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离殇(36)+番外
离雪站在旁边浅笑。
“好了好了啊,这么大个人了也不害臊。快进去吧。”秦舒搓搓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
两人回房之后,离雪一脸严肃拉着青英,“青英,我有事与你相商。”
“可是城防图之事?”
“不错。”
“那你你走得匆忙没有带药,如今早已过去月余,只怕是图形早已显现。可是被何人看见了?”
“我也不确定她是否看见,只是此事让我心中着实不安。”
“谁?”
“西翠。”
“看来此事需要早做打算。西翠是皇后身边的人,若是这件事被他们知晓了只怕又会是一场祸患。”一场极有可能给流离带来灭顶之灾的祸患。
“你可有什么对策?”
“为今之计,若不杀了西翠,便只能改了城防图。公主在淮安未曾动手,想来也是考虑到了西翠是皇后娘娘的人。”
“不错,她若是死了,皇后定会追查,到时候只怕是适得其反,城防图之事会被公布天下。”
“如此看来那便只能修改城防图了。”
“公主……”当初宇文远想盗取城防图清除皇室据点,为了防止宇文远谋逆公主这才将真正的图纸毁去,刻于自己背上。每月以药水擦拭,图不可见,可是一旦断了药水,这图便会逐渐显现。若是更改图纸,岂不是又要在刻一次,如此非常人之痛刻骨铭心。
“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天下俱知,我流离失了城防图,谁也不知道我流离的布防。是以未曾有人敢贸贸然攻打我流离。可如今若是叫旁人知道了这城池布防图就镌刻于我背上,无论真假,她都一定会派人前来打探。”离雪摩擦着自己的手指,“所以,我还可以变更流离真正的布防,如此我背上的图便成了假图。”
“可是公主变革城防乃是大事。”
“不错。可是流离城防几百年未变,许多地方已经老化松懈,叫有心人摸了去也未可知。那便借此机会,好好整顿一番流离的城防。”
“可是,陛下手中并没有城防图。”
“有。”
“公主!”
“皇兄驾崩之际,曾留给皇嫂一串佛珠。将那佛珠劈开,每一颗珠子里都有一张小图,拼起来便是流离布防图。”
“公主,你居然!”
“当日情势紧急,我不得不做好两手打算。皇嫂对皇兄情深义重,对皇兄的遗物定不会允许离身半步,那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更何况若是我身死,城防图不能失,否则防了别人也害了自己。”最重要的是一旦我当初与宇文远博弈未能成功,那串佛珠可以是他们最后保命的东西。
“那陛下可知道此事。”
“不知。”
“所以我此时此刻需要一个人。”可是暗风不在。
“公主的意思是……”
“秦舒。”他与穆王有交情,又好游山历水,离城不显眼不会打草惊蛇;更何况他深通武艺和医术,有自保的能力,即便是出了事,也无需惧怕;他身上并没有真正的图,即便是被抓也供不出什么;最重要的是他一定不会背叛流离。
“公主为何在淮安时不与他说明。”
“淮安时西翠就在身边,她怕是已经盯上我了。瘟疫未除,他若贸然离去只会惹人生疑,这件事还是你去与他交涉比较好。你是他师妹,如今瘟疫已除,师妹已见,他再离去游历四方,不会叫人怀疑。”
“是。”
“青英,此事事关紧急,若是可以,你让他赶紧出发。我不希望这件事再出一点岔子。”
“是。”
这世间我不信命,不信感情,不信正邪,我只信自己。我从前步步算计,如履薄冰,为的就是让自己永远不陷入绝境。祁暗,如今倒是因为你,让我屡次破例,我又该如何是好。
☆、暗卫
秦舒倒是动作迅速,两日后便收拾细软离去了。
“你当真要走了?”
“怎么,想留我?不怕我抢走你的王妃?”秦舒一脸挑衅。
“你赶紧滚。”
“切,以为谁想待在你这破王府似的。我看着离雪还来气呢,不听话。”秦舒甩着自己的包袱往外走,看着青英,摸摸她的脑袋,“还是我家小师妹懂事。”
“等等,那日你说的话可是真的,她当真……”
“哼,她的事你自己问去,不然又要和我断绝关系。我才不管,我也管不了。”秦舒往前走几步,又回过头来,“诶,话说我这离开虽未知会大家,可你们都来了,那个没良心的呢?”
祁暗摇摇头。
“师妹,那丫头呢?”
青英也摇摇头,表示不知。
“死丫头!”秦舒虽有不甘,却只好撇撇嘴转身离去了。
“秦舒哥哥。”
秦舒转头,离雪一身流离服饰,不似大夏服侍轻盈,带着一丝历史的厚重感。流离是雪中之国,服饰为保暖都偏厚重,离雪穿着毛茸茸的一只,如此也甚是可爱。好在如今天气已转秋,穿着不热,不然可真是要闷死。
祁暗亦是眼前一亮,自她嫁入大夏之后,便入乡随俗,再未穿过流离的服饰,人们都差点忘了她曾经的风采。
“小丫头。”秦舒看着她宠溺一笑,他自是知道她要干什么。
流离的儿女送好友离开必会穿上自己最喜欢的衣服,为他唱一支送别曲。
“算你还有一点良心。”
“离雪没有什么好相赠的,只好送秦舒哥哥一曲,祝愿哥哥平安。”
“好。”
“
你从那天山上来,
可曾看见那匹孤狼。
它站在雪山之巅,
王的姿态俯瞰世界。
哦~朋友啊,
我也会站在天山上,
与狼王同看你远行。
我也会站在天山上,
为你点燃回家的灯。
那条路上是我的光,
远方啊儿郎
我在这儿等你归家。”
“还是这么好听。”
“经此一别,不知是否还有机会再见。秦舒哥哥,我始终在流离的天山上等你回家。”
“好,那我们天山再聚。”
秦舒走了,离雪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模糊,泪眼婆娑。
你我都知道没有这个机会了。秦舒哥哥,你能回家,我却回不去了。
近几日西翠瞧着皇后的心情很好,斟酌几番,还是决定将此事禀告于她。
“启禀皇后娘娘,奴才有一事不知当不当禀。”
“你可不是会犹豫迟疑的人。”
“奴婢在淮安时曾伺候过穆王妃。”
“哦,可还顺心?”林兮倒是毫不介意。
“王妃礼遇奴婢,不曾真正使唤。”
“行了,说吧。到底什么事。”
“奴婢伺候王妃沐浴之时,曾偶然间看见过王妃的背上刻着一幅画。”
“一幅画?”林兮这才重视起来,对旁边给她做指甲的丫鬟吩咐到:“你先下去吧。”
“是。”
林兮站起身来,“什么样的画?”
“不像是一幅普通的画,倒像是一张地图。奴婢只是在远处扫过一眼,看不真切。而后却再寻不到机会再看上一眼了。”
“地图……”会是什么样的东西,值得离雪刻在自己的背上。莫非是……可是,据说早在多年前,离雪为了打消旁人的念想,亲自当着朝臣的面便将那布防图烧了。普天之下,再无人敢闯流离。
“离雪啊离雪,你果然是我看得上的人。”她执掌流离皇室多年,纵横朝堂,怎么会轻易将自己的保命符丢弃,果然是障眼法。早知如此,当初也不用阻止皇上娶她了,真是得一赠一啊。
“你通知安插在穆王府的人,寻个机会就说本宫有事要密见穆王妃一面,切莫打草惊蛇。”
“是。”
布防图,那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祁暗自那日听了秦舒的话之后,每日都会去幽雪院,便是赶也赶不走。不过总是显得心事重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