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南宫慕]蚀心瘾(12)+番外
笏君卿毕竟还是担心落单的慕少艾,速召了五路高手随后接应。
“呵,慕药师?你们没眼看吗?”南宫搂紧了怀中的认萍生,“他早已是我的人了。”
难以启齿,见不得光的情爱,被强行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
“你……”喉头一痲,顿时失声,口不能言。
“萍生,你能否认吗?你已经是我的人,是我翳流的首座,这次灭燕盟你做得很好,”南宫眼角扫向一具具尸体——致命处插着慕少艾的针,“这些人不还是你亲手解决,从此你与中原再无瓜葛,跟我回去。”
南宫携了慕少艾,转身离去。身后攻势袭来,南宫冷笑,回身单掌一击,五路高手竟被齐齐震退,各自负伤,“凭你们,还不够格与我交手。萍生,我们走吧。”
我在西域,你生江南,
如此渺茫的情缘,你循着一线而来,抛却春风度玉门……
为我而来,便为我而留……
回首向来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
无晴,实则为无情……
然而,历经风雨,黑云压城城欲摧,难道就能看到晴日吗……
一路席卷回翳流,南宫是不分敌我的在宣示慕少艾是他的所有物--他的认萍生。
一下子被丢到地上,撞得视角混乱,茫然四顾,这个地方……是刑室……
曾经好说歹说,才得到南宫的首肯,把这里关闭了,自己亲眼看着,清水冲洗掉腥臭的血污,熄灭了烙铁的烈火,满目生铁刑具顿时黯淡无光,当时还深感欣慰……
没想到今日刑室重开,却也是为了自己。
因果循环,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萍生,你还真是什么时候都能笑得出来,"
哎呀……心思无意中又反映到脸上了吗,麻烦了……激怒了他还不是跟自己过不去……
"有时候我真是爱煞了你这一点,可是有时候……"南宫居高临下,用双手捧起玉琢一般的俊颜,衬着雪发垂肩,不输白皙,却更胜温润。
眼下黑色黥印勾画了了,篆刻一般精致--罪人之迹却成了点睛之笔,惊才绝艳,勾人魂丝。
羡彼之华服兮,袖风飞扬。爱彼之貌容兮,玉质丹青。美彼之风神兮,凤翥龙翔……
其洁若何,秋菊被霜。其静若何,松生空谷。其艳若何,霞映澄塘。其文若何,龙游曲沼。其神若何,月射寒江……
毫无预兆,猛地拔下他头上的簪,发冠应声落地,素丝飞扬,他一惊之下伸手去挽,南宫顺势钳制住双腕,拉高,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提起。
慕少艾只觉腕上一凉,已被吊锁在从横梁垂下的镣铐,足尖勉强沾地,减轻不了手腕的负荷,以及肩伤的撕裂……
医者的手,向来保护得很好,干净敏捷,打斗时也从不与人拼蛮力,于是难免脆弱。
南宫抖开一条黑绸,下一秒他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身不能动,目不能视,口不能言……无助的境地,不安在无边的黑暗中积聚。
他……到底想怎么样……
忽远忽近,沉重气息,衣响足音……一声一声扣在心扉之上,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惶惶如惊弓之鸟……
每次当那人的全部都完全落入自己手中,南宫从来都不急于一时,味道要慢慢的品。
指尖刚触到他的第一颗盘扣,那人的身体惊得一颤。南宫心头一紧,差点控制不住,要将那一袭华美锦缎撕得粉碎,其中是更为诱人的……
强压下心头灼烧的火……只是松开了那颗盘扣,他向来喜爱这个动作。
长长的线羁绊而成的扣,兰草缠丝,典雅暧昧,莫名的性感。
