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变的顾医生(59)
“小绮，我们有些话想跟你说。”郭妈妈开口，又看了郭爸爸一眼。
郭绮看着父母这样，有些好笑，她把电视关小声，拉着母亲的手，撒娇道：“有什么就说嘛，怎么搞个这么严肃？要开会吗？”
郭爸爸清了清嗓子，可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郭妈妈急了，撞了一下老伴，赶着说：“是这样的，你打电话说中秋回家几天，我就跟隔壁的张阿姨说了，她就跟我说，她有个亲戚家的小孩，也是中秋回家，年龄大你五岁，是个海归。”
听到这，郭绮算是明白妈妈的意思，相亲嘛！逢年过节最常见的。只是郭绮有些头痛，为什么在父母的眼中，她需要相亲呢？
郭妈妈看着郭绮的脸色，又接着说：“我和你爸参谋着，觉得男方的条件不错。不如，明天你见一见？”
“你们约好了？”郭绮问。
郭妈妈点头，郭爸爸在一边劝道：“你就去看看，不合适我们也尊重你。”
“不是，妈，这到底是人家张阿姨好心，还是你去拜托人家了？”郭绮急道，她对父母不经她同意，就擅自答应下来的见面，郭绮有点接受不了。
“都……都有吧，你也别多想，你没男朋友的事大院中都知道，张阿姨只是牵线搭桥。”郭妈妈好言相劝。
郭绮却是一怔，眼中浮出了一层水雾，她怎么忘了，张嘉荣瞒着他劈腿许露，还躲着她，郭绮当时截住张嘉荣在大院里哭闹的时候，整个大院都知道呢。
她记得那时也是个秋天，也是那样飘着细雨寒风的夜晚，郭绮蹲了好几天，终于逮住了回来拿东西的张嘉荣。
郭绮那时又倔又烈，一直在逼问张继荣为什么抛弃她，又打又骂，蓝姬拦都拦不住。动静太大，几乎整个大院都知道。
郭绮后来回想，自己那时真是泼得脸皮子忒厚，什么优雅地转身，漂亮地放手，统统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只是抱着蓝姬，不停地打着自己的胸膛，嚎啕大哭。
所以现在郭绮跟蓝姬说，张嘉荣给她发信息，说还喜欢她。
蓝姬第一反应就是：“我呸，还要不要脸！欺负人呢！”
“小绮，爸爸妈妈不是逼你，只是……那件事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也该找个男朋友，好好谈个恋爱，不要荒废了青春。”郭爸爸说。
郭绮默了默，看着父母苍白的双鬓，还有岁月在脸上留下的痕迹，她有些发酸，他们的顾虑她懂。
就像后来，她回忆当初在院子里哭闹，她的父母无声地陪着她，她一走三年，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父母毫无怨言。
可郭绮知道，有些情有些陪伴，又怎会是一个电话能解决的呢？
郭绮握着妈妈粗糙的手，那双经年累月给她爱呵护养育了她的手，“爸妈，我有自己的打算，我现在过得也挺好，男朋友的事我也一直在努力，可缘分不能强求，你们不要过分操心。”
郭绮这么说，郭妈妈和郭爸爸相互望了望，也没有继续说，可郭妈妈像是想起什么，紧着郭绮的手：“坏了，难道你也知道那小子的事了？你还对他……”郭妈妈露出了一个惊骇的表情。
郭绮呆了一下，妈妈可能指张嘉荣离婚的事，许露是老厂长的女儿，电厂大院可能都知道这事。
“不是妈……”郭绮来了短信，还一下子好几条，嘀嘀地响。
吃饭了吗？
吃了就出来吧，我在大门口。
……
惊喜
是顾泽的短信，郭绮一下子站起来，朝窗户外看了看，可又觉得不太可能，回他：我回南县了，不在同和。
信息很快就来了：我知道。
我现在在南县电厂大门。
你方便的话出来吧。
一股巨大的，类似惊喜的情绪，一下子涌进郭绮的心头，她进房间拿外套，出来后又重新进了房间。
