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柳生剑影的背影，想起适才那深邃的眼瞳，原本周身散发着冷冽气息的东宫神玺就像洩了气一般，任着柳生剑影拉着往楼下跑，内心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想念柳生剑影，却不知他为何回来。

「你的菜刀哪来的？」想问的话问不出口，出口的却是丝毫不相干的问题。

「隔壁」柳生剑影的回答依旧是如此的简略，却意外的拉走了东宫神玺的思绪。

「你闯空门？」挑眉，柳生剑影的回答引起了东宫神玺的好奇心。

放缓脚步，柳生剑影微微地转头看了眼东宫神玺：「借的」想不到东宫神玺此刻还会愿意与他闲话家常，柳生剑影内心泛起了淡淡的喜悦。

离开了东宫神玺所居的大楼，柳生剑影拉着东宫神玺的脚步却倏而放缓，终在方形的中庭停下了脚步，表情严肃锐利的环视四方。

「怎么？」凝重的气氛让东宫神玺亦感受到不对劲，连面对竞天宗追击时都显得游刃有余的柳生剑影，此刻握着他的手却满是汗水。

「我们被包围了」轻轻的往后看了看东宫神玺，柳生剑影慎重地说道。

啪，啪啪啪啪

鼓掌的单声自一方出现，随即原本藏匿在周围，穿着黑衣的杀手皆持枪现身，团团围住了柳生剑影及东宫神玺两人。

「真不亏是神风营的特聘教官，果真不简单」头髮刻意染成一边黑一边粉的怪异男子走出，让东宫神玺瞇起了眼：「绝世尘！」极快便认出来人是轩辕不败手下的另一名大将，东宫神玺一向对于此人的审美观有极大的不认同。

「想不到我们会出现吧」牧云高亦从另一方走出，嘴角仍是噙着厌人的讪笑：「虽然柳生剑影出现有点出乎意料，但你还是逃不出我们的手掌」

见状，东宫神玺轻轻地挣开柳生剑影的手，意外的没遇到任何的阻碍，斜睨了眼在他一旁仍专注盯视周遭的柳生剑影，东宫神玺掩住自己瞬间产生的失落，以着平静清冷的语气对着牧云高道：「你们想怎样？」

「只要交出嗜杀者，我们可以放你一马」牧云高以着高傲睥睨的姿态看着柳生剑影及东宫神玺，就算柳生剑影再厉害，失了剑，也只是个普通人，东宫神玺非招出嗜杀者的下落不可。

孰料……

「现在找到了，可以让东宫神玺离开了吗？」

低沉一语，让所有人纷纷往声音来源看去。只见一名绿髮青年手持一把枪架在曌云裳的太阳穴上，拉着曌云裳从东宫神玺所居大楼走出来。

『嗜杀者！』瞪大了眼看向绿髮青年，无人料到轩辕不败极欲寻找之人竟会如此轻易便出现在此。

「你看起来还真是落魄阿」看向被包围在中间的两人，嗜杀者带着笑意数落了下东宫神玺，认识东宫神玺二十年，这可是他第一次有机会在他面前逞威风呢！！

嘲笑了东宫神玺后，嗜杀者才将目光向转默默护在东宫神玺身畔，有些碍眼的柳生剑影。歛起笑意，嗜杀者倏而眼瞳中带了怒意，与柳生剑影互不相让地对视了数秒，才又转向绝世尘与牧云高，敛声道：「放了东宫神玺，我保证你们能活着」

嗜杀者不知天高地厚的言语惹笑了在场轩辕不败的人马，绝世尘率先向前站了一步：「小子，你以为拿那女人当人质，我们便会听你的吗？你还是乖乖跟我们回去吧」

听闻，嗜杀者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才不跟你们回去那个鬼地方。还有，奉劝你们别乱动，否则下场我可不保证」痞言痞语，嗜杀者讲话的语气像极了路边没教养的死小孩，让相隔几公尺外的东宫神玺忍不住竖起了眉毛，却是静默着没有发作。

「哈，小鬼的话能信吗？」哈哈大笑，牧云高对嗜杀者狂妄自大的言语丝毫不放在心上，「我爱动，你又能拿我如何？」说着牧云高便向前跨了一步，忽然……

“碰”

