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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道风流(28)

作者: 早凉雨 阅读记录

道长突然发声:“难道你就不知道你弟弟的所作所为么?整个茯苓镇沦为一座鬼城,难道你可以视若无睹?”

“道长……不是,独孤师兄不是那样的人。”我在为独孤师兄的名誉垂死扎着。

但是,我却听到了独孤师兄说了这么一句话:“小花花,我确实是这样的人。他人的生死性命轮不到我来管,我只能尽我作为长兄之责,救下我这个弟弟。”独孤白目光坚定,丝毫没有退步的意思。

道长的杀气还没有减弱下来,他沉声道:“我最后问你一次,驱尸魔害人无数,这条命必须偿还。你是让开还是不让开?!”

独孤师兄的眼眸忽然如星辰陨落一样,暗了下来,他悲凉地看了一眼瘫痪在尸体堆上的驱尸魔,这才抬起头看着道长,他极其悲哀地说:“我说道长,我弟弟,已经给你那一剑杀了。”语罢,独孤师兄落寞地走了。这月光池里,只有两个身穿道袍的道人,两人身上的银光熠熠生辉,可就在月光池的边缘处,那里有成堆的尸体,都是腐烂的、发臭的。在这一圈的月光池,这一地的树林,这一带的山脉,寂寂无声,就剩下一个落寞的身影,一个穿着秦川雪白门派服的逐渐远去的身影……

之后在一次喝酒中,独孤师兄和我说:“弟弟不像我……他出生相貌就极其丑陋,娘亲说他成不了大器,随手就把他丢到小山坡上了……弟弟确实成不了才,最后我去了秦川冰川宫,可弟弟却成为驱尸魔……是,娘亲把最好的都给了我,我的前途是光明的,弟弟是阴暗的……嗝……”后来我喝得太醉了,也忘了师兄还说了什么,只是觉得这种谁欠谁的纠葛,根本就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命盘上谁占了谁的命格,哪里是寻常人说的明白的。

“他死了,刚刚太愤怒了,没留意到。”道长转身道。

“那个,道长你扶我上马好不好?我有点腿软。”我满脸还挂着泪痕,但是勇气瞬间就回来了。“卧槽!呕——这这这,我腿上的这堆尸水,呕——”瞥了一眼大腿上的那个恶心的手印,我的胃作出了最强烈的生理反馈。

宋祁濂突然单膝跪下,拍了拍衣摆,将我横抱了起来。

“我们回去客栈吧。”他边走边道。

“马,我的马……”我指了指。

“没事它会跟上来的。听说,层云峰上决战鬼太子的冰川宫独孤白、夏渐明,还有一个流花隐兔,赢了。”他毫无波澜地说完这句话,可我听着倒也惹的我的心一阵噗通噗通地跳,不禁猜想:莫非他知道流花隐兔是谁了?

我的额间不由泌出细汗,只能继续听着。

“独孤白就是刚刚那个人,你认识他?他是你师兄?”宋祁濂问。

“我认识他,他是我朋友,不是我师兄。”我冷静地回答。

“那你……”他低下头看着我的脸,看着他靠近的脸,我竟然感觉到脸上一阵滚烫,由是立马侧过头不看他。

“你……你不要看我……”我不好意思地说。

他将我再往上抱稳了点,尴尬地说:“抱……抱歉。”

“我哪儿都能认识朋友!我……你喜欢我也可以叫你师兄啊!”我囔道。

“不要。”宋祁濂的脸又黑了,他接着道:“我不是你师兄。”

……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各位支持啊!

我会努力写稿的

☆、清水雅芳1

驱尸魔一事过去是过去了,就是官府答应给的银两倒是一个铜板都没有,一个都没有!

那边说是驱尸魔死了,真相不得大白了,所以摆摆手托辞道,没钱。这可把我给苦闷的,幸亏上一桩生意捞得多,这回带得银两足,才不至于饿死街头。

由是现在闲得无聊,愁得发慌的我,成天在客栈一楼的桌子上呆坐,要不然就是跑到二楼的栏杆上托腮倚着,大半夜也这么想着没钱入囊这件事。

我老往长廊这么一呆,以至于这家客栈的店小二都给我聊熟了。

大晚上的店中冷清,屋外的冷风吹得木门嘎吱响,一两只无头苍蝇在灯光附近转圈游客。

店小二搁着一条腿在板凳上,拿着个抹布到处甩甩,打了个大大的呵欠,道:“大姑娘,今儿不困吗?”

