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望气师(88)
‘噗’茅小雨要吐血了。
正在僵持不下时,大门被推开,老周乐呵呵迈进来问:“老骆呀,车还要不……”说到一半,老周愣了。
大厅正中,骆波高举手,茅小雨跟他近身相挨。那姿势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很是暖昧,很是有名堂。
“不好意思,你们继续,我什么也没看见。”老周掩面倒退。
茅小雨和骆波同时一愣,再同时低头一看。
“啊?”再三同时蹦开。
茅小雨故做镇定的整整衣领,又干咳一声。
骆波比较见惯大场面,神色很自然问老周:“什么事呀?”
“那个,自行车打好气了,可以用了。”
“谢谢,马上就来。”
老周到底是上了年纪的老街坊,大伙又一向很尊重他,拿他当长辈。
所以,屋里气氛稍微和谐后,他就笑眯眯说:“我说你们俩啥时好上了……”
“跟他/她?”骆波和茅小雨又默契十足同时惊呼。
对视一眼,两人各退一步,面露嫌弃,眼神鄙夷:“呕~。”
老周傻眼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老眼昏花看错了?
“你,你们……”
茅小雨率先竖掌正色:“周伯,我是我,他是他,请不要加‘们’谢谢。”
骆波也端起严肃脸表明态度:“老周,我是我,她是她,请分开清楚,多谢。”然后抬腿问:“单车好了是吧?”
“是呀。可以用了。”
茅小雨也昂起头,鼻孔朝天:“周伯,麻烦你啦。”
老周挠着头,喃喃自语:“这两人,在搞什么鬼啊?”
骑上自行车,沿着江畔逆风而行。
花生悄悄从骆波衣领处探出头,张望这个世界。
“小不点,不用躲,可以出来啦。”骆波低眼对花生还是很好声好气的。
花生不敢,犹豫着探出上身,看到迎面有人走来,又缩回头。
正文 第110章 仨人行
真的使上障眼法了?
茅小雨在近旁观察良久。
来来往往的路人很多,当然也有人注意到骑自行车的骆波。而骆波脖子边就有花生探头探脑。可没有人惊呼也没有指指点点。
说明,障眼法见效了,别人再怎么盯着骆波看,也没瞧见花生。
‘吱’行到三岔路口,骆波稍加停留。
茅小雨抓住机会,伸手向花生,笑眯眯招呼:“花生,到妈妈这里来。”
花生欣喜不已,爬出衣领准备迈步。
骆波挡住去路,翻白眼给茅小雨说:“你不长记性啊。”
“有话好好说,干嘛阴阳怪气的。”茅小雨瞪眼相赠。
骆波眼睛看着前方,冷淡道:“障眼法距离有限,小不点不能离开我。”
“骗人!”茅小雨从上到大,都没听过障眼法还有这破规定。
骆波不做解释,将花生捧到自行车前方,笑脸说:“花生,坐到龙头上好好看风景。”
“好啊。”花生到底是孩子,怎么新奇怎么来。
茅小雨在旁虎视眈眈。
骆波一挑眉,暗自得意。
“干嘛抢我儿子?”茅小雨实在忍不下这口气,小声斥问。
骆波长腿一蹬,踩着单车朝左边拐去。
“哎……”
茅小雨赶紧跟上。
“把儿子还我。”
“你儿子?你顺产还是剖腹产啊?”骆波嘲笑她。
茅小雨噎了下,扶一把眼镜框忿忿:“不管怎么产,总之他叫我妈妈,就是我的儿子。”
“他还叫我叔叔呢,就是我侄子。”
“搞清楚亲疏有别好不好?”
骆波弯腰冲上一个小斜坡,斜眼回答:“在关心方面,请不要分亲疏,懂?”
茅小雨脸色涨红,忽然哈哈大笑:“关心?你关心花生?”
“还用问?除非你瞎。”骆波不客气。
“你……”茅小雨腾出手按按心口,差点要被他气出心脏病来。
不过,茅小雨放慢踩单车的脚步,看着骆波欢快的背影。突然就莞尔了。
多一个对花生关怀备至的人不挺好吗?非得把孩子带在自己身边才是对他好?
