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是摄政王(64)+番外
“楼主且慢。”吴长老神色凝重:“楼主的吩咐我都记下了。楼主请跟我来。”
吴长老把他带到机关室。
这是断月楼所有机关的控制基地。
“楼主走了以后,我又命人增加了一些机关。现在这个地方,四面墙上,增加了百支有毒的箭。”
吴长老指着的那个地方,正是景辕此刻所呆的房间,那个房间里只有两个侍女。
吴长老神色变得凝重:“按下开关,百箭齐发。即便是武功再高的人,也很难在一瞬间躲开上百支箭。楼主,这是我们铲除摄政王,最好的时机。”
像是北风过境,身体一瞬间被冻僵。
他刚才没有注意,他竟然让景辕呆在断月楼机关最多的宫殿。
景辕刚才还开玩笑说陪他回娘家,他还答应景辕,他做一次自己的小弟,回去随便他怎么样。
景辕要是知道这一次有去无回,他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沉胥说:“吴长老,不管摄政王在众人眼中如何残暴,他是摄政王,他是朝廷命官,他死在断月楼,这个罪名我们断月楼担当不起。”
“楼主,摄政王一死,太子殿下得权,到时是活着的人说的算,太子殿下如何会怪罪您?到时您可以恢复三皇子的身份,以皇子身份铲除奸佞,乃替天行道。”
“他现在还不能死。”沉胥说:“南照一役后,东苑,西辽虎视眈眈,他们现在不敢贸然进犯,是因为北商有摄政王。摄政王若死,北商便等同于失去心脏,无力回天。”
“可是有太子殿下的圣威。”
“可太子殿下终归不会让敌国忌惮。在国家面前,我们当把私情放下,为了北商百姓不经历战争的苦痛,为了北商不落入他人口中。景辕,现在还不能死。”
“楼主,您怎会变得这般畏手畏脚?您不是这样的人啊。”
吴长老突然跪在他面前。
“殿下,您断不可对摄政王动情啊!”自从他改名沉胥,吴长老已经很久没有叫他殿下,他叫他殿下,便是相当于求他。
吴长老于他亦师亦父,他受不起。
沉胥也跪下。
“吴长老,等四国统一,我会亲手了结他。”
他听见自己说。
机关房里只有一扇小窗户,窗户下的一小片空间是明亮的,其他地方皆是昏暗,需要烛光才能照亮。
沉胥离开后,吴长老走向机关。
他看着幽幽黑暗。
“殿下,您下不了决定,老臣必须帮您选择。不管最后能不能得到您的原谅,您以后会知道,老臣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北商的未来。”
他将开关拉下。
☆、太子联姻(3)
沉胥离开机关房,心里一直不安,不禁加快脚步。
快走到宫殿前,他听见机关运作,弓箭上弩的声音……
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来不及走正门,他破窗而入。景辕回过头来看他,千钧一发之间,他将景辕扑倒在地,两人抱着滚到地板中央,双双掉进暗室。
同一时刻,四面八方的箭像暴雨一样落下。
沉胥比任何时候都庆幸自己在宫殿里设计这个暗室。
却比任何时候都不希望第一次用到的时候是自己和景辕一起掉进来。
可是他发现自己现在最关心的却是景辕有没有受伤,而不是担心景辕一会儿质问的时候他给不出回答。
“胥儿,你有没有受伤?”
景辕比他先问出这个问题。
掉下来之前是他在下,不知怎么,掉下来之后却成了景辕在下面。有这块肉垫,他自然无事,摇头:“我没事,你呢?”
“没事。”
“那就好。”
暗室里没有一丝光,沉胥不知道景辕有没有看他,但他却一直看着黑暗中景辕。两人都不说话,沉默了一下,沉胥先开口。
“景辕,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墙壁里突然会射出箭?”
“很多门派都会在宫殿里设一些机关,这很正常。”
景辕在装傻。
他看不到景辕的神色,心里有些不平静。
“我的意思是,你不怀疑我想置你于死地?”
“胥儿若想我死,刚才便不会冲过来。更何况,胥儿想杀我,以前就有很多机会,可是你都没有下手。”
“那……你怎么不问我,是谁按下的开关。”
“想杀我的人太多了,我若一个个去猜,岂不自寻烦恼?”
“可是你是在我的断月楼遇见这种事,你不怀疑是我指使的?”
“我相信胥儿。”景辕说:“若我仅仅因为是在断月楼遇刺,就怀疑是胥儿指使的,那我就是猪了。”
“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
暗室里没有流动的空气,气氛凝固得只有彼此血脉跳动的声音。
“因为,你是我的胥儿。”
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对方已经说得很清楚,还要死缠着问,非要逼对方说到他心里的答案才满意。
在很久以后,离鹤对他说了一番话。
“有时候你恨一个人,但你也会爱上这个人。而有的人,你永远不会讨厌他,但也谈不上喜欢。恨与爱会并存,但爱这种东西,它会与什么同行,你永远猜不到。”
那个时候他才明白,他对景辕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景辕坐在暗室的地上,跟坐在王府的贵妃椅上一样悠闲。
“你不问我怎么出去?”沉胥开口。
“这是胥儿的家,胥儿自然知道出去的办法。”
“其实我不知道。”他刚才检查过,这个机关好像被改了。
“不过上面的人发现我不在会来找我的。放心。”
暗室空间很小,两人依偎靠坐在墙壁上,咚咚咚的声音很清晰,不知道是他的心跳声,还是他的。
“景辕,你有没有想过,放弃做王爷,放弃荣华富贵,找一个小镇,买一个院子,开一个小铺子,过普通的生活。”
这话像是无意识说出来的,却是沉胥真真实实的试探。
但是他也是真的想知道。
“想过,但是我不可能过这样的生活。”
景辕直截了当。
“为什么?”
“我与别人不同,我的仇敌太多,他们现在不敢动手,是忌惮我的身份。要是我不是摄政王了,怕是立马会被人分尸挂在城楼上。而且……”景辕紧了紧抱着他的手:“如果我不是摄政王,我就没有能力保护你。”
“我可以保护你!”话从沉胥口里说出来,像是小孩子跟大人赌气:“我会把你藏在断月楼里,楼里到处都是机关,谁敢进来?来一个死一个。”
他说了这句话之后景辕沉默了很久。
“虽然听起来很感动,但是我永远不希望这样。”景辕说:“胥儿,我若连你都保护不了,反要你的保护,我便不配和你在一起。”
“你要是这么说,那就是嫌弃我配不上你喽。”
“我没有这么说。”
“可是你话里的意思是这个。景辕,有时候你想法太古板,其实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不要太在意谁厉害谁不厉害,也不能一方很强大,而另一方一味依靠对方的庇护。应该互相保护,互相付出,而不是总是一个人付出。我也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景辕,你也偶尔,让我保护一下你好吗?”
“胥儿真的想为我付出?”景辕的气息呼在他脸上,沉胥重重“嗯”了一声,然后认真听着景辕说。
“不如晚上多来几次。”耳垂被舔了一下。
“……我跟你说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
说什么都能扯到那方面去,简直无法交流。
沉胥在暗室浅眠了一会儿,是被下人的声音喊醒的。
“楼主您在哪?楼主!”
“楼主!楼主您出来吧!”
“楼主!”
沉胥站起来,脱下靴子击打墙壁:“我在这!我在下面!快来救我!”
“好像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