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是摄政王(106)+番外
“自然不是。”
离鹤的眼神直直看过来:“那就是怀疑朕下毒了?”
“草民不敢。”
景辕没有抬头,态度一直都不卑不亢。
离鹤隔着众人,向他举了举杯,“既然这样,朕先干为敬,景公子,随意。”离鹤喝完,放下酒杯,擦了擦嘴,斜靠在龙椅上扬起唇角看着景辕。
景辕的目光慢慢移到酒杯上,里面的液体透明,在金色的酒杯里荡漾起波纹,看起来与普通酒并无区别。
离鹤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用手撑着下巴,越发笑得妖娆。在他看过去的时候对他扬了扬下巴,眼神充满挑衅。
景辕慢慢伸出手,准备去太监手里接过酒杯。
耶律极的侍从拼命用唇语说:不要喝!千万不能喝!有毒!
景辕没有犹豫,接过酒杯,一饮而下。
“景公子果然爽快!朕再敬你一杯。”伴随着离鹤爽朗的笑声,太监又为他倒上酒。
“痛快,再来!”
“干杯!”
“继续!”
“朕再敬你!”
“……”
一炷香时间过去,景辕已经被灌下整整两坛酒,他看起来神志还算清晰,但双颊慢慢有了红晕,也仅此而已,并没有任何中毒的征兆。看来那杯酒里并没有毒。
“咳咳咳咳咳!”又灌了一杯,景辕开始咳起来。
离鹤喝了一杯“假”的酒,装模作样问:“景公子,不要紧吧?还能喝吗?”
景辕擦了擦嘴:“草民没事,草民奉陪陛下。”
“吉时还有一段时间,景公子一身的酒味,朕带你去换件衣服吧。”
景辕起身,拒绝了他:“让下人带草民去就行了,不劳烦陛下了。”
“景公子这是哪里的话,你我故人一场,我怎能不尽地主之谊?况且,朕也要去换件衣服。”说着离鹤就起身,走到景辕前面。
这句话乍的一听没问题,仔细想想,此地为东苑,尽地主之谊这样的话应该是将子夜说。离鹤这么说,不过是在景辕面前再次强调他是四国之王,是四国疆土的主人。
偏殿。
“陛下有事就直说吧。”景辕对着离鹤的背影道:“我不觉得陛下喊我来这里,只是单纯的换件衣服。”
离鹤转过身,收起了刚才虚假的笑:“我很好奇,景辕,我夺了本该属于你的帝位,你就不生气吗?”
“草民不敢。”
离鹤瞬间沉下脸色,眼中隐隐透着怒气:“以前是这副模样,现在也是。这副装模作样假惺惺的姿态,真不知道是遗传你父亲,还是你母亲?”他刻意加重“母亲”两个字。
“草民的父母已经去世多年,望陛下尊重逝者。”
“尊重?”离鹤像是听到了什么大笑话,笑过之后凑到景辕耳边,压低声音:“那也要看这个逝者值不值得尊重,如果是那种水性杨花的dang妇,就没这个必要了吧?”
景辕抬起头来,直直望着离鹤:“陛下乃九五之尊,说这样粗俗的话,不符合身份吧。”
“我是实话实说,难道有错吗?”
景辕脸上没有表情,宽袖下,指甲陷进掌心:“陛下不要忘了,你口中的dang妇,也是你的母亲。”
“哦?”离鹤挑了挑眉:“你知道了呀,你的胥儿告诉你了啊?”
“不是胥儿说的,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的?”
“从草原上你第一次出现,我就对你的容貌产生怀疑。后面黑风失踪,我派人怎么找都找不到,最后他却和你一起出现,我对你的怀疑更深。我派人查过你,但都不足以确定,最后,无字诏失踪,我就知道了。这个世界上知道无字诏在我手上的人,只可能是风飘雪和景心的后人,除了我,那就只有你。”
“既然你都知道了,你就不为自己是dang妇的儿子而感到羞耻吗?”
