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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君归芳已歇(22)+番外

作者: 书当快意 阅读记录

许秋妍笃定,娴贵妃应该是早就发觉了什么蛛丝马迹,只是压下来没说。现在说出口,定是有所把握,绝非随便问问那么简单。

许秋妍理了理思绪,道:“其实奴婢已经与您说过一大半了。”她整理好措辞,继续道:“就是在行宫那晚,您让奴婢去给皇后娘娘送山楂糕,奴婢在外耽搁了好久,是因为不小心撞见了和亲王与嘉妃娘娘的事。奴婢怕招惹是非,躲在假山后头,有一只猫朝奴婢叫唤,被和亲王发现了。奴婢躲到别处,虽然逃了过去,想到他们可能有疑心,回过头会再查,就把那天碰巧捡到的纯贵妃耳坠扔在了假山后面。”

说到这里,许秋妍的用心已昭然若揭。她移开视线,生怕从娴贵妃面容上看见哪怕一丝一毫鄙夷或者惊惧。

娴贵妃沉默片刻,只道:“本宫知道了。那你想问本宫什么?”

“娘娘……”许秋妍不由惊诧,“您不怨怪奴婢吗?”

“怨你什么呢?”娴贵妃似乎颇为不解,“苏氏自作孽时日已久,多遭点罪受也算是天意。”

许秋妍暗暗松了口气。她觉着娴贵妃一定对此事知晓更多内情,只是不便细问。

娴贵妃又道:“你没什么要问本宫么?”

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许秋妍的三魂七魄好像没来全似的,千头万绪也从头脑中抽离出去,于是就顺口把涌到嘴边的话吐了出来:“那晚,奴婢听见娘娘似乎在叫‘素雨’二字,那是……什么人的名字吗?”

话一出口,她偏偏又恢复了点理智,觉察出自己问这话不妥:既触犯了娴贵妃秘辛,又逾越了奴仆的本分,于情于礼都不合宜。

她心中懊悔,刚要起身请罪,却听娴贵妃淡然道:“高素语,是慧贤皇贵妃闺名。”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本来想写回忆的,但是没能写到,改天吧!

第22章 回忆

闻言,许秋妍并未觉得伤感或是惊愕,反而是终于得到答案的释然、坦荡。

她对慧贤皇贵妃的印象,只局限于晚烟的描述、宫人口中偶尔的谈论,可说是所知甚少。许秋妍也不知娴贵妃打算告诉自己多少,只是静静望着她。

娴贵妃抬手剪烛,烛火更加温暖通亮。她朝着许秋妍微笑:“夜深天凉,不如你陪本宫歇下,本宫和你慢慢说。”

“嗯?”许秋妍愣了愣,“娘娘是要奴婢和您一块睡吗?”

娴贵妃点点头。

许秋妍暗觉好笑:这几天被选中“陪|睡”的频率还真高,整个翊坤宫的寝房都快被她躺遍了。

不过她还是满心雀跃,褪下外衣就躺在了娴贵妃身旁。两人相视而笑,许秋妍有点害羞,移开视线,掩饰性地去摆弄床帐上淡紫色的流苏。

这时,娴贵妃的声音响起来:“我与慧贤皇贵妃第一回见面,是在宝亲王府邸,那时本宫和她都只有十七岁。”她看向许秋妍,“和你差不多大。”

许秋妍回望过去,挨她更紧一点。

娴贵妃继续道:“十七岁的少女,大都稚气未脱,五官还没出落好,但那时的慧贤皇贵妃已颇具艳色,仪态万方,是以入府不久便得了皇上宠幸。

“我头回和她说话,是在宝亲王府的小竹林中。那日天很黑,还下了很大的雨,我觉得屋里憋闷,就在竹林附近的小亭中看景,就发现她独自一人在林子里淋雨,浑身湿透了也不动地方。我走过去,发觉她眼圈很红,定是哭过。”

说到这里,娴贵妃深深叹了口气,神色有些迷离,“后来我与她相熟,她才告诉我,其实她一点也不愿选秀入宫,但是她嫡母发现了她和女伶人之间的情爱,且以此为威胁,如果她不肯入宫,就把那伶人杀了。为保那伶人的命,她依言进宫,还期盼着有朝一日她能来陪伴自己,但不久以后,那伶人还是被杀了。那天她在雨中痛哭,就是这个缘由。

