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阳如炙,流年似锦(17)
小寒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锦年,没有经历过感情的她当然无法理解锦年的心情。
她并非大度至此,而是她早已看开了。她知道有些事情是无法强求的,就像你无法让太阳从西边升起,无法让时光逆流一样,你也无法让身为一国之君的丈夫永远专宠你一个人。
爱一个人并不需要时时刻刻霸占着他,只要知道他是真的疼爱你,也就足够了。
锦年很理解何谓“知足常乐”。
锦年找到秦烈的时候,他正在和慕容瑶一起打击走。击走是燕国独有的一种击球运动,是慕容瑶带过来的新鲜玩意。
规则很简单:在二十步开外挂着一幅纸质的九宫格图,格子中写着一到九。双方轮流向图击球,打破对应的格子,首先击破任意连续三个格子的一方获胜。
锦年走过去,对着正在打球的秦烈小声道:“臣妾参见皇上。”
见是锦年来找自己,秦烈心中大喜,立刻放下球棒走了过来。慕容瑶也跟着秦烈后面走过来。
不想打扰秦烈打球的雅兴,锦年没有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说:“皇上,今日乃家父寿辰,臣妾恳请皇上批准臣妾前去为家父祝寿。”
秦烈愣了一下,听到锦年说要出宫,他本想开口拒绝,但又不想让她不高兴,抿唇犹豫起来。
考虑了半晌,他才不太情愿地开口道:“好吧,帮朕带份厚礼去。嗯……记得早些回来。”他特地加重了最后一句话。
“是,谢皇上恩典。”锦年颔首谢恩,然后转身离去。
刚走出几步,就听得秦烈在后面喊:“早些回来啊。”
锦年转过身道:“臣妾会尽早回来,请皇上放心。”
秦烈不太情愿地点了点头,面上却再也没了笑容。
慕容瑶默不作声地站在一边未敢出声打扰,见锦年走了,才拉着秦烈准备继续打球。
锦年来了又走,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却让秦烈打球的兴致全无了,他的脑子乱糟糟的,心中莫名的烦躁,一把把球杆扔到了一边。
“皇上,你怎么啦?”慕容瑶看着秦烈突然黑掉的脸色,有些不解的问。
秦烈蹙着眉没说话,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要一想到锦年出宫了,不在他身边,他的心里就像是少了点什么似的,觉得莫名的烦躁不安。
慕容瑶看了看秦烈的表情,了然地说:“皇上在想锦妃姐姐吧?”
秦烈烦躁地挠了挠后脑勺,说了句“不玩了”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慕容瑶看着秦烈如此郁闷的走了,她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人细想许久,她才反应过来,原来宫里的传闻一点也不假,这个尉迟锦年对皇帝的影响真的很大。
这一边,秦烈回到御书房,拿起手边的奏折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他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但一想到锦年没在宫里,就总觉得不安。突然他啪的一下合上折子,对身边的太监吩咐道:“去把李德安叫来。”
作者有话要说:= = 这两章中间我删掉了三百字,你们知道是什么内容吗?
☆、第 11 章
尉迟礼的寿宴并没有铺张,没有大宴宾客。
锦年到的时候,程玄书和秦柔已经在府上了。程玄书见到锦年,先是有些惊喜,片刻后又换上了一副非常平静的表情。
他走上前,微微倾身准备向锦年行礼:“参见……”
锦年抬手制止他,笑着说:“今天是家宴,就不必拘礼了。玄哥哥。”
听到“玄哥哥”三个字,程玄书心头一紧,抬起头对上锦年那坦然的表情,他顿时也释然了,也对她回以微微一笑。
尉迟礼看着锦年,欣慰地说:“锦儿,你最近气色好像不错。”
锦年有些脸红地轻声说:“是的,女儿最近过得挺好的。”这的确是事实。
秦柔从里屋出来,一见锦年来了,连忙上前拉着她,开心地说:“锦儿姐姐,好久没见到你了。你做的那个香囊真的好漂亮!我好喜欢!能不能教我做啊?”