景辕没说话。
离鹤继续说:“我懒得绕弯子,我就直白告诉你吧。没错,我设计这么久,就是为了夺走你的皇位。你有母亲的爱,有温暖的家庭,而我,我什么都没有,我甚至就是一个没有姓氏的私生子。私生子,多难听?为什么?为什么你什么都有,而我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女人!”
“因为她!她和一个琴师生下我,又对我不管不顾,最后她受不了道德谴责自杀了,留我一个人过饭都吃不饱的日子。她不配做我的母亲,一点都不配!这个世界不公平啊,我们都是那个女人的孩子,为什么你生来就能得到幸福,而我生来就不幸运。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离鹤死死瞪着景辕:“所以我那个时候就发誓,我就夺走你最重要的东西,让你痛不欲生。让那个女人,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宁!”
许久,大殿内一声叹息。
离鹤眯着眼:“你叹什么气?”
“你是不是一直以来都以为,你是我母亲和琴师所生?那你有没有注意到,其实你根本不像琴师,眼睛鼻子嘴巴脸型……没有一处像琴师。”
离鹤表情僵住。
“你长得像我,如果你是母亲和琴师所生的,你不可能会像我。”
景辕负手立在大殿中央,缓缓说着:“母亲和父亲闹矛盾离家出走的时候,母亲已经怀上了你。琴师并不是母亲偶然遇见的人,而是母亲的一个朋友,一个一直暗恋母亲的朋友。母亲与琴师是清白的,母亲怀你的那段时间,与父亲冷战,多亏琴师悉心照顾,一直到母亲生产。诞下你之后,母亲为了报复父亲的变心,将你寄托给琴师抚养,并且告诉父亲,你是琴师和她的骨肉。”
说道这,离鹤突然睁大眼睛看向景辕。
景辕继续说着:“父亲变心,母亲报复父亲,可是最痛苦的是她自己,终是积郁成疾,卧病在床。天天咳嗽,一咳嗽,就吐血,一天吐的血比一天多,大夫说她的命不长久了。她在万念俱灰之际,才选择自杀。”
离鹤的眼神已经呆滞。
“你知道母亲在自杀前说的是什么吗?她说,一定要找到你弟弟,好好对他,我欠他的太多了,你要替我,好好补偿他。”景辕转过身来看着离鹤,“母亲到临终前最后念着的,不是她爱了一辈子的父亲,也不是我,是你,离鹤。”
离鹤身体晃了晃,摔倒在台阶上,双手撑着身体自言自语。
“你骗我,我不信。”
“我恨了这么多年了人,你突然告诉我,原来她一直没有忘记我……我接受不了……”
“不,是假的,景辕,你编的故事真精彩。”
“你骗我,你肯定是骗我的!怎么可能啊……”
他突然伏在地上哭了起来:“母亲,我错了……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母亲……”
大殿上。
沉胥与耶律极回到席位上,景辕却不见了,耶律成把刚才发生的长话短说告诉他。
景辕出事了!
他要去找景辕,耶律极抓住他:“沉兄,冷静一点,现在不能急,如今沉兄也知道那离鹤的真面目,切不可打草惊蛇,否则我们筹备了这么久的计划就泡汤了。”
“耶律兄,有何办法?”
“吉时马上就要到,到时离鹤肯定要出来主持,如果他出来的时候景辕没有出来,那听我手势,以‘送入洞房’为暗号。埋伏在送亲队伍里的精兵会直接冲进去把离鹤抓起来,等控制了离鹤,到时候再救景辕也不迟。”
“好,就听耶律兄的。”他脑子里已经无法思考,他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好不容易才得到幸福,他真的很怕,很怕幸福会突然消失。
“吉时到——”
离鹤从侧面走出来,随性地开口:“时辰已到,婚礼便开始吧。”说罢坐到主位上。
景辕没有来……
他没有来……
他真的出事了……
沉胥感觉自己的手在抖,他看向耶律极,耶律极向他打了一个手势:一切已准备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