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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系带娃日常[穿书](50)

作者: 谢灵树 阅读记录

才十一点不到,外面还有些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灵堂那边传来不轻不重地哭啼声,朱玲玲一猜就是夜寒时的那位表婶,夜家人的悲伤都是悄无声息的,最多低低地抽泣几下,像一般丧礼上那种边哭边唱是根本没人能做到的,幸好昨天有这位表婶来镇场子了,这两天朱玲玲唯一听到的嚎啕声就是来自于她,这不,都半夜了,还在哭。

朱玲玲便没进去,在外间把大衣递给一个佣人,让他拿去给夜寒时。

“少奶奶,少爷不在里面,”佣人抱着衣服没动。

“去哪了?”朱玲玲随口问。

佣人说:“宫二小姐来找他,少爷就出去了,还没回来。”

朱玲玲一愣,心想,好你个夜寒时啊,贼心不死?她也不知道哪来一股怒气,很冲地问:“去哪了你知道吗?”

佣人小心地说:“不、不知道。”

朱玲玲拔腿就往外走,他们应该不会离开灵堂多远,肯定就在附近,她绕着长廊走了一圈,果然发现了,两人站在屋后的一颗栀子树下。

这颗栀子树没有庭院中心的那颗古老茂盛,但看上去年头也不小了,宫南溪手里捏着一朵花,低头慢慢转动着。

朱玲玲在褪了色的雕栏上坐下,听着微风送过来的断断续续的对话声。

宫南溪:“……你连你们怎么认识的都不肯告诉我,我怎么能放心你和她在一起?”

朱玲玲嗤嗤冷笑,这话说的,凭什么要你放心?你又不是他妈,搞笑。

夜寒时沉默不语。

宫大妈又开始劝了:“阿时,结婚不是儿戏,你要想清楚啊。”

夜寒时这时终于开口了,他说了四个字:“我很清楚。”

朱玲玲的火稍微降了一点。

宫南溪愣了一下,软下声音说:“阿时,其实我看的出来,你根本不喜欢她。”

栀子树下安静了半晌。

“好像你很了解我似的?”夜寒时说。

这时,宫南溪忽然做出了一个让朱玲玲气到肝疼的动作,她双目盈盈,一把扑进了夜寒时的怀里,就像白天扑进夜寒亓怀里那样自然。

“阿时,我不能眼看着你不幸福,”她小鸟依人般地埋在夜寒时的胸口,动情地说。

夜寒时一动不动,像根木桩。

朱玲玲那个火大啊,她现在终于理解到网上说的,男人和女人眼里对绿茶婊白莲花的不同定义,夜寒时平时这么聪明一人,看不出来这女人脚踏两只船的意图?她激动地跳了下来,想趁机过去抓奸成双,结果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正坐在哪,整个人扑通一声掉进了长廊外边的灌木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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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寒时把朱玲玲抱到偏厅的老桐木摇椅上, 把哭累了出来喝口水的表婶吓了一跳。

“这、这是咋了?”表婶披着白麻布一脸惊魂未定。

朱玲玲现在的造型是头发凌乱, 大衣里裹着睡衣, 身上倒还好,就是小腿和脸遭了殃,被灌木丛的荆棘割得鲜血淋漓,虽然都是些皮外伤, 但大半夜的这么乍一看,跟来索命的女鬼似的, 还真是挺怵人。

朱玲玲愤怒地把头扭向一边。

如果不是这一跤, 现在的她应该正耀武扬威地站在那对狗男女面前, 如同从天而降的正义女神,在他们灰败的脸色中滔滔不绝地数出一个七宗罪, 然后对夜寒时说:“去吧, 和你的白月光苟且去吧,当你的男小三去吧,给你的哥哥带绿帽去吧, 我会在远方祝你们XX与X,天长地久!”说完,霸气转身,绝尘而去……这才是她想象中的画面嘛!

而现在,这算什么?

