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是摄政王(48)+番外
慕容凌认真望了他片刻,笑了一声:“胥儿,到现在你还在犯傻吗?你们朝夕相处这么长时间,景辕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南照灭国那日,一夜之间血流成河,做这件事的不是景辕吗?连无辜的妇孺小孩都可以眼睛都不眨地杀害,这样的人可能会放过我们吗?”
沉胥想说景辕杀这么多人是因为自己喝了毒酒快要死了,可是他最后还是没说。
说了太子哥哥必然要追问他为何要喝毒酒?
为何要为了那个人喝毒酒?
这个问题他自己都不知道。
“太子哥哥,我做不来背后害人的事,我还是想在战场上公平对他对决,我会告诉他一切,我会让他不伤及无辜。”
“我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有没有在听?还是说,你已经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了?”
“我知道外界对他的评价不好,但是太子哥哥你相信我,冤有头债有主,这一切是我做的,我会跟他解释,相信他不会为难你们。”
“与景辕公平对决,你毫无胜算。胥儿,你……是决定放弃了吗?”慕容凌声音变得沙哑。
“与景辕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他并不是大众眼中的冷血残暴的摄政王,他也有血有肉,要让我背地里下手杀他,我做不到。”
沉胥说完这句话两人很久没有说话,慕容凌眼中的火苗一点点退散,陷入一片漆黑和颓然。
“你果然爱上他了……”慕容凌失魂落魄朝后退:“我千算万算,算不到你会对他动心……”
“太子哥哥!”
沉胥跑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慕容凌。慕容凌说:“这个计划从开始执行的那日起便没有退路,胥儿,我理解你的心情,既然你下不去手,以后的事情你便不要再参与。”
“太子哥哥,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说服景辕。我会劝他,劝他放弃。北商,依旧是姓慕容,不会变。”
慕容凌摇头:“既然我让你退出计划,你,和整个断月楼都不要再管这件事情。从此以后世界上没有三皇子慕容胥,只有断月楼楼主沉胥。”
“我如何,能让你们替我承担这些?太子哥哥,我求你,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我一定能劝动他的,我一定可以……”
“胥儿!”慕容凌加重语气:“我不知道你是被景辕灌了什么迷魂汤,但是我告诉你,不管他做过什么事,人的本性是不会变的。你对他下不了手,你只能选择退出。否则一旦他知道你是慕容胥,你活不了的。”
“可是,我也不能让你们陷入危险。”沉胥说。
太阳已在东方高高升起,现在景辕应该已经醒了,发现自己不在了,他会有什么反应?会着急吗?会担心吗?会四处找他吗?
如果找不到他,景辕会怎么样?会不会又乱杀人?不过他的离开与别人无关,应该不会。景辕会不会以为他被人抓了?或者,景辕早就料到他会离开,所以昨天才对他说了那么多话。也或许,其实景辕已经知道一切,只是装作不知,想让他自己承认。
当霞光穿破云层,洒到两人衣裳上,沉胥开口。
“太子哥哥,跟我说一下你们的计划。”
慕容凌灰暗的眸中有了光彩:“胥儿你……”
“太子哥哥,你说的对,人的本性变不了,不管他做了什么,他始终是摄政王。而摄政王的存在,便是对北商最大的威胁。我刚才不应该动摇,太子哥哥,对不起。”
“你能想明白为兄太开心了!”
两人在驿站茶桌上,展开地图,开始探讨对策。之前的计划,是他刺杀成功景辕,慕容凌带人接应他。这是损失最小,且成功率最高的办法。如今他离开了景辕身边,无法用这个办法。
慕容凌提出在出草原的山中埋伏,沉胥觉得不妥,景辕身边有十万大军,根本不知道景辕在哪个位置,即便知道他的位置,刺杀成功的几率也是很低。慕容凌又提出夜里偷袭军营,沉胥把营帐的情况和巡逻士兵防守士兵给慕容凌说了一遍,这个方法也不可行。
两人又想了两三个办法,毫无疑问都是成功率不高,风险极大的。
最后沉胥说:“我还是回去吧,我们要是一起出现,大家都活不了。我一个人回去,要是他怀疑我,我死不承认就是。”
“可是,你不是下不去手吗?”慕容凌问他。
“为了北商,我会,尽量。”他长长吸一口气。
与慕容凌分手,沉胥没有立即回去。相反,他继续往北方走,只是放慢了脚步,保证景辕的人可以追上来。
这样景辕便不会怀疑。
草原里行走没有遮蔽物,正午的时候阳光很大。沉胥觉得自己是个傻子,居然忘了带水,路边泥潭里的水又喝不了。只能在心里想着景辕快点来。
可是景辕不知道是找错方向还是根本没有找他,从正午到傍晚,他已经渴到嘴唇干裂,景辕还没有找到他。
草原无边无际,傍晚的云霞很美,但他此刻只想大吼一声,“景辕你再不来你的王妃就要渴死了!”
“是么?我看他挺生龙活虎的。”
沉胥猛得转头,景辕负手立在他身后三米处,脸色冷得掉冰渣。
☆、桃花错开(1)
身后的泥草地上是两排尺码不同的脚印,一直延续到视线看不到的地方。
“你跟了我多久?”沉胥问。
景辕没说话,迈步朝他走过来,每过来一步,沉胥就觉得自己周遭温度降了一度。
“有本事离家出走,有本事照顾好自己啊。”
景辕又往前一步,沉胥控制不住往后退一步。
“才一天不到,你看你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了?没有生存下去的能力,就不要给我玩离家出走,毛都没长齐,就想飞?”
沉胥又被他逼退两步,他定住,仰起头,不满道:“喂,这应该是我父亲的台词吧。”
景辕继续往前:“没错,我是在替你父亲教育你。”
“你你你,你别过来了!”
景辕抓住他手腕把他拽到面前:“草原不同于陆地,四处是沼泽,方圆十里没人,一旦掉进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以为这是北商?可以由着你胡来?”
沉胥挣扎了两下没挣开。
“胥儿,我允许你发脾气,但是你不能因为发脾气,就做一些不计后果的事。”
“你怎么这么啰嗦?我不是好好的吗?”
声音越说越小,沉胥垂下头舔舔唇上的死皮,景辕从怀里拿出水壶拧开递给他。
沉胥一口气喝了半瓶。
“要是我晚一点来,要是我没有来,要是我三天没有找到你,你就渴死了。”
“你好烦啊。”
“嫌我烦?”景辕把他水壶拿走。沉胥跳起来去抢:“我还没喝够!”
“喝?胥儿,我们先算算账。”
“算……什么帐?”
“昨晚我连续做了好几个梦,都是噩梦,早上侍卫来喊我,我才从梦里惊醒,已经是日上三竿。我说我今天怎么会醒这么久,原来是被人点了睡穴。三更十分巡逻有漏洞,所以,你是三更十分从正北面走的,对吗?”
沉胥没说话,表情已经默认。
景辕笑着说:“还收拾了包袱,你这是准备步行百里回去吗?在草原里步行,居然一点都不带,胥儿也是个人才。”说到这笑容敛去:“好了,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老实交代吧,为什么离开?”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不说?那我来猜猜,我们昨日并未发生矛盾,所以负气出走这一条排除。”
“这段时间里,你其实有很多时间可以走,为什么偏偏选择今日?还东西都没有带齐。这个决定是临时下的,对吗?”
“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突然会有这个想法?”
“胥儿,说吧,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会原谅你的。”沉胥慢慢抬起头,目光有了动摇,景辕又说:“但是,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