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了个小僵尸(15)
母老虎?贝浩然抖了一下,那的确是山里最厉害的妖精了。只是,金头发的老虎精?看起来会不会像个外国人啊?
“还有一个……”唐小小本来要说乌龟精,但想了想,山里乌龟应该不常见,于是改口道,“有个,王八精。”
“山里的——王八精?”贝浩然愕然,王八不是鳖吗?这种东西,好像是活在水里吧?
“对对对。”唐小小想起爸爸缩脖子耸肩的动作,“他胆子最小,是母老虎的手下,母老虎叫他往东,他绝不敢往西。他的本领……我也没见过,因为有母老虎罩着他。”唐小小认真思考了一下,“也许,他最大的本事,就是伺候母老虎吧……”
贝浩然心里,不知不觉浮现出了慈禧和李莲英的形象,他抽了抽嘴角:“那最后一个呢?是个什么精怪?”
“是个乌鸦精!”唐小小想也不想就说,“一天到晚呱呱呱,烦死人了。”
“呱呱呱的不是青蛙吗?”贝浩然开玩笑道。
“那倒也是,不过,他真的是乌鸦精。”唐小小想起在自己耳边老是喋喋不休的大哥,“倒霉催的,一张嘴准没好事。”这次自己被抓,就是托他的福。
贝浩然还认真推敲了一下,觉得乌鸦精的本事应该是言灵法术之类的,比如乌鸦嘴啊什么的。
“其他的精怪,我只听说过,没见过,不知道真假,就不讲了吧?”唐小小想象力有限,离开了家人蓝本,造假造得有点困难,索性装不知道算了。
“哦。”贝浩然想了想道,“那你跟我说说你家人呗。”
唐小小石化了,整个后背都是僵硬的:“什……什么……”
“你以前和我说过,山里还有你的家人,要我送你回家的……”贝浩然回忆道,“你们人参,应该是个大家族了吧?”
“算……算是吧。”唐小小抖啊抖,怎么自己把这茬给忘记了。
“是不是有人参爷爷?”贝浩然记得神话传说里有人参爷爷,人参娃娃,就是没人参娘娘,人参妹妹,也不知道为什么,于是,他顺嘴问了出来,“你们人参精里面,有女人吗?”
你问我?我问谁?唐小小脑袋都要冒汗了,感觉这就是一场严刑拷问。他一边扯慌,一边滴溜溜乱转,寻找脱身之法。结果——
“下雪了!浩哥哥,外面下雪了!”刚支吾了几句含混不清的话,唐小小就发现窗外在飘雪花,他立刻蹦了起来,一下从三米开外的沙发蹦到了窗台上。
贝浩然瞠目结舌:“卧槽,唐小小,你弹跳力怎么这么强了?”
“啊?”唐小小的脸贴到冰冷的窗户上,结下一小片纯白的霜花。
他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就在刚刚,他竟然恢复了自己的弹跳能力。
“你真是人参精?不是跳蚤精?”贝浩然觉得自己的怀疑很合理。
“我……我跟小甜甜学的。”唐小小指着一直当背景的小甜甜说。
“好的不学。”贝浩然随口教训了一句,站起来朝窗户走去。
正在玩爪子的小甜甜:“??????”
鹿城在北方,今年的雪来得比较晚,不过,也许是因为积蓄了很久的气势,这会儿落下来,倒显得有些磅礴,一片片的,堪比鹅毛。不一会儿,地面上,车顶上,就落下了浅浅一层,昏黄的路灯照着,显得静谧又安静。
“上下五千年,太平盛世欣今日,听钟乐和鸣……”电视机里,主持人念着各地的贺岁春联,远处,砰的一声,五颜六色的烟花突然团团绽开,照亮了夜空。
唐小小嘴唇微张,眼里闪过一阵惊艳。
贝浩然靠在窗台上,两只手将唐小小圈住,两人望着窗外景致,虽无话,却有一股心意相通的感动在缓缓流动。
这一幕后来深深刻在了贝浩然心里,这是他和唐小小,一起过的第一个除夕。
跟贝浩然一样,后来对这一天铭心刻骨的,还有其他三个人。
在驶往鹿城的火车上,虽已是除夕,车厢里的乘客却依旧挤挤攘攘。毕竟,这一天也是春运。
唐翰书捂着鼻子,跟妻儿挤在一块儿小声说:“这人怎么跟山里的兔子似的,几百年没出山,就多了这么多?虽然咱们早就不喝人血了,可挤在这人堆里,不是诱惑咱们犯罪吗?”
