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金银双秀】青鸾恨(8)
“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然而还有两个疑点,一个是玃如,一个是黑袍人。”原无乡补充道,言语间,他们已经走到了客房外。
“目前也想不出更多的线索,不如早点休息吧。”原无乡难得露出疲态,倦收天略有惊讶,开玩笑道,“好友怎么了,是今日爬山太累了吗,需不需要我运功为你按摩?”
“不需要,现在和我保持距离让我自己休息就好。”原无乡推倦收天进了房门,反手就将门关上。
“那好友早些歇息,晚安。”
“晚安。”
月凉如水,但今晚并无赏月之人。
原本说要休息的原无乡在房中左右踱步,只因方才雁岚之言,让他心乱了。
他与倦收天自幼相识,在道真一同长大,后来南北分裂,他与倦收天不得不被迫分别,从此一南一北,山水万重,烟雨千声,遥遥相望。
后来失徒之悲,不得已而入世,再见好友之欣喜,一同为捍卫正道而战。
然而倦收天与魄如霜之事,却成为了原无乡心中一道跨不开的坎。
他记得当初前往翠环山告知好友魄如霜死讯时,倦收天的满腔凄然与撑持不住的身躯。
他也记得自己躲在天羌族故地残垣背后,倦收天徒手挖坟的悲恸。
他原以为,他此生与倦收天这般足以,那样的心思不说出来也罢。
现在想想,不说出来才是最好的。
……
后半夜里又下起了秋雨,原无乡透过窗棂看见房外梧桐萧瑟,自嘲一笑。
早说过不再想这些的,他原无乡可不是那些多愁善感的人,珍视眼前才最为重要。
正当原无乡透过窗棂发呆的时候,也有一个人,在做与他一样的事情。
第09章 画中人
秋风瑟瑟,梧桐簌簌。
雁岚方才调笑的话语还萦绕在耳边,“两位贵客不也是感情很好,我觉得都快赶上我家少主和公子啦!”
原来,在他人眼里,我与原无乡是这样的关系吗?
倦收天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他的手指轻轻抚着茶杯的沿口,有些出神。
傅斯年当时紧张裴钰的动作,如果换成是原无乡受伤……他也会扶,也会紧张的。
月色透过窗棂爬满了大半个房间,倦收天手里的茶依然凉了,他仿佛还未感知到。
他二人的同修情谊再无他人可比,多年并肩,是可以托付生命的彼此。
窗外下起了潇潇细雨,无端扰乱了人的思绪。
那么什么是爱呢?
年少在道真修行时,曾有一位师兄因故痛失爱妻。接到消息那日,他面如死灰,恨不得马上赶到亡妻身边。
后来,便是记得师兄抱着亡妻的身体,小心翼翼的将她置于冰棺之内。
冰棺可保她容颜不老,却不能保她一世平安。
他与原无乡也曾见过那位师兄整日在冰棺旁喃喃自语,诉说着一日日的生活与对她的念想,好似入了魔一般。
再后来,南北分裂,师兄抱着冰棺不知往何处去了。
那是他第一次对爱有如此深刻的印象。
破晓时分,孤独的旅人背着琴步行在前往邕中的路上,秋风吹动两旁梧桐,送走成群雁群,独留一股寒意,让他不由自主的裹紧了身上的外衣。
晨起后不久,裴钰来访。
“裴公子请两位到仪园一聚呢,请二位随我来。”雁岚来传信的时候还带着睡意,有些没精打采的走在前头。
原无乡想着裴钰在鸾凤宫内的待遇估计已经和当家主母一般无二了,从下人的态度就可见一斑。
他一夜未睡,本就强打精神,此刻有些倦意在脸上。
“好友昨夜没有休息好?”倦收天关切问道。
原无乡摇了摇头,找了个理由岔开话头:“昨夜外头的秋风太大,树叶响个没完,论倒头就能睡着,我小当家是拍马不及你北大方秀。”
“从前一同修业时,睡得早又经常赖床的人明明是你。”
原无乡一时语塞。
闻言原本昏昏欲睡的雁岚都忍俊不禁,睡意去了大半。
“不知道裴公子找我们会是何事?”倦收天不愿在外人面前斗嘴,也就不再纠缠这个话题,随口道。
“兴许是有关傅斯年的事情吧。”
“我觉得不是,”雁岚清醒不少,也多嘴插了几句话。“裴公子他这个人有个爱好,就是喜欢画漂亮或者帅气的人,画完以后又会赠与画中之人。我觉得他是想给两位画画呢!”
