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到如意郎君身边后(3)
陈东情懂了她不是找自己来商议的,只是告知一声,连日子都已经订好了是这个月二十二。
后面多说的都没听清,走回偏殿路上不留神差点摔着了。
晚饭时分对着比以往好上许多的菜式,也全然吃不下。
“小姐是吃不惯吗?”
阿玉站在旁边伺候,见人拿着筷子只挑着碗里的米粒,闻声抬头时,眼睛闪着些泪光。
“阿玉,我此生只能如此了吗?”
听她这样讲,看来是已经知道了,阿玉轻轻放下帮她夹菜的筷子,半蹲在陈东情脚边:“小姐,人生难测。”
从小就只有阿玉会和陈东情说这样的话,小时候也常听她说起她的经历,都是苦命人。
“可我不过是想寻个如意郎君,即是匹夫亦无所谓。”
阿玉知道,自己看着长大的这个人的脾性,十足和她亲娘那样的,既说不愿,宁死不屈。
伸手握住了陈东情紧握筷子的手,看着她眼睛同她说:“子未落棋盘怎知输赢?”
“嗯?”
陈东情抬眸,不是很懂:“你的意思是...?”
阿玉站起来,在她耳边轻声嘀咕:“走吧,趁还来得及。”
“怎可?”
“怎么不可?若不是当年你母亲是看娘家不好,也不会苦苦哀求送你来,她只是想你过得好,不要落得她那般下场。你想重蹈覆辙?”
陈东情胆小,从来没有过忤逆或者逃避的大胆想法:“可是...我能去哪?”
“我在南方有个旧时的姐妹,偶尔也有书信联络,我信得过她,你若肯,我就想办法给你弄船票。”
“这...”
阿玉见陈东情还在犹豫,便提醒她:“最好快些下决定,眼看婚期只剩十来日,那边肯定会先下聘礼来,到时你想走就难。”
陈东情脑里满是对未来的迷茫,一时间就要让人选择也有些难。
“嗯,容我想想。”
饭没吃好,陈东情就已经歇下了,躺在榻上两眼灰暗望向窗外,连月光都没有的夜晚独自一人叹气。
是嫁与富商草草一生,还是南下隐姓埋名?
这两个选择对于年仅十七的少女而言无疑都是拷问,昨日还在院里欢乐嬉戏,怎么今天就要面临人生重要的抉择了呢。
陈东情满眼泪光,怪天如此不公。
就这样整整一宿未曾合眼,到了早晨天蒙蒙亮才睡下。
醒来时也不知时辰,只觉得窗外阳光刺眼,陈东情揉着眼睛坐起身。
呆坐了好一阵才掀起被子准备下床。
转身过去才看见大夫人和两位侧房坐在不远的圆桌前,桌上还放着许多东西。
“夫...夫人好。”
一时间不知道是下不下床好,陈东情转回去低头扯着被子覆在胸前。
看人醒了,大夫人对身后俩丫鬟挥挥手,那两人在桌上翻弄着些红布。
“婚期紧迫,是要先量好身的。”
二夫人开口说话,又有一个丫鬟走近陈东情,双手给她把被子褥到后边,并扶着她的手示意让她起身。
陈东情说不出任何一句话,只睁着眼睛任人摆布,量好手臂量腰部。
量身的人过去把尺寸写好,交给了大夫人,拿着红布的两人一齐走了过来,在陈东情身上比划。
“嗯,换那个锦缎试试。”
一连好几种布料覆在身上试,红彤彤的颜色才让陈东情稍微清醒。
“果然还是丝绸那个吧。”比较一番后几位夫人商议决定。
“阿情,你看看可还喜欢?”三夫人纤纤细指攥住丝绸走近陈东情,似笑非笑:“你俩姐出嫁时也是用这样的丝绸,如今到你也是同等的,你看我们待你也不薄。”
陈东情只低着头看自己的鞋,心里是万个不情愿。
可事情不是那么简单,选完布还打开了好几箱珠宝,头饰首饰项圈都要一一对着人挑选,边选还边说:若不是嫁给的人是富商,怕是没有这福分戴这些。
只是现在还不能表现出任何情绪,依旧只能紧咬牙关,不管选哪个陈东情都点头,好让她们快些离开。
一轮下来都不知是过了几个时辰,阿玉见几位夫人离开了才端着饭菜进来,看见陈东情跪在塌边肩膀猛地抽搐。
阿玉放下东西,走过去扶住她的肩,四周望了一眼确定没人才从口袋拿出一张东西,塞在陈东情手里。
陈东情被泪水模糊了双眼,抬头让眼泪滑下视线才看清了一些,是船票。
回过头看着阿玉,她神色凝重地点点头。
这下人是哭得更厉害了。
晚饭时分,三位夫人吩咐好了置办嫁妆的事围在一桌吃饭。
二夫人和三夫人嘚啵个不停。
“你们看到没,她那脾性像极了她那死去的娘那样儿。”
“可不是嘛,瞪着眼像是要吃人。”
“诶,你说她这都肯?”