锦年笑着点了点头。
送上秦烈的礼物,大家又坐着聊了一会天,然后就入席了。
吃饭的时候,秦柔坐在锦年的旁边。她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才小声地附到她耳边说:“锦儿姐姐,木头就要走了……”
锦年一愣,“什么?”
秦柔的表情变得有些怨念,碎碎念一般地说:“还不是我哥,非要派他出征金国!下个月就要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锦年听罢看了看坐在秦柔另一边的程玄书,有些纳闷地低声道:“他不是还在新婚期间吗?”
秦柔撅着嘴说:“就是啊,不知道我哥怎么想的,说是和燕国联军,必须要他去。锦儿姐姐,我该怎么办啊?木头最近好不容易开始接受我了,现在又要分开……”秦柔说着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舍不得?”锦年故意问。
“当然舍不得了!”秦柔直言不讳,毫不扭捏,“先不说前线危险,我们才成亲三个月而已啊!他这一去,谁知道要半年还是一年才能回来啊!那时候,还不知道他记不记得我的样子了。”
锦年又看了看程玄书,他显然听到秦柔的话了,俊脸有些发红,尴尬地咳了一声。
秦柔不满地转头对程玄书道:“你踢我做什么,我又没说错!”
看着程玄书瞬间变绿的脸,锦年“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程玄书窘迫地皱着眉,看了看秦柔,又看了看锦年,尴尬地低声道:“这种事,不要在这场合说。”
秦柔翘起鼻子,对着程玄书“哼”了一声。
锦年看着他们两个,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
本来她还在为他们成亲后的境况担心的,现在看着他们二人斗嘴耍花腔的样子,才发觉他们真的很般配。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他们也许是天生注定的缘分吧。
一顿饭吃得十分开心,很久没有和家人这样聊天了,锦年觉得有种很幸福的感觉包围着自己。只是不知为何她的胃口并不是很好,虽然开心,但是并没有吃多少东西。
吃过饭之后,锦年拉住了秦柔,小声对她道:“小柔,玄哥哥的事,我不太好插手,你知道……”
秦柔接过她的话说:“我知道哥不喜欢你提起木头,锦儿姐姐,我没想要你做什么,你也不要去和我哥说这个,免得影响你们的感情。我只是向你发发牢骚而已,这样我会觉得心里舒服些。”
锦年十分感激秦柔的理解,笑地拍拍她的肩,又颇为不解地问:“小柔,你为何与你哥对待此事的态度相差这么远?”
秦柔耸了耸肩,有些骄傲地说:“因为我看得比他透彻。”
“如何个透彻法?”
秦柔老神在在地说:“那木头心里还有你,是他用情专一的表现,但并不代表他会做什么。而且,我就算不相信他,也应该相信锦儿姐姐你啊!”
锦年有些不解地说:“为何你如此相信我?”
秦柔笑了笑,自信满满地说:“以锦儿姐姐你的性格,嫁给我哥之后,是绝不会再想着以前的事情的,这个我很确信。而且……”说着颇具含义地瞟了瞟锦年,“而且,我看得出来,锦儿姐姐你是喜欢我哥的。所以我才能这么轻松的和木头在一起啊。”
锦年被说中了心事,脸一下就红了,支支吾吾地否认:“谁,谁说我,喜欢他了……”
秦柔笑嘻嘻地看了看锦年,“你可以不承认,但你的眼睛是不会说谎的。”
锦年眉头微蹙,细想自己的眼神什么时候出卖了自己。
秦柔自顾自地说:“我从锦儿姐姐你说到我哥时的眼神,就看得出来你早爱上他了。也对,他长得那么俊俏,又很有霸气,很多女子都对他一见倾心的。你会喜欢他也不奇怪啊!”
锦年的脸又红了红,只得道:“说,说点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