她先把自己跌得头破血流,被夜寒时像条死狗一样捞了起来, 而宫南溪在旁边亭亭玉立, 出尘得像一朵盛开在晚风里的水仙, 素净、美好,楚楚动人。

然后她的一句脏话都骂不出来了,夜寒时抱她起来的时候,她满脑子就只剩下了痛并悔恨的泪水。

仆人端来脸盆和药膏,放在朱玲玲旁边的桌子上,夜寒时将热气腾腾的毛巾捞出来,绞干,一点点地擦朱玲玲脸,动作很轻柔,但伤口又密又多,血已经结成了痂,被热毛巾拂过,一般的小姑娘应该已经嘶来嘶去眼泪汪汪了,但朱玲玲偏不,她坚强地咬着牙,一声不吭。

绝不能再对手面前示弱!

擦拭干净后上药膏,又是一阵痛,朱玲玲的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表婶子在后面旁观了一会儿,见这两位都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于是默默放下杯子,回内堂去了。

夜寒时给朱玲玲的脸上涂好药膏,又去处理脚上的,一切弄完之后,朱玲玲立刻过河拆桥:“行了,你可以走了。”

她本来想说“你可以滚了”,但是夜寒时那幽深的眼神杀伤力还是比较大,她莫名就气短了三分。

夜寒时凝视着她,过了很久才说:“你为什么生气?”

朱玲玲瞪着他:“我为什么生气?呵,我为什么生气你不知道吗?”

他看着她,眼里带一丝疑虑。

朱玲玲拔高音量:“你跟你的初恋月下私会,孤男寡女,她还对你投怀送……”

一句话戛然而止。

夜风从敞开的大门中溜进来,把墙上的挂历吹得哗啦作响。

他没说话。

就在这样的沉默中,朱玲玲忽然明白了自己的心,这是妒忌,赤/裸/裸的妒忌!如果这个人不是夜寒时,她还会这么生气吗?大概率是不会的,心情好的话她或许还会捧一把瓜子,蹲在附近看戏,然后叨逼叨地吐槽:“烂片,女主角颜值不错,可惜演技不行,啧啧。”

可这个人是他,她就只剩下了愤怒,害怕被背叛被抛弃的愤怒。

但是夜寒时早就说过,他娶她,无关爱情,那他喜欢谁跟谁在一起与她何干?别说两人还没结婚,就是婚后,她也没有这个资格,豪门婚姻大多形存实亡,他不干涉她,她也该识趣些才是。

朱玲玲再次把头别过去,不愿被他看见自己的狼狈。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

很漂亮的线条,高鼻梁,不薄不厚的嘴唇,尖尖的下巴,颤抖的睫毛和绷紧的下颌都显露出主人的情绪,像是有点……委屈?

她委屈什么呢?

夜寒时是真的不懂,南溪都已经订婚了,难不成她还以为自己还对旧情恋恋不忘?他说了娶她,自然不会再跟别的女人有任何牵扯,难道还需要额外解释吗?

他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你放心。”

朱玲玲斜着眼看他,眼圈有些泛红。

“放心什么?”

“我们的婚姻,不会有第三个人插足,”他顿了顿,“除了涵涵。”

朱玲玲:“……”

她有些意外,随即红晕慢慢爬上脸颊,好像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破了一样,恼羞成怒地说:“关我屁事。”

夜寒时眉头皱起来,她不是要这句话?那她到底在生气什么?

他那研究霍奇猜想、庞加莱猜想、黎曼猜想时都能有条不紊的精密大脑成功在“眼前这个女人为什么生气”这个命题上栽了跟头,这让他有点焦虑。

事实上,如果他知道“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生物”这句话的话,这个命题可能就会变得稍微好解一点。

朱玲玲心情已经好了不少,理了理头发,低下头准备穿鞋,结果当然是没找到,她是被一路抱过来的,拖鞋估计还挂在灌木丛里头。

夜寒时很快察觉,弯下腰再度把她轻轻松松抱起。

外面明月高悬,夜露深寒。

纸糊的白灯笼在檐下摇摇晃晃,像一只只惨白的幽灵,在夜风中唱着无言的挽歌。

穿过走廊,快到她的房间,他忽然停住。

“你跑出来干什么?”他低头看她。

朱玲玲揪着他胸前的衣服,没好气地说:“上厕所。”

老宅的屋子很有些年头,房间里是没有卫生间的,但是离这儿最近的一个也不在灵堂那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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