“哪儿轮到她不肯了,还想一辈子窝在陈家的米缸不成?”
“我看未必,就她那个性,怕不会...”
大夫人一直沉默吃着饭,见三夫人欲言又止不知是个什么意思,直直看着她想听完。
三夫人也是众所皆知的口无遮拦:“怕不怕她也像她那母亲那样,宁死不就呀?”
“不会吧...能嫁个好人家她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吗。”
“难说。”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说不承认是庶出,所以不叫娘只叫夫人。
☆、穿越
陈东情照阿玉说的,这两日白天悄无声息像往常一样,到了夜晚就暗暗收拾包袱。
她俩都注意到了,不知是哪位夫人派来的人,有意无意出入偏殿似乎在监视人。
这是第三晚,阿玉拿了自己的积蓄给缝在衣兜里。她很谨慎,就算到了子时还是先关好门窗,小声交代。
“你记得,偏门出去树林朝东走到码头,五更的船。到地后不要随便问路边的人,要问摊边的妇人,她们会告诉你怎么走。地址我给你缝在左侧,钱在右侧。”
“嗯。记得了。”
阿玉说过好几遍了,陈东情还是重重地点头,这世上对她这般好的大概只有她。
“以后我不叫这个名字给你写信,阿玉你也要好好的。”
此一别怕是无再会之日,可如果各自安好,见不见又何妨?只是朝夕相处了十多年,她们都把对方当做唯一的亲人,难免伤感。
“明晚这个时辰就要走了,出去后能躲就躲,清楚吗?”
陈东情依旧点头。
翌日傍晚。
陈东情在自己偏殿吃晚饭时,二夫人和三夫人还特地找了个借口过来,似乎是想看人有无不妥。
只不过阿玉和陈东情都醒目,平常用着的东西都不收拾,只带一些实用就行,没让人看出个什么,就只阴声笑笑说不打扰她吃饭了。
陈东情连眼神都不和阿玉打的,只顾自己吃,确是没露出破绽。
晚饭过后也像平常那样就寝。
在黑暗中,侧卧着的陈东情眼睛没有闭紧,睁开一条缝在探视周围有没无疑。她知道,如果一旦失败,不仅日子一定不会再好了,还会连累阿玉。
阿玉说每晚子时,外边都会有几声鸡啼。
陈东情清醒的分明数着已经啼过三声,便蹑着手脚摸黑起来,换上阿玉准备好的衣服。
衣服是比较深色不易被人发觉的男装,也因为是一个女孩家坐夜船不便才这样准备。
换好衣服还把头发盘紧,带上一顶圆帽。
此时陈东情的心跳得剧烈,可目标清晰,容不得半刻迟缓。
最后把打包好的两袋包袱从柜里取出,一包盘在腰间,一包斜绑在背后。轻手轻脚并且四处张望,从纸窗缝隙确认外边无人,才把一边门打开溜出去。
出来了是偏殿的回廊,陈东情从没半夜三更出来过,漆黑一片着实阴森得吓人。
此刻顺着平时玩耍的美人靠蹲着走,只要走到头就靠近月门了,出了月门还有个偏门,出去便能进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