我瞥了他一眼:“不困呐,不困……”

店小二揉了揉眼睛,问:“啥事令姑娘这么忧愁啊?嫁不出去吗?”

我赶紧摆了摆手,说:“呸呸呸!大姑娘我好着呢!”

店小二说:“那你说说看,你大夜晚不说干嘛?要不是我还有活儿干,这么冷的天,我老早就钻被窝里了。”

我叹了一声说:“哎,你不懂的了……”

店小二挤了挤眼:“喏,我看应该是和你一道来的宋道长有关系哟!”

我揉了揉眉心,叹道:“哎,确实是和他有关系……报酬都没了,白忙活一趟!”

听到这话,那店小二突然是打了鸡血一样的精神,打了个响指道:“哟嚯!大姑娘你是不是……”他挑了挑眉,意味模糊,继续道,“喜欢那个道长啊?”

“我了个大去!没有的事!清修清修,大姑娘我清修。”我摆摆手,也不知他怎地就问出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

“啧啧啧!”店小二都斜眼看着我了,“我说,大姑娘,你这几天在我们这里都喝了几天的酒了?!还清修?!呔!别骗我了。”

“去去去!姑娘我正愁着呢,赶紧给我拿一小瓶小米酒来,润润喉咙。”我放了两粒碎银在桌上,有手指敲了敲。

店小二拿起碎银往上空抛了两抛,走时还不忘损我一番:“小姐姐,悠着点儿,等会你的道长就下来逮你上去了!”

“去去去!哪儿这么多废话啊……”我摆了摆手,继续愁眉苦脸地托着腮。

寒风那个吹呀,大半夜的那个冷呀,我怔怔地望着那摇晃的烛焰发呆。忽然有人在我身后说话:“你怎么又喝酒了?”

“哇哇哇哇哇!卧槽……敲……超级害怕的……”我转身一看,看到的正是宋祁濂。

碰上这种情况,心中不由感叹一番,我说道长,刚刚经历了驱尸魔那种事情,你就能不能不要大晚上的站在我身后吓我了?

虽然我内心波澜很大,面上神情变化也大,就嘴上硬是没说一个字。

宋祁濂看着我,我看着宋祁濂,他微微皱着眉,再次开口说:“云隐,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呢?还喝酒?”

“我……本道忧愁。”我揉了揉眉心。

宋祁濂顺势坐下了,我不得不夸他的坐姿,实在是太太太正经了。头抬起,胸挺起,腰杆挺直,两腿微张,两手自然搭在大腿上。

道长自个儿斟了一杯茶,喝了,随后定定和看着我,吐出一句话:“熬夜,喝酒,伤肝。”

我挠了挠头,咂嘴道:“那那天驱尸魔确实是太恶心了啊……我这里,这里有阴影。”我指了指心口。

宋祁濂接话道:“那就更要早睡了。你和我住同一间房,不会有妖魔鬼怪靠近你。况且云隐你本身也是一位高道,也有一定的自我保护能力。所以,你还是随我回房间吧。”

我赶紧打住,道:“诶诶!道长,你这话说得不对。你看,眼下驱尸魔这桩事已经完结了,可我们还没有好好庆祝一番。”

宋祁濂推开手,施施然道:“斩妖伏魔,乃是我们修道之人的要责,如果每次都要庆祝,那我们得庆祝多少次呀?”

“错了错了!”我一拍大腿,他的大腿,忽然站了起来,头头是道地讲:“宋祁濂,你有所不知了。人活在世上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体验人生的乐趣呀!当然了,修道者,能让别人快乐起来,自身也是能获得乐趣的。你看陶渊明怎么说的,‘然而禽鸟知山林之乐,而不知人之乐;人之从太守游而乐,而不知太守乐其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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