“你给我闭嘴!”克劳迪娅长着一张外国脸,说话却是陕西方言,“敢把牙齿露出一毫米,我就把它们全敲掉!”
唐翰书缩脖子耸肩,哦了一声,还真像个王八。
“妈,弟弟的味道还有多远啊?”唐大大一边不错眼地看对面的小姐姐吃方便面,一边小声问妈,“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顺利到达弟弟下车的地方。”
“你!”克劳迪娅脸色一白,立刻捂住儿子的嘴,恨铁不成钢道,“我跟你怎么说的?找到弟弟前,你不许给我开口讲话!收回去!把你说的话给我收回去!”
话音还没落,乘务员就穿着制服踏进了车厢:“各位新年好啊!现在,查一下票哈。”
因为克劳迪娅三个人就在车厢头,乘务员笑着对他们伸出手:“车票和身份证看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贝浩然:你妈怎么叫克劳迪娅?她是个外国人?
唐小小(骄傲脸):怎么了?还不兴我是个混血小僵尸啊?
第13章 陷害
“车票和身份证看一下。”乘务员再次伸出手道。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低下头。
克拉迪亚瞪向唐翰书,你是一家之主,说话啊你!
唐翰书更怂了,两只手对老婆比划,我说什么?我们偷偷上来的,我连身份证和车票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不知道也要说,用法术迷惑他,让他以为我们给他看了,快点!克劳迪娅对老公狂使眼色。
唐翰书思来想去,确实没别的办法,只好鼓起勇气抬头,黑色云烟开始在眼球中氤氲。结果才开个头,半个车厢的人都开始说话了。
“看个车票而已,拖什么啊?人家乘务员也很忙的。”
“他们不会一家三口都逃票吧?”
“看,还有个外国女人在,也不知道办了身份证没有?乘务员,问问她,是哪个国家的?”
“我刚刚看到了,那个外国女人好像不让小孩说话,一张嘴就捂他,不会是拐卖吧?”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点奇怪,你看他们的衣服……好像一点都不合身……”
……
唐翰书三人迟迟没动作,不仅引起了乘务员的怀疑,还引起了其他车厢乘客的怀疑。
乘务员是个没资历的小年轻,不然也不会在除夕夜被派来查票,见视线之下的三人越来越慌张,他内心激动得不行,还以为要侦破什么拐卖大案了,一边用对讲机喊乘警过来,一边警惕地后退了两步。
老婆,这么多人盯着,我实在不好用法术……唐翰书欲哭无泪地看着克劳迪娅,万一暴露行踪,碰到厉害的道士,咱们就完了。
你!气死我了!克劳迪娅差点气成河豚。
“我最后再说一次。”乘务员摆出威严的嗓音,“把你们的身份证和车票拿出来。”
克劳迪娅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就在她打算坦白自己没有这两样东西时,唐大大慢悠悠举起手,小声说道:“那个,我想说,火车上……”
“闭嘴!”克劳迪娅和唐翰书同时喝道,脸上的表情如临大敌。
“凭什么叫他闭嘴!”乘务员立刻将唐大大拖到自己身边,安抚道,“小孩儿,你想说什么尽管说,警察叔叔会保护你的。”
说完,他狠狠盯着克劳迪娅和唐翰书,怕他们会突然发难。
“儿子!你……你好好说啊!”唐翰书一脸紧张,“火车和大家都是……无辜的……知道吗?”
克劳迪娅恼火地松了松筋骨,虎妈本色尽显:“唐大大!敢乱说话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