骆波虽然缺点多多,但品性不坏。孩子交到他手上,其实不是什么坏事。
当然,茅小雨又发现他一个隐藏的优点:还保有童心。
“哎,这是什么路线呀?到底去哪里?”茅小雨加把劲踩单车追上骆波。
骆波略偏头,看到她神态自然正常,就知道她坦然释怀了。
花生在龙头把上坐着,转头笑嘻嘻:“妈妈,叔叔说,今天把H城逛一圈。”
“逛一圈?”茅小雨失笑:“好啊。不过,就凭这自行车?”
骆波嗤一声:“自行车怎么啦?赛过公交车地铁私家车。”
茅小雨也不跟他抬杠,而是笑眯眯对花生语重心长说:“花生,吹牛是个毛病,你不要学哦。”
“喂,四眼,你说准吹牛?”骆波眉眼搭拉不高兴了。
茅小雨得瑟的一晃头:“谁问就是说谁。”
“我吹牛?”骆波停在红绿灯前,冷笑:“头发长,见识短。”
“我……呸!”茅小雨轻唾弃。
花生好像对他们斗嘴麻木了,也不劝,而是指红绿灯问:“为什么一个灯亮,两个灯不亮啊?”
“因为……”茅小雨趁机给他上了一堂马路安全的课。
花生听的似懂非懂,认真问:“那我要是飞起来,也要遵守交通规则吗?”
“哦,那就不用啊。这是针对行人和这么多车的。”
花生听了拍拍心口,庆幸道:“那就好。”
绿灯亮了,骆波踩单车驶过。
茅小雨觉得好像有人在盯着她,回头张望了下。没有人盯着她看。但那种感觉还伴随着她。
“喂,四眼,好好看路。”差点撞上骆波了。
茅小雨赶紧道歉:“不好意思,我分心了。”
“妈妈,为什么分心?”
茅小雨堆上和善笑容:“因为妈妈也是第一次路过这里,想看看风景,差点就撞上叔叔了。”
“妈妈,你要小心点哦。”
“妈妈知道啦。”
那种好像被人盯着的感觉一直在,一直伴随。
直到,临近中午,她们一行仨人到了称量山,摆开买的食物准备来个野餐。
“老板,你有没有感觉到……”
“什么?”骆波没整理野餐,而是躺到草地上看着兴奋不已的花生在半空中飞来飞去。
茅小雨把水杯食物都摆好,取下黑框眼镜,小声说:“我怎么觉得一直有人暗中盯着咱们呢?”
“不会吧?”骆波叨根草不相信。
“你没有感觉到?”
“没有。”骆波一心照顾着花生,无暇他顾。
茅小雨睁眼,凝神四望。
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消失了。她也没望出四周附近有什么可疑分子。
“妈妈。”花生手里采着一朵红花飞下来,献给她:“漂亮吗?”
“漂亮。”
“给妈妈。”
茅小雨接过,感激:“谢谢花生。妈妈很喜欢。”
骆波手肘撑地,半起身笑:“叔叔的呢?”
“叔叔,你要喜欢花?”花生扑扇大眼睛问。
骆波手一指不远树上结的野果:“叔叔想要那个果子。”
“好,我马上摘给叔叔。”花生振翅飞去。
茅小雨还昂头叮嘱:“花生小心啊。”
“切,瞎操心。”骆波嗤之。
茅小雨翻白眼:“你不是家长,就不要说风凉话了。”
“你还真把自己当小不点的家长啦?”
“正是。”茅小雨扭脸。
骆波闲闲指出:“小不点有家长,迟早会出现的……”
“管他迟还是早,反正他叫我一声妈妈,我就尽一天责。”茅小雨说的不无道理。
骆波终于无言以对了。
“叔叔,给。”花生飞过来,手里捧着一枚青涩的野果。
“谢谢小不点。”
茅小雨伸手慈爱:“花生,玩累了吧?来,到妈妈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