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婆离婆兮 求诃求诃兮

同时，他开始忆起方才，他亦然决然的离开那人儿的过程。

陀罗尼帝 尼他罗帝

霎时，觉得可笑，百年前是一步莲华因求佛道抛弃自己，百年后的今天，却是自己先放开了他们维繫起来的双手。

毗拉尼帝 摩诃加帝 真陵干帝 娑婆诃

莲华啊，你恨我吗？

那时，他轻柔的抱起昏迷的一步莲华，充满爱意的抚着他昏睡的脸蛋。下瞬间，他张开五指，在自己胸口上，挖了五个血窟。

一点一滴，将自己的手深埋在自己胸口，抓着那急速起伏的心脏。

随后，连血带肉的一同刨出。

『你说过，我最初只是个精神体...后来，你将自心剖成两半，一半给了我...只为了让我活下...』

在一步莲华的胸口连同衣物的划开肉，在血还没溢出的同时，他将心脏摆放了进去。

咬破自身手腕凑近他的唇边，让他饮着血。

『我将心脏...还给你。』

或许，从此，我们就会断绝一切。

随后，他将心口上所流出的血，涂在一步莲华的前额上。

前额散发着光芒，恢復了以往金底红边的佛印子。

剧烈的咳出鲜血，头部开始头昏，硬撑着身子，在一步莲华的唇上，轻柔的落下了一吻。

『如果我能突破死厄...就会回来...请你等我...』

最后，他拉下黑色帽檐，缓步离开。

第十九章 十九。

一步莲华从异度魔界外围而回。

满心说不出口的寒颤。

痛的，让心脏剧烈的疼痛起来。

他很清楚，袭灭一直待在异度魔界里。

没为什么，只因为吞佛的脸，不会骗人。

为什么要躲避我？几乎从外围开始回归时就不断的自问着，没有答案的问题，反覆的翻搅他的心，好痛好痛。

望着自己空盪的手指，他觉得，也没有什么好知道的答案了。

袭灭天来离开了，离开自己了。

那么，那片艳红的彼岸，还需要守着吗？

『这是以前你放我离开时，用我的血种植出来的彼岸。』

坐在满地的彼岸上，袭灭天来的笑容很温柔。

拾起花，置在他雪白的长髮上，轻柔的细说

『我们一起，守护这片彼岸，好么？』

手掌，握不住逐渐逝去的温暖。他满脸惨然的，回到自己寝房。忽略了从他一进入万圣巖就一直在身边的善法天子。

他嘆着气，不愿那人如此心伤，但想说的话却一直被哽住，说不出口，只能目送背影离去。

多久了？没见到你...有多久了？

回到寝房，望着已被人拾起至于桌上，那破碎到的几乎不堪的黑龙玉环。

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无声的落着眼泪。

拾起黑龙玉环，连同手巾一同包裹置于衣内，回到了大日殿。

睁眼仰望着慈悲庄严的佛像，祈祷着

佛祖

背叛您的人是我

请您放过袭灭天来，将罪降临吾身吧...

ㄧ个黑暗，一个急奔的身影，一瞬间，昏了过去。

「弦首光临魔界，真是稀客。」

伫立于前，望着看似从容的玄宗弦首，表情多了几分冷意。

该又是因为一步莲华而来的吧？他不这么想都很困难。

「我有事找袭灭天来。」

「师尊人不在魔界，请你离开。」

『吞佛，让他进来。』颇为虚弱的声音传进吞佛童子耳里，皱着眉，总不喜欢师尊为了一步莲华的事情而行尸走肉般的模样...但面对他的执着，只能暂时放弃自己对他的不满，带人进入。

苍望着坐在位上的袭灭天来，惊讶的只能呆愣。

「你的伤...」好严重。

「我无碍，直接说明来意吧。」语气压的冰冷，帽檐压的甚低，除了那一直泊泊的鲜血，看不出，他的心思是如何。

「莲华病倒了，把脉的情况探不出病因。」

「...我知道了。」一手压住胸上的伤口，另一手使力撑起自己身子，甫站稳，吞服童子却上前挡了袭灭天来的步伐。

抬头平视着面无表情的吞佛童子，明白他心中的不满，他也只是笑的淡然，轻说

「吞佛，等我回来，我再慢慢跟你谈...」

瞬间，苍带领着袭灭天来，化光离开异度魔界。

一步莲华的寝房，只透露着月光，昏昏暗暗。

脚步轻移的走着，望着昏迷的一步莲华，口中喃喃唸出自己的名字，心理多少，有种说不出的感受。

突然的，莲华皱着眉，心绞痛的只能扭动着身子。

他微皱着眉，将手臂划出一道血痕，让血液缓慢的流至他的胸口。就像舒缓般的，躺在床上的一步莲华不再扭动身子，唿吸也逐渐沉稳。

他困难的睁开眼，望着眼前，熟悉到不行的人影。

「袭...袭灭...是你...真是你...」

「是我。」声音压的沉稳，安定的给予人儿力量。伸手将人儿抱在自己怀中，咬破手腕，靠近在一步莲华唇边。

「喝下去，对你的身体有帮助。」天色太暗，看不见他的脸，一步莲华只能努力的望着他，对于他递过来的手腕，还是将血静悄的缓慢吞入咽喉。

「有舒服点吗？」望着人儿逐渐起色好转的脸蛋，心中宽慰了不少。本想离开，手却被一步莲华紧紧抓着。

他抓着不断溢血的手腕，神情微露着疼惜。撕开衣服上的雪白布料，覆盖在那手腕上，接着，拉取下自己几丝雪髮，在那被覆盖的手腕下方绑上几个结。

他缓慢的伸着手臂，搂住袭灭天来的腰。

「灭...别丢下我...好不好...？」

袭灭天来没回话，帽檐压低的看不出他此刻的表情，尔后，在他羽睫快要承载不住空气重量的同时。

他缓缓的说着

「睡吧，我会在这里等你醒来。」

语方落，人儿闭上了眼，缓缓沉睡。

第二十章 二十。

望着睡颜，他想了很多。

这双手，他却先放了开。

撑着胸口上的疼痛，握着他微微冰冷的手，表情很温柔。

只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还能撑的多久？

罢了，能撑多久就撑多久吧。

他希望自己还有很长的时间能记下一步莲华的脸。

「师尊。」声音很轻，却夹杂不少怨意。吞佛童子冷然着一张脸，看似无法在掩埋心中的怒气。

人没说话，只是轻笑着一张俊颜。

「吞佛，在你心中，有没有重要的人？」

一句话，乱了吞佛童子心中一池静水。

心中盪漾的，是一朵黑莲，还有一张清秀可爱的脸庞。

那是谁...？

「想必，应该是亲手手刃的鸠槃吧。」

唱了名，吞佛童子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一直盼着莲华睡容的袭灭天来。

「有些事，不是想隐藏就可以藏的起来的。」

颤着抖，嘴角突然的滑落血柱，脸上的图腾就像是有生命般的延长，从远方看上去，就像血泪。

顷刻，他握不住莲华的手，失血昏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双手不知为何的伸向天，好似想要抓住什么的 。

他望着上方的景象，空空荡荡的，才突然回想起什么。

「袭灭...又离开了吗？」声音哽咽，思念蔓延。

手中持着用布条包好的碎玉，心绪空盪。

他满身是血的被吞佛童子抱回异度魔界，昏迷又清醒的反覆折磨了几天几夜。

当他已经完全清醒时，已经是七佛降临降魔的时刻。

踏着属于异度魔界的高崖，炽热的风狂啸着，七佛们取着佛门的法器，望着伫立在自己面前的袭灭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