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量小生的艰难爱情(22)
“听好了。”
王俊凯应声站起来，几步走到离他更近的沙发坐下，撑着头朝他眨了眨眼，回以一个接收到信号的表情。
抬头只见王源微微垂下眼帘，静了不过两秒，便将手放在黑白键上，轻巧地按着，一连串灵动的旋律随之跃然于耳。
……
没想到才短短这么时间，王源竟然已经给刚才的即兴写的歌谱好了编曲，王俊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人，按捺住心跳继续听着。
“想你渐渐忘记呼吸
夜里多了点回忆
我是否已失去自己……”
在只有键盘琴音的伴奏下，王源稳稳地开了口，而一开口却又是让人沉溺的唱腔，似乎带着丝丝凄楚的味道，又像是纵容留恋的姑息。不同于刚才在外面的即兴哼唱，现在的自弹自唱是近乎正式表演的歌唱水平，有几分灵魂唱法的色彩，高音处真假声切换地几乎没有痕迹，而少时的清亮的音色没变，只是已然越发醇厚磁性，让人不由自主随他沉沦。
王俊凯能感到自己的心跳有一刻似乎已经快要失衡，在胸口不停歇作祟，那个弹着键盘深情演唱的身影让他从一开始就无法自拔。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一切又归于静谧。
王源转过身来，神情凝重地问：“怎么样？”
愣了愣，王俊凯身体坐着没动，脸上挂着自己都没发现的温柔。
“……好听”
他走过去到那人身边，手指也放上键盘，试着弹奏着高潮的节拍，想想忽然笑了，转过头对住那人。
“弹得好，唱的更好。”
“源儿，我真的要爱死你了……”
看着眼前人此刻抿嘴笑得是成年后少见的羞涩，王俊凯又伸手拿起旁边的吉他，依着这曲子的节奏，试着拨了几个和弦。
他又抬起头，看着王源，眼神有熟悉的默契。
于是忽然福至心灵的两人，就这样合奏了一段曲子高潮的旋律，键盘和吉他，从来都是如此的相称得宜。
一曲歌毕，两人一人一个沙发闲闲地躺着。
王俊凯闭着眼，口中忍不住又哼起调子，仿佛想到了什么，问道：“源儿，你现在的唱法跟以前好像不一样了？”
王源答道：“特地找老师学的。”他转过身，趴在沙发边上说：“你知道吧，就是那个美帝很多歌手都用的SLS唱法，讲究自然起调，刚开始练的时候每天真的，哎，你不知道，累的要死，也算是熟能生巧吧，这样可以把音域唱的可以更辽阔，我花了好久才把小时候民歌腔改了过来。”
王俊凯感叹：“确实不一样了，感觉，嗯，是很舒服……”
在美帝这么些年，那些我不曾参与的日子，到底你还是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有多少歌是我没听过的，王俊凯靠着柔软的垫子，心思仿佛也慢了下来。
片刻后，王源又开了口：“哎，你取个名字吧！”、
“这歌”王俊凯哑然失笑，目光看过去那人：“你的歌怎么叫我来想名字？”
“让你想就想啊！”王源勾起嘴角，歪着头笑道：“……你也算是第一个听众啊！”
王俊凯躺回沙发，胳膊压在额头上，一时间脑海中似有电影放过。
“没听过的歌。”
“？”
“就叫《没听过的歌》吧。”
王源口中默默念叨着这个歌名，回味了片刻，忽然用手大力拍了一下沙发。
“这个好，就你了！”
“《没听过的歌》”
第23章
“王源，你真的不想再唱歌了吗？”
王源转过头，看着说话的那人，表情一时有些迟疑，不知要从何讲起，也不知道到该如何界定，这个盘桓在心底无数次的问题依旧是无法逃避的。
“我……”
王俊凯很快地出声打断了他：“我知道你的犹豫，你别怪我，我不是想要逼你。”他依然躺着，声音却是深思熟虑后的沉稳：“从小的时候开始，我就觉得，你天生属于舞台，我也能早就感受到，其实从一开始，你对舞台、对唱歌的热爱本来就不亚于我。”