原无乡不由自主来了兴致,倦收天也略感好奇。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到了仪园,这是鸾凤宫内一处花园,取意有凤来仪。
他二人昨日来鸾凤宫时偏巧下起了雨,没来得及一游鸾凤,此刻园内暖日和风,啼莺舞燕,小桥流水落花。
穿过游园小径,遥见一瘦弱人影独坐亭中,是裴钰。
亭内除了寻常桌椅小食,另设有一案,案上两侧都有一个凤形画脚。双秀到时,裴钰已经平整好画幅,正翘首以待。
双秀入座后,裴钰亲手为他二人沏了一杯醴泉茶,离得近了,双秀隐约闻到他身上因为常年喝药带有的药香,而熟悉的手法与待客之道和傅家如出一辙,让人暗叹果然是傅家的准儿媳。
“贱体自幼抱恙,无法习武,只好转而修习丹青。”裴钰泡好了茶,不紧不慢道。“而我还有一大爱好就是为人作画,可否让我为两位一绘容颜?”
“那便劳烦裴公子了。”倦收天点头应允。
三人将茶饮尽,倦收天携原无乡到裴钰指定的位置站定,是亭外二十尺外一处花丛。
“裴钰没有告诉我们做什么动作。”听到原无乡询问的语气,倦收天微微侧头看挚友的脸,托着手中拂尘道:“自然为之便是。”
原无乡略为思索,手中一化,银芒闪动,玄涛在手,“这样才比较配你北大芳秀,毕竟你这么金,也要我足够银才配得上你。今日阳光正好,在中阴界修行这段时间,你也许久没有看过日出了,真希望能够快点回到苦境。”
“无妨,昨夜的月色也很美。”
他二人在丛中相谈甚欢,一金一银气氛正好,旁人难以插足其中。裴钰看着双秀,脑海中渐渐有了想法,点了点旁边的砚台取墨,提笔作画,笔墨横姿。
一炷香后,双秀二人形象跃然纸上,裴钰示意雁岚请他二人回来就坐,又有下人熟练地将画卷取走晾干装裱。
“辛苦二位了,裴某感激不尽,待画作装裱完成再遣人送到二位手中。”他站得久了,脸色又有些微微发白,但还是继续道:“今日其实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果然来了,双秀不约而同想道。
“傅家之人活不过而立之年,想必二位都听说了。而我与斯年情投意合多年,一直为他所担忧却无法助他摆脱这样的命运,我这个病已经是风烛残年,却不想看我的爱人这么早就离开。当年那位傅家贵客说你们是解决问题的关键,虽然我也听斯年与雁岚说关于此事两位并不知晓原委,然而还是想请二位能出手相助。”
双秀正要开口,就见一个小侍女急急忙忙从一头赶来,神色慌张。雁岚拦住她道:“何事这么紧张?”
“少主让我来找公子和两位贵人,说是有急事相商。”那小侍女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想来是有什么要事,他三人也不耽搁,便往侍女说的地方去了。
待他们赶到时,一个郎中模样的人刚好离开,双秀心中有了几分猜测,入殿穿过层层纱幔,就见傅斯年单膝跪在傅栖梧床头,表情凝重。
再一看,床上的傅栖梧与昨日并无不同,呼吸也仍在,但却是昏迷不醒的模样。
见裴钰来了,傅斯年起身去扶他。“家主这是怎么了?”裴钰有些疑惑地询问道。
“我方才在安排安顿风裴两家的事,便让人去请家主来定夺,这才听到下人来说家主叫不醒,郎中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我已经派人去找其他名医了。”他看了一眼一旁的下人,那下人会意,出声解释道:“家主向来任性嗜睡,每日起床时间捉摸不定,我们也甚少来打扰家主的,只是今日少主让人来寻家主才发现是这样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