掌是不是特想还回去？那就记住这张欠揍的脸。万一你哪天迷路了，或者停在哪里不想回来了，就想想你还有两巴掌没还回去——”
王也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希望你愿意去找到他，然后认准了——”
“到那时候，我带你回家。”
“放心，很好找，不会离你太远。”
原本还在挣扎的沈勿言渐渐不动了，维持着一个搞笑的被挤到变形的脸盯着王也的眼睛发愣。
过了好一会，就在王也被她盯得受不住，稍微松开手想要转移话题的时候，沈勿言突然“噗”的一声就笑了，抱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合眉眼弯弯。
眼泪都快要笑出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沈勿言现在感觉特别开心，好像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哪一刻比现在还要快活。心底就好像有一锅煮的咕噜咕噜冒泡的糖浆，连飘出来的烟都带着一丝甜味。
沈勿言刚才憋着的一股气突然就没了，也不想跟王也接着吵架了。
她微微歪了歪头，将自己的脸颊埋在王也还悬在旁边的手心里，轻轻蹭了蹭。眉眼柔和的不可思议，看着王也的眼睛亮晶晶的，倒映着天边炸开的烟花，满满都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