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是摄政王(89)+番外
服了半个月的药,咳嗽好像也没什么起色,甚至夜里咳出了血。
“景辕……我难受……”
他往床旁边靠过去,是冰冷的空气,他忘了,景辕死了。
醒来过后,便再难睡着。
在这样的一天夜里,皇帝驾崩了。
摄政王和皇帝接连离世,北商相当于坍塌半边天,西辽大军驻扎在城外几十里地,其他国家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吞下北商这块肥肉。
为了挽救这样的局面,百官请求太子慕容凌,择日登基,主持大局。
慕容凌登基当日,宫里派马车来,要接沉胥入宫参加。
他这个病怏怏的样子,实在不想去,可是侍卫态度强硬,说他不愿意去,他们只能用“请”。
金銮殿。
慕容凌站在前方高高的龙椅旁,头戴金色帝冕,明黄龙袍上绣着金丝九爪飞龙图腾,飞扬的长眉微挑,看起来精神很好。
祭天地,走仪式,太监念诏书……沉胥靠在椅子上,头很沉,并未认真参加典礼。
景辕死了,谁当皇帝,与他有什么关系?
“新皇登基,百官拜见!”公公的声音在金銮殿响起。
百官正要下跪,一个声音,把一切中止。
“且慢!”
晋骁从座位上起来,沉胥才把一直呆滞的目光投到前方。
晋骁不偏不倚,直直走到一位大臣面前。
“闻太师,您是三朝元老,臣想请问您,私通敌国,是什么罪?”
闻太师跟所有人一样错愕了下,但愣过之后还是依言回答:“私通敌国,乃七条重罪之首,当死刑。”
“再敢问闻太师,一个私通敌国的皇子,有何资格登基为帝?”
话一出,四方寂静,在座任何一个人都能听出晋骁话里的针对意思。
一个□□的大臣道:“御王的意思是,太子殿下私通敌国?你有何证据?御王不要忘了,污蔑太子,与污蔑天子同罪!”
慕容凌眯起眼睛,目光像剑刺到晋骁身上。
“证据在这里!”
沉胥猛地转头过去。
一袭紫衣的景辕出现在门口。
金銮殿内万籁俱寂,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门口,目露震惊之色,慕容凌更甚,他脚步甚至不经意往后缩了两步。
景辕一步步走过来,在龙椅前一尺距离停下,他把肩膀上的包袱拿下来,把里里的东西抖散在地。
是书信,满满一包袱的书信。
“早在一年前,太子妃离世三个月左右,太子便开始与耶律极私下往来,这些是这期间两人所通书信。”
“信里面的内容,诸位大臣可尽管观看。”
话毕,便有大臣捡起一封信看起来,其他大臣见状纷纷走上来捡信看。
门口又进来一位白发苍苍的大臣。
景辕道:“为保证信的真实度,每一封信,都会由周大人鉴定字迹。”
一柱香时间后,全部信的字迹鉴定完,证实确实出自太子之手。
景辕打了个响指,外面走进来一个人。
慕容凌看到那个人的一瞬间,便失去力气倒在龙椅上,旁边宫女去扶他,被他推开。
景辕有条不紊地说着:“关于事情真假,想必没有比他的贴身侍卫要清楚的。”
“你……叛徒!”慕容凌抓着扶手从龙椅上爬起来,手指指着那人,眼睛几乎滴血。
那侍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颤抖。
“太子殿下,他还没开口,你怎么就知道他是叛徒?”景辕微微笑着对那侍卫说:“不用怕,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本王可保你不死。”
那侍卫跪在地上,断断续续说着:“太子殿下与耶律皇子,在……在太子妃离世以后便经常见面,最开始是太子殿下主动联系耶律皇子,后面他们便一直保持联系,昱城的迎春苑是他们经常见面的地方。还有……还有昱城城外五里处的驿站,也是一个他们会面的地方。”
“后来……后来耶律皇子回了西辽,他们便飞鸽传书,有时候有紧急信件,是奴才帮太子殿下去送。属下……属下不知道他们的聊天内容,每次他们见面都把下人屏退,属下不知道……属下已经把知道的都说了,其他的属下不知道,属下真的不知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行了,退下吧,”
景辕看向慕容凌,“太子殿下,还有什么话要说?”