目光总是被这些纠缠的结吸引,蝴蝶恋花,绕着线绳而辗转反侧……
看得出神,不由想象起解开时的一瞬间,袒露出的一小片肌肤,欺霜胜雪……以及那人一时不知所措的窘态,迷恋那瞬间的美,才能为他保留这份煎熬的耐性。
耐心……一颗一颗解开的扣,斜襟垂落,亵衣也被那手指拂开,飞花沾水。
他的双手被高高锁在上方,不愿撕破衣衫便无法褪下,他微微扭开了脸,抿起的双唇,黑绸蒙蔽下的眼睛想必也是同样的倔强--欲盖弥彰的美艳。
诱惑,让人犯罪……甚至为他死都甘愿……
埋入他的衣襟之中,南宫开始品尝,全身心的--用眼睛,用手指,用唇舌……不择手段,温柔的,强硬的,甚至下流的,执意要撩拨起这个身体的欲望……
这也是南宫的偏好--每次都要让他比自己先失控。
慕少艾的身体,单薄而敏感,失去了视觉,触觉却异常鲜明……
极力想要无动于衷,纠缠着他若有若无的爱抚,蜻蜓点水,荡荡涟漪,断无可断……从心底升起的欢愉与渴望,熏神染骨。
锁链轻响,细细索索--他紧绷的颤栗,难以自持,可牵动伤口的疼痛,又将他从几乎沉迷的欲海中拽出来,又扔下去,再拽出来……
两种截然不同的痛苦,各不相让的争夺着他,此消彼长,循环往复……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徘徊无间,折磨得他几乎要崩溃……
"别……别这样……不要了……"心里呼喊了千万遍,梗塞的喉闲,发不出声音,万幸--否则恐怕真的要受不住开口求饶……
他的肌骨,早已泛起一片妃色,肩伤的鲜血沿着腰际蜿蜒流下,妖艳的红--让人疯狂。
他的血是什么味道……细细舔食,味道甜美到诡异,简直--真的想把他一口一口吃下去一般……成为自己的一部分,他就不会再想背叛……
想要他……死无葬身之地也想要得到他……
用尽力气,抱紧那个可恨的躯体,压在心口上,舍不得,放不开,疼痛--如同心里依然有那条蛊虫在啃咬……恨他的背叛,也恨自己对他的痴迷……恐怕,自己最终真要死在这个人手里……
在南宫之前,从来没有人培育过蚀心母蛊,因为那是难以想象的痛苦且吃力不讨好。
自己当初是怎么想的呢,为了一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人……
恶毒之心,自私冷血无情--少年时的南宫早已是杀人如麻,没人相信他会有爱这种感情,连他自己没想过……那又是为了什么每夜忍受心痛之苦,长达十年之久……
年少轻狂,不知所谓……好像每天只要看到蛊虫白白胖胖的蠕动就心满意足,然后眺望满山秋叶昏黄,烟波缥缈,"你什么时候才会为我而来……"
等谁吗?没有在等谁吗?说不清,道不明,也忘记了自己是不是真的问过"你什么时候才会为我而来……"
有一天……这个闲淡如远山的男子,身披秋色,烟云缭绕……是怎样的惊艳……
"认萍生……"
深深的占有他,只有这样才能确认自己真的得到……至少,在此刻……
第十一章 棋局
印象中的慕药师……总是很懒的,饱食终日,不思进取。然而——
沧海横流,风云突变,世人皆避之不及,他却也懒得逃,懒得推。
反而,膝上铁筝指下冰弦,临风吟唱,开始时絮絮簌簌不甚分明,雨狂风邪却也打压不断……
慢慢渐入佳境,天生万物皆为他的弦,山渺渺,云渺渺……
烽烟招,来去风波里,轻挑慢拈,压城欲摧的狂风骤雨,拢成珠玉四溅,绕梁三日。
长袖善舞,一段段破碎山河重织成锦绣。于是——八方风雨止今宵。
然后他站起身,依然懒洋洋,抖抖湿透的衣衫,抱起他的筝,“哎呀呀,真是好一场大雨呀。”
飘然而去,仿佛真的无事一身轻……没有人问他,一身的雨水不冷吗?也没有人想过,在不见天日的岘匿迷谷他又要如何晒干一袭湿冷寒衣?
别人也并非是不关心他,只是他太过令人莫名其妙的安心,优哉游哉阅历世间,山崩地裂也是闲庭信步,与伤与死,似乎更是半点扯不上关系。