不知从何而来的子弹正对着牧云高袭来，就落在牧云高的脚前一哩处，偏毫不差，止住了牧云高再往前的脚步。

被着突来的枪击给威吓住，牧云高及绝世尘等人原本狂嚣的气势瞬间便被扭转，持枪的杀手皆定住不敢再轻举妄动，张着头纷纷往方形的天空望去。

「小鬼的话不能信，那我的话能信吗？」由方型社区出入口缓步走入，只见白忘机手持东宫神玺的黑色竹鞭，学着东宫神玺惯有的姿势，一边用竹鞭拍着掌心，一边又朝着中央的东宫神玺挤眉弄眼。

瞇起双眼，东宫神玺眸光若散着火燄般瞪视白忘机。适才才慌慌张张的与他通电话，现下却悠哉的出现在他家社区，东宫神玺开始明白这一切都在白忘机的算计之中，而且连他都成了白忘机手中的棋子。

「你！！！」看着白忘机，牧云高与绝世尘才赫然明白自己中了警方的计。

「束手就擒吧，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屋顶上可都是警方最神准的狙击手喔」露着微笑，白忘机人畜无害的表情却让四方天空底下轩辕不败的人马频冒冷汗，适才那仅距一哩的子弹已让他们见识到埋伏四周狙击手的实力。

明白已着了警方的道，绝世尘与牧云高知晓已无退路，仅能面对白忘机双双举起双手，而其他杀手见带领者投降，也纷纷放下手中的枪，高举双手投降。

「走」

见事情顺利圆满落幕，嗜杀者便推着曌云裳往东宫神玺与柳生剑影的方向走去，这女人是谋杀东宫神玺母亲的主嫌，该交由东宫神玺处置。

推着曌云裳行至柳生剑影旁，嗜杀者连看也不看柳生剑影一眼，仅对着东宫神玺道：「喂，这女人交你」

正当嗜杀者要将曌云裳交予东宫神玺时，一旁始终保持戒备的柳生剑影却见原本看来狼狈的曌云裳忽尔勾起了令人发寒的微笑，柳生剑影见状一凛……

「小心！！！」

眨眼之间，只见曌云裳推开押着他的嗜杀者，由衣袋中拿出了一个小瓶子快速朝东宫神玺洒去，而柳生剑影则是飞快地抱住东宫神玺往另一边倒去，同时……

“碰”

一声枪响直击曌云裳胸膛，当场毙命。

「东宫！！」突来变故令众人惊唿，白忘机赶紧跑上前，而远处担任狙击手的任剑谁则是一脸懊恼：「该死，慢了一步」

「快拿水来！！」

高昂慌乱的声音在下一刻响彻整个社区，被柳生剑影护在怀中的东宫神玺一反应过来，便见压在他身上的柳生剑影紧闭双眼，面露痛苦表情，眼周还有明显被烧灼的痕迹，东宫神玺马上明白瓶中所装液体为何，内心瞬而被一股恐惧笼罩。

不要让他失去他……

不要……

第十五章

命运就像是不断重复的跑马灯，让人不自觉的陷入、徘徊、懊悔。

站在一旁看着躺在床上双眼被蒙住，因麻药未退而尚未甦醒的柳生剑影，东宫神玺只觉内心五味杂陈。

柳生剑影何必为他做至如斯？是因为保护他任务的责任感、抑或是其他的原因所驱使？抱歉、愧疚，都不会是他想要的答案，但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究竟有什么原因，能让柳生剑影去而復返，甚至还为了他……

闭上双眼，东宫神玺想起眼科主治医生百里黄泉的话，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他的双眼伤得很重，也许会一辈子失明。』

一辈子，这叫他怎么还得起？

睁眼，东宫神玺目光中泛着腥红，转身走出了养生堂医院的独立病房。

「那傢伙怎样？」甫走出，斜靠着门外的墙壁双手插在牛仔裤口袋的嗜杀者，便出声询问东宫神玺柳生剑影的状况，说到底柳生剑影的伤跟他没看好曌云裳有绝对的关系。

斜睨了眼在一旁约二十出头的青年，东宫神玺以着一贯清冷的语气道：「还活着」

「啧，那还真是可惜了」即使内心歉疚，在东宫神玺面前的嗜杀者仍是口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