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王·桃花同人)绯花摘叶(42)
殊料苏叶受了这许多挫败,又成了一个残废之人。小小的心灵早就颓废成了一滩死灰。此时王怜花又一再折辱她,刺激她,让她生出同归于尽的念头来。那瞬间就能把血肉吸噬干净的烟雾一般密集毒虫,却是向着自己的颅顶发出的。
呵,不必争抢了,就留沈浪一个人在世上空悲切吧!白色烟雾在她头顶略一停顿,快速地汇聚,调整形状,转瞬凝成一柄尖锥的式样,对着她的百会穴一冲而下!
沈浪大惊,急忙翻转手腕,用铁骨折扇劈向那股妖烟,毒虫遇铁即化——他见赵四娘用刀替小伍解过此物。但白烟不是一个整体,是肉眼难以视见的无数微小个体组成,凌空一扇可以将一个大活人劈成两段,他决计无法活命。但白烟有质,铁扇没有触及到的地方仍然势不可挡地朝着苏叶的颅顶疯狂冲落!
功亏一篑。
沈浪一刹那间急火攻心,几乎要喷出一口血来。急收扇势,回击苏叶的头顶,寄望于毒虫不要太饥饿,在铁扇化掉它们之前先不要进食。
但为时已晚,毒虫吸食血肉的“嗤嗤”声音细小可闻,惊悚,而残酷。
“功亏一篑。”说这话的是苏叶。
她的头顶上覆盖着一只大手,毒虫吸是的是这只手上的血肉。手的主人高大英俊,金发碧眼,是个看起来很忠厚可靠的异国青年。
千钧一发之际,他用自己的手护住了苏叶,也护住了王怜花。此刻受了毒虫的毒液侵蚀,他不言不动,似乎陷入了迷梦。但一双清澈碧蓝的眼睛却牢牢地锁住了一身淡绿衣袍的王怜花。
那个人到了此刻还在漫不经心的微笑着,看着他的眼神还像多年前初见时那么傲慢不屑。他看不上自己,一直都看不上自己,无论是把钢刀架到他的脖子上,还是把热腾腾的心挖出来奉献给他,他都不屑一顾……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喜欢一朵花,就不要把它摘下来,据为己有,让它在刹那芳华之后枯萎。它本就应该停在属于自己的枝头,汲取它所栖身的枝干所奉献的营养和力量,这才能够傲立枝头,常开不败。这道理多么浅显,为何他一定要弄到风横雨骤,一身泥泞才会明白?
他迷迷茫茫地看见那花走向了他的枝头,推了一把那被这惊悚变故刺激到向来稳定的手都发抖的人,从他手里夺过铁扇,飞快地清理着自己手上残余的毒虫。
他是神医,他有一双妙手,他用这双美丽的手再救治自己!杰克突然很想哭,但毒虫侵蚀了他的泪腺,他流不出泪来。
混乱的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在仿佛回荡:他似乎,原谅自己了……王怜花清理掉了杰克手上最后一点毒虫,立刻将那只血肉模糊,白骨嶙峋的手向后一扔,捂住了耳朵。
剧烈的疼痛感回到了杰克的身上每一条神经,他果然不可抑制的嚎叫起来。
沈浪回过神来,立刻默契地接手了下面的工作。他迅捷地点了杰克身上几处穴道,防止他因剧痛难忍而胡乱冲撞,造成再次伤害。然后飞快地从桌子上捡点出之前为苏叶治伤而铺排开的止痛止血药,止痛药塞进他的嘴巴,止血药敷上了那不剩多少血肉的手背。
苏叶在看清了杰克那惨不忍睹的手后,发出了比杰克更凄厉的惨叫。
王怜花钻进沈浪的怀里,拉起他的一条胳膊盖住自己的脑袋,嘟哝道:“唉,好惨哪,我都不忍心听了。”说着不忍心,其实他的脸上还带着幸灾乐祸的笑。
沈浪哭笑不得地捏了一下他的鼻子。浑身的神经却紧绷着,生怕苏叶一个不查,又喷出一股毒烟来。但是苏叶此时已经没有自残或者伤人的欲望。她崩溃地拖着一条残腿扑到床下,爬到了杰克身边,抱住了他的双腿。
哭叫道:“哥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伤害哥哥,真的不想!”见她这样伤心欲绝,杰克便强行忍住锥心之痛,冷汗淋漓的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喘息着道:“哥哥……不痛,没……没事。”
苏叶抓着他的手腕,看着那只形容恐怖的手。想起这只手为她端过拔丝苹果,为她治过伤,牵着着她走过乡间小路,还承诺过用这只手替她那早已过世娘亲治病,再牵着她漂洋过海,带她去看一个全新的世界……
透过朦胧的泪眼,她突然发现,她想从沈浪那里得到的温暖和关切其实杰克早就给过她,是她自己好高骛远,误己害人罢了。
她猛地收住了哭声,用力擦了一把脸,回身看向王怜花。“我愿意给你解蛊!”