“我本以为宫中人情淡薄,但从那之后我就更想拼力保护好她。可是我没能做到,甚至还害了她……从侍卫身上搜出来的玉佩,是她送给我的,荷包也是她给我绣的。珍眉背信弃义,偷出来去栽赃嫁祸。事出以后,我想好歹帮她保住性命,可是储秀宫已经被焚毁殆尽。”

她的声音很轻很淡,神情并无太大波动,对慧贤皇贵妃的过往以及两人之间的□□也只是轻描淡写。但许秋妍能感知到她内心深处汹涌而出的追忆、痛楚。

许秋妍一时结舌,不知该说什么。沉默半晌,她才小声道:“娘娘,该忘的事便忘了。”

“一生这么短,怎么会什么都能忘得了呢,”娴贵妃转过身朝向她,指尖撩起她耳边碎发,“凝碧,在宫里除去你自己,没人能时时处处守护你。不论什么情境,一定得先护好自己,知道吗?”

锦衾温软,烛影摇红,二人姿态亦很亲昵。这一刻本该是无限温存、万千旖旎,可娴贵妃的话里话外都令许秋妍体会到了诀别的酸楚。她的思绪不由又飘到了史书上辉发那拉氏那个冰冷无情的结局,心尖一颤,紧握住了娴贵妃的手,“娘娘,奴婢会保护自己,也会保护您,我们不会分开的。”

娴贵妃端详她良久,嘴角微微一勾:“你真是个傻丫头。”

许秋妍熄灭蜡烛。她们并肩躺着,谈到暗夜深沉,星月无光。

作者有话要说:

好好捋一捋后面的剧情,下一章要3000+,哈哈哈,希望不要食言哟

第23章 寒冬

紫禁城的冬天很冷。临近腊月,京城下了几场小雪。

今日,乌沉沉的天飘下零星的雪花,地面已积了薄薄一层洁白。

乾隆徘徊在长春宫正门,口中呼出白气,浑身冻得有些微颤,却不令人通传,也迟迟不肯离去。

半晌,娴贵妃搀着太后从里间出来,乾隆赶忙快步迎过去。可刚刚看见二人神情,他的脸色也立时沉了下去。

乾隆给太后请安,尽力让眉头舒展开,“皇额娘,皇后的身子……不大好?”

太后握住乾隆的手,朝他微微一笑,“当初皇后诞下永琏后就身子虚弱。现在胎像不稳,脉象亦有些微弱,不过皇帝也不必太过忧心,娴贵妃把后宫诸事都料理得很好,照顾皇后的太医也都算得力。你就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处置好家国大事,才是最要紧的。”她凑近乾隆,眉头一蹙,“又喝酒了是不是?”

“是,儿臣知错了。”乾隆有些窘促地转过脸,搀着太后走了一段路。

一株腊梅凌寒而开,太后停在梅树下,端详着凝霜结雪的花枝,叹道:“金梅绽玉,最是冬日好景。可睹物思人,反而平添了哀伤。”

乾隆未答话,只轻轻点头,可面容中的感情似乎很复杂。

太后抬手掸去梅上霜雪,继续道:“当年哀家还做妃子时,在后宫里与杏裳最亲近。后来她难产早逝,先帝与哀家都很悲恸。你和你皇阿玛一样,是重情重义的人,可你毕竟年纪尚轻,资历尚浅,更容易动感情。”

“是。”

乾隆顺从地垂下头。

太后口中的杏裳就是敦肃皇贵妃年氏的闺名。她与太后同为雍正后妃时,秉性相投,素来交好,对乾隆也是百般疼爱。可惜天妒红颜,大好年华就因难产香消玉殒。今日十一月二十三,正是敦肃皇贵妃忌日,而富察皇后又孕中虚弱,新愁旧思相互交织,乾隆难免愈发伤怀。

许秋妍侍立一旁,心中感触虽不及乾隆深厚,但是联想到富察皇后芳华正好就辞世而去,也不禁默叹一句红颜薄命。

半晌,太后道:“哀家乏了,要回去歇下了。对了,永璜和永璋的功课这些天精进不少,皇帝得空可考考他们。”她拍拍娴贵妃手背,“你好好陪着皇帝。”

乾隆还在树底站着,双肩被雪浸湿都不自知。过了会,他亲手折了几节花枝下来,对娴贵妃道:“皇后也喜欢腊梅,你回宫后给她做一瓶插花,明日送到长春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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