郭爸爸和郭妈妈一直看着郭绮进进出出，看她的样子，像是要外出？
郭绮临走的时候，说：“我先出去见一个朋友，可能晚点回来，你们不用等我。”说完，噔噔噔地下楼，对郭妈妈叮咛的话摆了摆手。
迎面的空气一下子冷了起来，郭绮快走了几步，出了大院门口，昏黄的路灯，枝叶依旧茂盛的大榕树底下，一辆卡宴停在路边。
一个穿着风衣的男人倚在车头，两条□□叠着，背着光，看不清楚脸，手上一明一暗，偶尔往外冒着淡淡的青烟。
郭绮一路小跳地跑过去，顾泽可能没料到郭绮会出来得这么快，吸烟的动作有些愣。
“你抽烟的呀！”郭绮想抱他，可又被刚才顾泽吸烟的样子，陌生到了。
顾泽把烟往嘴里狠吸了一口，才丢到地上，用脚踩灭，“偶尔，提神用的，走吧，上车。”
郭绮依言坐进了副驾驶，顾泽进来的时候有股淡淡的香烟味，不难闻。“还是个医生呢。”郭绮嘟囔了一句。
顾泽听到了，回她：“医生还值夜班，作息不规律，有时候超时连轴转，最后猝死的，怎么说？”
郭绮哼了哼，不吭声了，这人就是一点也不能让你占他的便宜，不过看在他今天突然来南县看她，郭绮心情好，不跟他计较。
顾泽把车打着了火，却没有起步，而是探到郭绮的面前。
郭绮一惊，稍浓的味道微微冲鼻，眼前一暗，顾泽已经在她的面前。
他要干什么？
郭绮凝息屏气，瞪着眼，看面前黑呼呼的一团人影，他的唇近在咫尺，身上自带的热气，驱散郭绮身上的寒气。
郭绮以为他就要吻上来了，其实这时候来个热吻，不管是天时地利，还是心情气氛，都很顺其自然。
郭绮开始垂下眼帘。
突然，额头一个爆栗，顾泽的声音在头顶低低地响起：“想什么呢？一脸淫～相。”说完伸手给郭绮扣上安全带。
郭绮被羞得囧透了，不过她才不甘心一而再再而三地让步，抬手一把捧着顾泽的脸，狠狠地亲上去。
撞得急，有点磕到门牙，郭绮用力地吸了吸。
顾泽也坏，变被动为主动，加深了那个吻，吻得郭绮娇喘连连，可又被安全带束着，一点都不自由。
顾泽结束了这个吻，他松开手刹，很遗憾地说：“再吻下去就要失火了。”
郭绮脸红红地坐在位置上，侧脸看顾泽，看他把车子平稳地驶出去，也不问他去哪？为什么突然悄无声息地来找她，只是很笃定地说：“顾泽，我发现我越来越不了解你了，以前觉得你就那样，清高傲娇，仗着自己长得人模人样，拽得发酷。现在看着你，发觉你很坏耶！”
其实郭绮心里真正的想法是，顾泽看着斯斯文文，可越来越专横，会挂人电话，还会一声不吭跑来给她一个惊喜，还有他刚才抽烟的样子，身上那种压抑邪魅的气质。
郭绮心里就有些打鼓，她真的了解顾泽吗？她知道他的职业，还有他简单的家庭情况，就这些，他们有最亲密的关系，可有些心里的东西，还是没有触及。
“怎么，你不喜欢了？”顾泽虽然用的是疑问句，可那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我看你明明喜欢得不得了呀！
他突然出现在南县，出现在她家门口，她从家里奔出来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像是突然活过来了一样，那种破土而出的新生。
这跟在滨城不一样，在这个电厂大院，不同的地点，有些意味就完全不一样。
“嗯，很喜欢，越来越被你吸引了。”郭绮没有扭捏，只是坐在顾泽的车上，车外是自己从小到大成长的地方，这感觉实在太微妙了。
“唔。”顾泽大大地咧开了嘴笑，郭绮看着他的侧脸，在细究。
其实顾泽大笑的样子并不好看，咧开的嘴，露出很多颗白牙，脸上的褶子让他看起来有点傻，估计顾泽也知道自己大笑不好看，所以他几乎不会大笑，只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