第二十章 不解之蛊
“愿意解蛊”。这真是相当美妙的几个字。以至于沈浪听到之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杰克也精神一震,似乎那剧烈的疼痛也有所减轻了。
只有王怜花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闲闲地同道:“不是又有什么附加条件才同意的? ”
苏叶直起身来,跪爬到他的面前。
沈浪立刻平静以待,警惕的护在王怜花身侧。但苏叶只是朝着王怜花郑重的磕了三个响头。郎声道“不敢再要挟王公子,只求王公子治好杰克哥哥的手。我情愿将头颅摘下来,随便王公子取多少血都行。”
王怜花“啧”了一声,嘲道:“你不是说我和杰克的医术加起来都未必比得过你?怎么反过来求我行医? ”
苏叶苍白的脸上浮出一抹羞愧的红晕,嗫嚅道:“我……我只是在小伍面前吹牛,让他不敢小觑我……王公子都已经看穿了。那些秘笈精深卓绝,我有许多地方看不憧,只是弃精从简,捣弄些迷魂毒术,做几张人皮面具还凑合……”
沈浪皱眉插言道:“那你还要王公子和小伍揭皮换皮,此术到底能否成功?
苏叶低尖不敢看他,老实答道:“揭皮是可以的,换到小伍身上也是不在话下。只是揭皮之后王公子到底还能不能熬着挺过感染,换皮之后小伍能不能排斥新皮……我就不知道了。”
沈浪目光一寒,握紧了王怜花的手。再问道“那么给王公子解蛊,又有几分把握? ”
苏叶被他的目光逼视的微微颤抖,从杯里掏出一个小册子来,遂递了王怜花。回道“这是姑姑所著的蛊经。如无意外,王公子所中之蛊,是第四十二页所描迷的枯荣蛊,此蛊以夏枯草的虫草为珥,配以施蛊人的心尖血,暴晒七七四九天,再加入曼陀歹的花蕊,调入烈酒,酒气散尽,于月食之夜念动蛊语……”
王怜花嗤笑一声,将那小册子随便翻了几爷,扔在地上。不屑道“你就说能不能解蛊就行了,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
苏叶看着那本被自己当做至宝的宝典像垃圾一样被扔在一旁,有点心疼,但又不敢去拾。
便老老突突地继续回话:“这蛊虽然制作繁杂,但解起来却十分简单。蛊虫生于下蛊人的怨念,解蛊只要和下蛊人的血液消融。如只需将血液配上一岁一枯容的解药服下,解雇人在心中城心默念解蛊的蛊语,此蛊便可得解。”
终于大着胆子将那本蛊经从地上拾起,翻到她所讲的的那一页, 恭恭敬敬地逆上去。
“蛊语都写在上面,我都已经背熟,待会儿解蛊的时候我出声念出来,解药也在我身上一直带着,绝不敢犒鬼。”
王怜花对这本书依旧不屑一顾,沈浪却忙不迭地接过来,仔细的阅看。果然条条框框,具与苏叶所言相符。
杰克见尘埃落定,便长舒一口气,急切道:“既如此,事不宜迟,快给师兄解蛊罢。”
苏叶便从怀里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小小针管,竟是玻璃所制,微端连接一个椭圆的皮囊,挤压便可汲取汁液,端是精致奇巧。
王怜花见此物却长叹一声,颇有几分伤感地道:“此物是碧姑亲制,那皮囊还是我从一个被俘的细作的拇指上剥下来的。想不到她一并传给了你,是想到有一天我会用到它么?”
睹物思人,眼中竟有几分感伤。沈浪却顾不上安慰他,接过那针管,自问苏叶:“这要却多少血合适?是取完后和解药一并服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