“你……好!景辕!你好!你真好!”慕容凌气极,身体剧烈抖了抖,他扶着把手,艰难地站稳。
他与耶律极联手,只是为了要景辕的性命,没有半点威胁到北商的江山。可是,谁会信?
有信为证,有侍卫的口供,他通敌的罪名就足以坐定。
至此,他才知道自己输了,他防着景辕假死,防着景辕回昱城,防着沉胥,防着他们两个见面。他怕晋骁领兵造反,夺了他的兵权,让他在昱城做质子。他派人盯着梅园,盯着晋骁和沉胥谈话,却没有防晋骁会不会私下和景辕见面?
他怎么就没有想到?怎么……就没有……想到!
一步错,步步错。
难道……这就是他慕容凌的命?
“太子不可登基!”
“太子不可登基!”
“……”
群臣高呼。
“拿下。”景辕动了动唇。
皇帝驾崩,太子私通敌国,如今北商朝堂内权利最大的是摄政王,没人敢忤逆。
禁卫军将慕容凌押下高台。
“太子殿下宅心仁厚,泽被苍生,没想到居然去做贼子,真是人不可貌相。”
几个大臣在小声议论。
“西辽与北商实力悬殊不大,太子执政后却连失两座城池。这样的情况之前从未有过。”
“太子殿下济世爱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是啊,想不到啊想不到……”
“哈哈哈哈哈哈!”
慕容凌挣开禁卫军,冲到景辕面前,“是啊,人不可貌相。景辕,你知道你身边的这个人,他是谁吗?”
侍卫冲过来将他双手反剪,慕容凌不顾这些,笑得更猖狂。
“即便父皇驾崩了,即便我也死了。但是,慕容皇室还有一个皇子,你依然当不了皇帝。”
慕容凌把脸凑过来,两个眼珠子几乎要弹出来。
“那个人,就是他。”他手指指着沉胥,“你摄政王的王妃,我的亲弟弟,北商的三皇子,慕容胥。”
作者有话要说:会有一丢丢小虐,很快会甜回来的吼!
☆、帝王之路(1)
慕容凌说完最后三个字,整个金銮殿陷入长久的寂静,只有外面的黄鹂鸣啼和枝叶摩擦的“沙沙”之声。
“宇帝十五年,三皇子因弑母被逐出皇宫。宇帝十七年,他改名沉胥,创立断月楼。断月楼表面上是开青楼的,其实是各个地方情报搜集与联络的地方。吴长老根本不是什么教书夫子,他原名张辽,是我与胥儿母后的叔父。”
“宇帝二十二年,昱城传出,摄政王好断袖,胥儿投其所好,以断月楼楼主的身份接近你。表面上做你的‘男宠’,暗地里与我通信。这一招很险,不过幸好,你被胥儿迷得晕头转向,这才让我们很多计划顺利进行。比如说,山阴关战役,胥儿随你去战场,我才有机会活捉木离。你们南照大捷归途中,我们中途设了埋伏,但胥儿不建议我这么做,说要放长线,钓大鱼……”
大殿里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竖着耳朵听着慕容凌说。
“当年胥儿离开时十二岁,见过他的人,后来被母后以各种理由说服父皇贬的贬去边疆,罢的罢免,现在留在昱城的大臣没有见过三皇子的真面目,无法给你作证。但是人的字迹不会变。三皇子慕容胥,十二岁一幅左手画《七景图》震惊四国。那幅《七景图》就在本宫府上,你不信,可以拿来,让胥儿当场以左手作一幅画来对比鉴定。”
慕容凌朝景辕走过来两步,眯起眼睛:“他在你身边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过什么奇怪的举动?牵强的解释?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