“想当年我们还是唱歌组合出道，哎，那会能正经唱的歌倒真是没几首，后来就莫名其妙被拉去客串电视剧，拍杂志时装周，跑各种闹哄哄的综艺……”王俊凯的语气竟是沾上了不易察觉的自嘲，他顿了顿，道：“我不知道那年你非要出国离开这个圈子，是不是有些这个原因在里边，毕竟那个时候，听到的话都是在圈里生存下来才是第一要务，咱想唱歌，就算人想听，也已经没有太多自主性了，口水歌什么能红唱什么，除非自己写……最后那年组合都没出过新歌吧？就你还坚持非要每年发自己原创。”
王源勾了勾嘴角，看不出是笑还是无奈：“……不止我吧，我知道你那时也没停过写歌。”
王俊凯没有否认，索性撑着沙发坐起来，与他面对面说道：“说起这，你知不知道你十七岁写的那歌，真的把我吓惨了……”
他停了片刻，脑中似乎浮现出那年王源用手机给他放《十七》demo的景象，微微叹了口气说：“那时你跑来要给我听你写的新歌，声音一出来我就被你吓地不行了，你哑着嗓子唱地那么难过的词，哎，十七啊，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又不敢明着追着问你，你那时候已经开始倔了，什么事都不告诉我就自己蒙着，我都觉得自己已经管不到你了……”
“王俊凯……”
王源起身坐到王俊凯身边的沙发上，那个人此刻看上去实在是有点凶巴巴的委屈，还是在替他委屈，王源又心软了，忍不住想哄哄他。
“俊凯，”王源手放在他的膝盖上，柔声道：“那些事情都过去了啊，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王俊凯收回了思绪，转过头看着与他肩并肩的人，他此刻表情温温柔柔，记忆中那年的倔强少年是已然换了模样。
他抓住放在膝盖上的手，握紧了，思忖片刻又说：“那现在呢……”他仿佛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你要放弃吗？”
“……放弃唱歌了吗？”
王源忽然想起着十几年来，无数人问过他类似的问题，唱歌如何演戏如何成绩如何云云，每次他都能很好的应付过去“会平衡好“”音乐是我想要做的事”。
他和王俊凯小时候都是出于喜欢唱歌而进的公司，但细细想来，这么多年时光里，他们其实也并没有对这事儿互相约定过、许过什么诺言，唯一的蛛丝马迹似乎就是那年节目里异口同声的“中央音乐学院”了吧。虽然老王高考后压根就没报，直接去了北影。
当然，他没觉得自己五年前拼着所有压力，执着去念伯克利是为了报复谁，也不是出于证明自己的初心，初心这种东西，也就是公司拿去糊弄小姑娘的。
而他，只是想跟着自己的感觉走，去做他认为对的事情，去坚持这仅剩的几寸脊梁。
王源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是觉得我变了吗”
“王源，我不知道……”王俊凯靠在沙发上，目光不自觉放空，语气带上了几分落寞，幽幽地说道：“我感觉你现在对很多事都看得很淡，唱歌的事儿不急，好像对一切都无所谓。”
“……我是怕你有一天对我也无所谓了。”他抓紧了王源的手，又和他十指相扣握紧了，说：“你这次回来，我心里一直害怕你又走了，我感觉我怎么那么没有安全感啊，跟姑娘似的，也对，碰上你，我什么都不淡定了……”
王源一时无话。
他说得没错，几年时光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扎起棱角刺人的小男生，他不想妥协随波逐流，又不愿意磨平自己的棱角，只好选择远远地避开，去寻求另一种新的存活法则，为此他也付出了代价，孤寂和自我折磨，以及他走的时候丢在原地一样重要的东西。
王源看了看旁边自怨自艾的那人，心中潮起潮落，转而躺下枕在他的腿上，轻轻地又开了口：“这些年，我坚持地最正确的两件事，一个是音乐，”他攥着那人的手掌，郑重地放在心口的位置，带他感受自己的心跳，“另一个，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